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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tuán)寵生活 第99節(jié)

    “那地方蠻荒的很,這群人神神叨叨的,竟然也敢把控欺瞞于朕。”

    康熙調(diào)了調(diào)火奴,抬手往乾清宮廣場上開了一把,應(yīng)聲震碎了漢白玉石陛上的一只獅子。

    “給你說個事兒吧,藏地來消息了,那大喇嘛早十年就死了,他座下那個叫桑杰加措的人瞞了朝廷十年,現(xiàn)在硬塞了個叫倉央嘉措的人給朕當(dāng)轉(zhuǎn)世靈童。理藩院現(xiàn)在就和吞蒼蠅一樣難過,認(rèn)也不是退也不是,天高皇帝遠(yuǎn),朕就是派人把這群亂臣賊子捉到京城也得再要一年。”

    舜安彥心里驚了驚,這可真叫屋漏偏逢連夜雨,能在黃教喇嘛中比如今在京的法王更崇高的就是藏地那位,結(jié)果就在這個當(dāng)口,他竟然也早死了?

    而桑杰加措舜安彥也從邸報上了解過,那是藏地俗世之中權(quán)利最大的人,此人竟然公開欺瞞朝廷多年,可見那片地域與朝廷多么離心離德。

    可又同時暗暗松了口氣,若是如此,兩害相較取其輕,康熙定然不會先貿(mào)然處置京城這兩位。

    草原之人視各大活佛為天神,朝廷要是同時處置兩個,怕是延綿不絕的sao亂,理藩院屆時就是有三頭六臂也處理不過來。

    “罷了罷了,算這個巴拜特穆爾和他師父運氣好。”

    舜安彥聽罷,長松了口氣。

    巴拜特穆爾能活下去,元衿就什么都不用知道,留一個念想也是好的。

    康熙又問:“你再說一遍,他怎么答應(yīng)你的?”

    “安分守己,歸家為王。”

    “可以,朕會下詔,冊他為賽音諾顏王世子,讓他帶那個法王回去。”

    “那將軍臺……”

    舜安彥心中所想,是若放巴拜特穆爾回去,必然要有所鉗制,但要指望漠北其他幾部制衡他,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人血統(tǒng)高貴又是漠北傾心培育的結(jié)果,等閑人根本玩不轉(zhuǎn)他,連舜安彥自己在普度寺和他對峙這短短不到一個時辰,也飽受煎熬心累不已。

    康熙道:“設(shè)啊,得設(shè),而且得重兵牽制,只是該派誰呢去,朕確實沒想好。”

    舜安彥張了張嘴,被康熙止住,“別提四公主的事,她一個女孩家家的,去了還不是要人撐腰,這個撐腰的人朕找誰?”

    他甚至輕笑了聲,“也不知怎么的,朕的女兒們這幾年各個都不消停,這個要選心儀的夫婿,開了公主下嫁科舉士子之先河,那個想要出鎮(zhèn)蒙藩,恨不得披掛上戰(zhàn)場。至于元衿,朕都不想提,她這群jiejie大半是被她攛掇的,從南巡時候拋頭露面騎馬朕就看出來了,這丫頭主意大著呢,見天的想生事。”

    舜安彥低頭一笑,替元衿說話:“可公主們所求并非全無道理,若論騎射,皇子們也有一半不如四公主。而當(dāng)初噶爾臧確非良人,三公主后來選中探花郎,也是因為他確有真才實學(xué)。聽說探花郎大婚后入翰林院,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對他贊不絕口。至于五公主么……”

    他斟酌了下措辭,被康熙抬手掀翻了暖帽。

    “別想了,有時間回去想想,是去蒙古還是做五額駙。”

    “萬歲爺,您什么意思?”

    “是去蒙古!還是留在京城做五額駙!”

    “不是,萬歲爺您怎么這么突然?”

    康熙指著他恨聲說:“戴梓這批東西要運上前線去嚇人,除了他就屬你最了解,他一個江南的文弱書生能在蒙古撐幾天。”

    “奴才也剛咳血啊。”舜安彥也不知怎么,下意識就是不想去。

    康熙點點頭,“那就是想在京城做五額駙了。”

    “……”舜安彥覺得,“萬歲爺,您緩一緩,奴才覺得這兩件事并非正反兩面。”

    康熙都快被舜安彥這個娘唧唧的德行氣傻了,甚至不惜翻出他們佟家的老底來。

    “你給朕搞個什么啞謎。你咳血,元衿可是第一個去南三所看你的,你知道嗎?”

