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寵生活 第41節
胤禛手里的筆停了下來,一滴濃墨落在紙上,他意味深長地把寫毀了的紙張揉成一團丟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那我怎么沒見三阿哥和九阿哥打完嘴仗,和你與五阿哥似得一起去吃羊rou鍋子?” “可能是因為九哥哥不愛吃羊rou鍋子吧。” 胤禛擱下了筆,“元衿怎么知道九阿哥不愛吃羊rou鍋子的?” 元衿眉心一跳,沒成想四阿哥竟然在這里等著她。 見她半晌不回話,胤禛肅起臉來質問:“你對胤禟是怎么看的?” “九哥哥就比我大一個月,他愛偷偷磕瓜子很有意思,我搶過他幾粒。” 元衿端的是一張天真無邪小女孩的臉,把裝傻充愣做到了極致。 胤禛仍不放過她:“那他剛過的生辰你的禮到了嗎?” “當然到了。” 元衿已準備好等著胤禛繼續問,可胤禛卻閉上了嘴巴不開口,只用審視的目光看她。 一場艱苦卓絕的心理戰。 元衿決定主動出擊,“四哥哥猜猜我送了什么?” 胤禛不動聲色,目光如水,嘴角噙著絲笑看著meimei,然后指節叩了叩桌上的一疊紙說:“論語。” 元衿心里咯噔了下,但她是資深演技派,這點考驗而已,就算對面是未來雍正又如何,今年也就是區區十二小屁孩一個,她擋的住。 元衿一本正經地胡謅起來:“論語乃儒學經典,四書五經之首,天下學子士人無論天才還是榆木都要從論語開始,無論是明理還是明經都要靠這本薄薄的小書,我思來想去送這最不容易出錯,也最合適,所以我就……” “嗯。” 她口若懸河,偏偏在這里,胤禛突然插出個淡淡的“嗯”,讓戲精元衿斷了一下。 演戲最忌被人打斷,那種一氣呵成的氣勢被突然打斷后就很難再續上。 頂著胤禛比白開水的眼神演戲本來就得發揮勇奪競爭奧斯卡的演技和勇氣,被打斷后,元衿奪獎的精神便如潮水般撤退。 胤禛挑起書桌上的紙張,剛才的墨跡已經慢慢干透,他晃了晃問:“怎么不繼續了?” 元衿扁扁嘴,水盈盈的眼睛撲哧了兩下,換來胤禛一哂笑。 “老五傻乎乎,你以為我也傻乎乎的?小元衿啊……” 他學著胤祺叫元衿的語氣,用薄紙敲了敲她的發揪。 “我兩一母同胞,我要是傻,你還能聰明?他看不出九阿哥那幾份罰抄是你的字,我會看不出來?個子沒見長,心眼卻長得賊快。” 又攻擊她身高! 可元衿沒機會在這事上和四哥爭論。 眼瞧著胤禛又要開始那長篇大論的叨叨,元衿心里直哆嗦。 她四哥的叨叨一旦開啟便如開閘的洪水,不把她叨出個六七□□,絕對不可能停下。 她抱住頭趴在書桌上喊:“啊呀,我就是多練幾份字嘛,四哥哥最近練字比我還勤快呢,你說說你是為什么?是不是皇阿瑪要帶你們去南邊?” 前·奧斯卡影后角逐者元衿突然又有了爆發式靈感,重新殺進了決賽圈展現出了精湛踏實出神入化的演技:“你別瞞著我,別騙我啊,我都聽皇祖母說了,那個什么金陵貢院有幾萬個學子各個都是鳳毛麟角,皇阿瑪要帶你們去和他們比比,你肯定是怕比不過才這么練的。” 說到這兒,元衿突然就心酸起來,“其實比不過就比不過了,能去金陵貢院看看就很好啊,像我,練那么多破字,皇阿瑪也不說帶不帶我,哎……那金陵貢院幾萬人得多大啊。” 胤禛撇了撇嘴,想讓她把話題繞回來,“不是金陵貢院,是江南貢院,其在金陵,是天下貢院之首,可容兩萬余人參考。皇阿瑪明年春天南巡,會親臨江南貢院,諸皇子屆時都會在貢院揮毫作詩。” “有我嗎?” 胤禛被她逗笑,搖搖頭,“你是公主啊。” “公主怎么了?我不玩了,寫什么寫,皇阿瑪白夸我字寫得好了!” “元衿!不許胡鬧!” “太氣人了,你們明年春天都走了,我怎么辦呀!” “你就在園子里陪陪祖母陪陪額娘。” “不要,我要去找他去,不能把我扔這兒。” “不許去!” 可胤禛完全攔不住她,小人兒如一陣風般從屋里跑了出去。 “這丫頭!” 他拍了下桌子。 蘇培盛進來請示:“四阿哥,您還去不去馬場那兒,時辰已經過了。” 胤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等在這兒,是為了等舜安彥那廝來與自己解釋清楚。 可被元衿攪合了。 