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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寵生活 第21節

    胤祺為了顯示自己才是元衿的好哥哥,今日干得格外勤快。

    不但親自替她掛梅蘭竹菊的卷軸,還卷袖子往博古架上搬擺件。

    他早早從自己的小金庫里挑了二十來件,一股腦地都運到了元衿這里。

    胤祺擺滿最后一層時,元衿從園子里采了花回來,對著墻倒抽冷氣。

    “為為為什么那么多?”

    “哪里多了,你這博古架只有十八個格子。”胤祺指指剩下的,“還有八個能替換,小元衿,你不用問太子再要了。”

    “啊?可是太子哥哥說他能派內務府的辦。”

    “太子最近忙著監國,你有事都先找我。”胤祺努力占住自己在meimei面前的位置,還壓低了聲音說,“這不少都是我從我額娘那兒拿的,她不知道我都給你了啊。”

    “宜妃娘娘能分你這么多?”

    元衿隨手點了點,這里頭有成化的斗彩,有官窯的琺瑯花瓶,有西洋進貢的寶石花,還有松江出產的雙面繡。

    “我額娘每次問我最近有沒有把東西碎了,我就說有,她就補貼我幾件。”

    “……你額娘次次都信你?”

    “九弟說他也碎了啊,我額娘已經相信,她肚子里生出來的都天生能砸東西。我和九弟這些年在這件事上,從不互相辜負。”

    元衿似乎又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薅羊毛小技巧。

    她微微嘆息宜妃養兒子真費銀子,又按自己的審美重新整理博古架。

    “你怎么拿下來呢?那那那寶石花最值錢了,上次我和九弟同時挑,我搶先下手拿了個大的!”

    “這里是書房……”

    “哦……那你還我?”

    “五哥哥,你送過來以后就當我不小心碎了。”她璀然一笑,“下次再送兩。”

    五貔貅感嘆:“小元衿,你學什么都好快啊。”

    “那當然。”

    “我給你送本中庸,你早點學吧。”替我下次遲到罰抄準備起來。

    元衿瞇瞇眼,“再加六件擺件。”

    “你博古架都放不下了!”胤祺企圖掙扎,“我給你找兩幅畫。”

    “五幅。”

    “行行行,你幫我到四哥回來!”

    胤祺最近格外想念四哥,過去習慣晚起,直到有四哥叫早后才知道,準時到書房不用罰抄是多么幸福的體驗。

    元衿問:“之前幫你一起抄的伴讀呢?”她記得五哥那個伴讀不但字和他很像,抄寫時又認真仔細,幫他混過了好多次。

    “還瘸著呢,我讓他一起來,都過不來。”

    “那蒙古伴讀什么時候定?”

    “就這幾天了吧,好像還有幾個科爾沁的沒到。”胤祺聳了聳肩,“來了也沒用,蒙古人哪會抄書,人來了后舜安彥還得多抄一份。”

    “胤祺,你在說些什么呢?”

    太后突然駕到,打斷了元衿和胤祺的閑聊。

    她身后還跟著個身量高大的蒙古少年,臉上帶著草原特有的高原紅。

    “來來來,你們兩見過蘇赫貝勒。”

    元衿不知道蘇赫是誰,但聽太后叫他貝勒,那肯定是蒙古哪個王公貴戚家的孩子。

    她按著規矩朝他福了福,算是見禮。

    蘇赫回禮后抬頭,直直撞上元衿水汪汪的眼睛,霎時便漲紅了臉。

    “那什么……我叫蘇赫!”

    蘇赫的滿文是進京前突擊的,還夾雜著nongnong的蒙語氣息。

    清朝上書房會教授皇子公主滿蒙漢三種語言,滿文本身又是從蒙文演化,元衿素來聰穎,這些日子已掌握蒙文的基礎對話。

    她用蒙文答蘇赫:“我是五公主,貝勒長途跋涉,是否安康?”

    “安!安!”他呆愣愣地看著元衿半天,最后硬生生憋出一句,“我第一次見你這么白的meimei。”

    太后先是愣了下,然后和烏嬤嬤笑成一團。

    她把元衿摟在懷里說:“喲,蘇赫這是夸我們公主呢。”

    蘇赫嘿嘿傻笑,臉愈發紅了,他人高馬大,犯傻起來有股憨厚之氣。

    烏嬤嬤教他:“貝勒還是得稱呼為五公主才好。”

    蘇赫知道這是宮里的規矩,卻覺得遺憾不已,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皮膚白得像月亮,長相可愛得像仙女一樣的小meimei。

    “五公主好。”他又回憶著進京前阿瑪額娘的教導,規矩地給元衿打千請安,“奴才蘇赫給五公主請安。”

    元衿伸手禮貌地虛扶了一下,示意他趕緊起來無需多禮。

    蘇赫一見更為緊張,跌了一跤才站穩。

    “謝謝公主。”

    “不用謝。”

    太后和烏嬤嬤相視一笑,主仆間用眼神互相通了個心思。

    “元衿啊,過來。”

    太后招招手,把自己的小公主摟在懷里,越看越喜歡。

    “哎呀喂,我們的小公主今兒更漂亮了是不是?”