    舜安彥愣了愣,“奴才不知道。”

    “不知道的現(xiàn)在該知道了!蘇赫在南三所躺三天了,元衿統(tǒng)共就去了一回,朕還問過人,大半時間都和你在門檻前嘮嗑。你自己比比,你兩什么差距,朕昭仁殿里有枚西洋鏡。”

    康熙抬高嗓門叫自己的貼身太監(jiān)去取來,塞在舜安彥懷里。

    “照照照照,你看你配嗎?”

    舜安彥被迫舉起鏡子看了眼自己,好家伙,又黑又白,蒙古的風(fēng)霜還沒褪去,唇色卻一點血色都沒有。

    康熙真是狠心呢,還讓他跪在這兒不起來挨訓(xùn)。

    只聽他那老父親般的念叨沒完沒了地往外蹦:“當(dāng)朕滿意你嗎?朕其實和皇阿哥們一樣,看你哪哪都不行,佟家多少人口你知道嗎?只佟國維佟國綱二人家中男丁就有三十余口,佟府夾道人口多到要塞個公主府都沒地方,更別說你家那點小姑子姨夫真是要了親命的麻煩。”

    這大概有生之年,舜安彥能夠唯一一次聽到康熙對著佟家家風(fēng)破口大罵。

    要知道康熙對母家十分護(hù)短,這些年護(hù)著保著,甭管出什么事兒能拖一把絕不踩一腳,所謂佟半朝,有一半都是康熙自己供的。

    可今天他大概是氣急了,什么話都往外罵:“就你額娘,糊涂蛋!你當(dāng)朕不知道呢?朕的阿哥們也是瞎,寫那個什么破單子,還給你阿瑪不納妾加分?真全是眼不明心不亮的玩意兒,你阿瑪是不納妾家風(fēng)好嗎?你阿瑪是身子不行有心無力,又架不住你額娘在那兒一個勁地作。還有你有個表妹,你當(dāng)朕不知道呢,天天噓寒問暖,佟國維和防賊一樣防著你額娘把她帶進(jìn)門塞給你。”

    舜安彥咳嗽了聲,懷疑佟國維此刻在佟府正在狂打噴嚏。

    “不是,萬歲爺這么看不上我家,那還提什么。”

    康熙的龍腳又抬起來,就在他要往舜安彥身上招呼的時候,大阿哥殺了出來,抱住自己皇阿瑪。

    “皇阿瑪,皇阿瑪,息怒啊息怒,舜安彥不是剛吐過兩口么?別給再踹殘了,咱留個全尸給五meimei啊。”

    “不是,大阿哥,您這話,慎言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他昏睡了十六個小時,起來都默認(rèn)他要當(dāng)五額駙了?

    先別論他肯不肯,就這沒和元衿打過商量就給他扣上五額駙的標(biāo)簽,被這大小姐知道了自己還有活路?

    繞過元衿定她事情的人,誰能有好下場?

    舜安彥頭都要炸了,只看見大阿哥攔著康熙瘋狂勸他消氣。

    “留什么留,你五meimei膽子小,看不得什么全尸。”

    “那您給五meimei的貓,就那只霸道的要死的彥尋留個奴才。”大阿哥抱著康熙的腿連聲說,“皇阿瑪,別的不說了,宮里宮外誰能給五公主養(yǎng)貓,也就這么個東西了。咱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啊,這不是朝中無人實在沒得挑了么?您要是把這家伙給踹殘了,咱元衿連個墊背的都沒了。”

    墊背的?什么鬼?

    “墊什么?墊什么?去,叫老九來,他算得分,朕要親自改,舜安彥剛吐過血,身子那欄往死里扣!”

    說著,康熙還抬腳往前踹了幾下,“真是氣死朕了,狗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大阿哥一邊朝旁邊使眼色,一邊繼續(xù)勸康熙:“皇阿瑪,先讓他滾回去面壁思過,您不是找我有大事嗎?讓這個討人厭的趕緊先滾蛋。”

    “也是。”康熙站直了身子,理理龍袍,抬手讓舜安彥先滾。

    舜安彥一滾遠(yuǎn),大阿哥朝康熙作揖道歉:“皇阿瑪,兒臣剛才無禮了。”

    “不怪你,怪佟家那個孬種。”

    康熙理了理袖子,順了順氣飛的胡子。

    大阿哥笑言:“皇阿瑪前些日子還說看不上,還說兒臣們那樣判是胡鬧,怎么今兒倒逼起舜安彥來了。”

    “老大,朕問你個心里話,你和元衿不如老四老五還有太子他們幾個,你就按照一個普通兄長的心和朕論論。”

    大阿哥彎腰說:“皇阿瑪請講。”

    “你五meimei選個什么人家你能放心?漠北那張奏章到的時候,你心里沒點子心驚rou跳?”