他瞧著桌上元衿寫剩下的半闕佛經,怔忡半晌,才意識到剛才他被元衿反將了一軍。 自己不但沒能問老九的事,也沒能問到舜安彥那廝。 這丫頭倒打一耙的本事竟然如此之強。 “呵,我真是低估她了。” 他快步走了出去,蘇培盛拿上馬鞭快速跟上。 胤禛別著眉頭說:“帶馬鞭做什么?” “您不是去馬場嗎?” “我去清溪書屋!”胤禛似乎是嫌棄得很,不滿地白了蘇培盛一眼,“那丫頭要找皇阿瑪大鬧天宮,快走了!” * 清溪書屋里,康熙正在專心批黃河水患的折子。 自他登基以來,黃河屢次改道決口,影響了沿河七八余省份上百萬民眾萬余畝良田,黃河一日不寧漕運則一日不通,漕運一日不通則京通十三倉危矣。 這當中的嚴重性和必要性,在朝廷今年向噶爾丹開戰與向喀爾喀運糧時,顯得尤為突出。 他翻了翻手邊江南三織造的密折,又對了對上書房呈上來的皇子策論,不由得揉了揉額頭,露出了些微不滿的神情。 大學士王熙是順治朝留下來的老臣,康熙對他頗為敬重,便取了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四份策論交給他。 “你瞧瞧吧,看看朕的這些皇子議論的如何。” 王熙接過,但不展開。 近日上書房里,太子與大阿哥曾為永定河水患爭論過一會,那日他與另一位大學士便被請了去做仲裁。 說是仲裁,其實就是斷水。 就像永定河只是幌子,那兩位皇子實際爭論的是黃河,也是圣心。 康熙在黃河水患是堵是疏里也搖擺不定,太子和大阿哥如今各站一邊,大有你要堵我便不能疏的樣子。 王熙能活過順治朝,還給順治爺“編”過遺詔,那是有一套超凡脫俗、別具一格的保命套路的,面對康熙拋過來的致命問題,他立即表現出“老臣不行”的姿態。 “微臣愚鈍,不善河工,只覺太子與大阿哥都十分有理,萬歲爺不如請工部各位大人前來議一議。” 滑溜溜的老東西,又給他來這一套。 康熙伸手把自己兒子們的策論要了回來。 “那卿家先回去吧,朕有空再找工部的來看。” 太監們打開清溪書屋的門,請了王熙出去。 天色不早,秋風已起,吹過清溪書屋廊下的那串風鈴,在王熙跨過門檻時,叮鈴咚隆地直響。 老王大學士抬頭看了眼突然作響的風鈴,顫悠悠地伸手扶了下門。 太監們趕緊扶住他提醒:“王大人,小心。” “沒事沒事,這……” 王熙還是第一次注意到清溪書屋的廊下有這么一串東西,他還沒問什么,元衿已經繞過清溪書屋的影壁,像陣風一樣地跑了進來。 青山在后面喊:“公主,公主,您慢一點!” “青山,你給我搭個梯子來,把我的風鈴給拆了。” “公主?” 康熙曾經的御前太監,如今的敬事房總管太監顧問行正巧今日在清溪書屋,聽見五公主的這句話,急急忙忙迎了出來。 “小公主,您怎么了?” “顧公公丫……” “誒,小主子您說。” 顧問行是康熙打小就用的太監,在御前時間最久,深知這幾個月五公主在康熙面前水漲船高。 他彎下腰來,瞧著這眉清目秀、惹人疼愛的小公主,滿臉堆笑起了一臉褶子。 “我要拆風鈴,顧公公幫我一把。” “為什么呀?”顧問行不明白,就這風鈴可是萬歲爺金口玉言讓五公主掛上的,這些年來就是太子爺都沒這樣在萬歲爺地盤長留物件的待遇。 五公主撇了撇嘴,好看的眉頭皺成小山,嚷嚷著:“反正我要拿走,不留了不留了。” “那奴才去問問萬歲爺行不行?” “不行!”五公主拉住他袖子,“不行,我悄悄拿走。” “悄什么悄?元衿,朕每天批折子用膳休息都聽得見這風鈴響,這是你想拿走皇阿瑪就不會發現的?” 康熙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出來,穿著常青色外褂的他叉著手瞪著他滿臉氣鼓鼓的女兒,問:“怎么了?為什么要收朕的風鈴了?” 元衿“哼”了聲,小聲地嘟噥句:“不跟你好了。” “什么?” 康熙滿頭霧水看向顧問行,想讓小顧子給他解釋下,他是不是今兒忙暈了,耳朵出現了偏差。 “小顧子,你替朕聽一聽?” 顧問行掏掏耳朵,裝傻充愣,“萬歲爺,奴才前兒水進耳朵了,最近背的慌,公主剛才說什么,奴才一個字都沒聽明白。” 康熙冷笑一聲,走出來踹了踹顧問行,“一邊去,裝什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