    說著,不禁上手揉了揉元衿的臉蛋。

    烏嬤嬤笑著點頭:“可不是,五公主這回病愈后調理得好可好了,剛剛進門的時候奴才還以為看見了神宮的小仙女,是不是啊,蘇赫貝勒?”

    太后贊許地看了眼烏嬤嬤,再看被點到的蘇赫,他已經羞得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只嘟噥著:“是仙女,嬤嬤說得對,不,是鴻噶祿。”

    元衿蒙語只會一點皮毛,不由問:“什么是鴻噶祿?”

    太后聽懂了,在旁哈哈大笑,摟著元衿說:“蘇赫這是夸你呢,我們蒙古人夸人最好的就是鴻噶祿,因為有傳說蒙人的祖先就是鴻噶祿生下的。”

    太后和元衿說了這個遠古傳說,草原的年輕人人如何愛上一個羽衣仙女,生下了最早的蒙古家族,后來仙女披上羽衣化成天鵝而去,年輕人在最后一刻抓住天鵝的雙腳挽留,所以天鵝的腳永遠留下了黑色的印記。

    蘇赫指指元衿書房外的水榭,“你那兒有水,可以養很多天鵝。”

    元衿拒絕了,“我打算以后養荷花,我看書上說那什么留得……”

    “留得殘荷聽雨聲。皇祖母,五meimei以后肯定是才女,給她水榭那兒種一池子荷花吧。”

    胤祺剛才一直置身事外,可心里如明鏡,在呵呵冷笑。

    元衿傻乎乎不知道蘇赫是誰,他可一清二楚。

    這次上京覲見的蒙古小臺吉里,就數這蘇赫出身地位最好,與宮里的親緣也最深。

    他的阿瑪是科爾沁班第親王、皇祖母的娘家人,額娘則是先帝養女端敏公主,還是鐵帽子王簡王的jiejie。

    這次皇阿瑪親征,班第親王是蒙古諸部中唯一被欽點隨征的王爺,皇阿瑪還特地加封了蘇赫貝勒爵位以示恩寵。

    皇祖母獨獨把他帶來疏峰見五meimei,肯定是有些未雨綢繆的心思。

    但胤祺不滿意。

    他剜了眼蘇赫漲紅的臉,暗嘲他不懂事瞎出主意。

    養什么天鵝?元衿身體不好,每日午睡時連腳步聲都不能有,那些子大鵝嘰嘰喳喳她還怎么睡?

    至于太后這邊,她這些日子聽書房師傅們都夸元衿天賦好、心性定,有向才女發展的趨勢。

    她雖不懂為何才女一定要看荷花,但孫兒這么說,孫女又有這想法,她抬抬手就能做到。

    “好說好說,入夏前就給你們種上。”

    蘇赫卻頗為失望。

    心想這公主不懂欣賞,蒙古人眼中天鵝是最圣潔的,荷花那種死物怎么和活生生的鳥相比?

    “你不喜歡天鵝啊?”

    元衿柔柔一笑,“我喜歡詩里的荷花。”

    蘇赫心里一沉,他討厭讀書,看見字便如鉆心剜骨般難受,被阿瑪扭送上京讀書前在家里砸了好多硯臺。

    “你喜歡詩書?”

    不管答案如何,他肯定不喜歡。

    蘇赫只愛騎射。

    胤祺搶答:“五meimei當然喜歡,她格外勤奮,還練得一筆好字。”

    太后也跟著胤祺無腦夸,“可不是,我們小五的字已經不輸神童了。”

    還從元衿的書桌上抽出一疊來,“喏,這就是她寫的,蘇赫啊,你拿去看看,也跟著一起練。”

    蘇赫看見字就退避三舍,只問:“太后說的神童是巴拜特穆爾嗎?”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蘇赫連連擺手,“我就不明白,他的字為什么你們都喜歡。”

    他這幾年每每做不好功課,額娘就拿那大漠奇才做對比,甚至說,如果他的修養有神童一半水平,家里就去大漠南北修一百座寺廟。

    “神童喇嘛的字提筆挺拔有正氣,收筆圓潤有悲憫,正是佛門的慈悲氣度。”

    元衿雙手合十,低頭謙遜道。

    “我的字還不及他一半。”

    完了。

    蘇赫絕望地閉了閉眼。

    好好的一個天鵝公主,說的話他怎么大半都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