    大阿哥沉吟了片刻,那真是徹底心驚rou跳,順帶著對老父親五體投地。

    “皇阿瑪說得對,想想都后怕,五meimei最崇敬神童,兒臣與皇弟們當(dāng)時的確心里都先想到了五meimei。可,可五meimei不能去啊,她從小多病多災(zāi),我媳婦都知道,每年臘月前總是先往她那里送補(bǔ)品,開春時,宮里誰不是先盯著她不許她因著一點子熱就脫外襖的!”

    大阿哥比劃了下,“五meimei就是南城賣的那個糖人,好看歸好看,一碰就碎啊,就漠北那個風(fēng),皇阿瑪,兒臣是上過戰(zhàn)場的,那風(fēng)她只消吹那么一次,咱們就……咱們就……”

    想想那場景,大阿哥眼淚都要下來了。

    再想想他和元衿還不如其他兄弟,怪道老四老五連年都不好好過,趕著辦蒙古的那兩樁差事,他還在私下抱怨那兩弟弟太要太愛出風(fēng)頭,原來他們心里是害怕,恨不得早點擺平那些蒙古人免生事端。

    “明白了?誒,機(jī)靈點吧。你五meimei主意這么大,這回她是說不愿意去漠北,要是下回碰上她愿意了,朕是攔不住的,到時候你們這些哥哥自個兒想辦法吧。”

    康熙雖然很欣慰那天元衿的明白,但事后想想又害怕了起來,他太了解也太了解自己。

    若是元衿真的哭著來求他要嫁給那什么巴拜特穆爾,他肯定是擋不住會心軟會點頭的。

    可他也太了解這個女兒,她的心性受得了那些內(nèi)亂但嬌氣的身子絕對受不了。

    后宮里沒有比元衿更脆弱的孩子了。

    他長嘆一聲,“朕都三天沒睡好了,想想就頭疼,把朝中內(nèi)外適齡之人都看了一遍吧……”

    大阿哥沉痛地接口:“無論怎么看,舜安彥都是上佳的選擇。”

    ——這可是當(dāng)年眾皇子公主秉燭夜戰(zhàn)的成果,雖然皇阿瑪更老謀深算,但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大阿哥自信他們的群體智慧在這事上不會比皇阿瑪差到哪里去。

    “老大,你替朕給你的弟弟meimei都傳個信兒,趁元衿還愿意搭理舜安彥,幫著忙撮合撮合吧。”

    康熙想著舜安彥那張不開竅的臉,已經(jīng)在心里把他抽了十七八遍,可算明白了某些皇子福晉的阿瑪在女兒被挑中的時候為什么到他跟前哭得老淚縱橫。

    那根本不是謝恩,那是女兒要嫁出去了心疼,來求皇家能把家里嬌生慣養(yǎng)的姑奶奶照顧的好些的老父親苦心。

    “可是五meimei一個姑娘家家的,咱們做哥哥的不能這么替她拿主意吧?要不兒臣找三meimei四meimei去?”

    康熙又抬手抽人了,這次是打在了大阿哥的暖帽上,“胤褆啊,以后別光練武不讀書了,這種事你怎么能直接和元衿說?你得去盯那個姓佟的!家里讓人不順心的,你們逼他清干凈了,哄不好公主的地方,你們逼著他哄,送禮物不盡心的,你們替他盡心。”

    大阿哥瞬間覺悟,“兒臣明白了,就是要改造這個姓佟的,讓他變成個盡善盡美的額駙,能留在京城好好伺候五meimei高興!”

    “對頭!”

    康熙拍拍他肩膀,“你回頭去告訴老四老五,meimei以后能不能好,就看他們這回了。反正朕就是一條,元衿要回頭挑個蒙古的嫁,朕不送,他們自個兒去送,朕受不了那刺激。”

    大阿哥當(dāng)即接旨,保證自己會認(rèn)真?zhèn)鬟_(dá)圣意。

    康熙滿意后,才與他商討起正事來。

    *

    舜安彥沒有回去,他沿著東二長街一路往前走,想先回南三所找彥尋。

    他走的時候,那只貓還在床榻上打滾,滿臉寫著不高興。

    彥尋真的很像元衿,舜安彥想到這里低笑了下,像到連對居所的喜好都一樣,這只生在南方長在暢春園的貓,據(jù)說每次來紫禁城小住都能郁悶的瘦兩圈。

    可惜平時太能吃,屁股實在太肥,瘦兩圈也還是只肥貓。

    哦不。

    舜安彥想到這里趕緊打住,彥尋沒有完全像元衿,他在心里先討?zhàn)垺?/br>
    元大小姐美貌無雙,身材絕佳,不會胖成那只貓的德行。

    他立在宮道中央,抬手拜了拜。

    放下手時,又突兀地笑了笑。

    “干什么呢?傻模傻樣的!”

    元衿坐在東二長街的一個門檻上,瞇著眼不滿地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