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鋪出去的好多條線，要慢慢開始收網(wǎng)咯！

    不是要完結(jié)，離完結(jié)還有一大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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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利益

    年底是各家公司開年會、總結(jié)會的旺季, 很多企業(yè)還會舉行供應(yīng)商大會，把供應(yīng)商們叫過來吃喝玩樂畫大餅。

    婭仕玫是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服裝企業(yè)，旗下品牌影響力越來越廣, 每年十二月都會有供應(yīng)商大會, 這一次，莫惠清接到邀請, 領(lǐng)著唐亦寧前往參加。

    會議定在十二月中旬的一個周二, 地點在郊區(qū)的一家度假村酒店, 要開一整天。

    這種會議對著裝沒有要求, 唐亦寧就在毛衣外裹上羽絨服前往酒店，在大宴會廳與莫惠清碰頭。

    上午開大會, 全場烏泱泱四百多人, 婭仕玫公司的老總上臺發(fā)言，莫惠清對唐亦寧說：“隨便聽聽吧，別當真，就是洗腦?！?/br>
    唐亦寧還是第一次參加供應(yīng)商大會，聽了以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婭仕玫老總就是在自夸, led屏上擺出各種數(shù)據(jù)說自家企業(yè)有多牛逼，前景有多光明, 潛臺詞是“我們采購你們家的產(chǎn)品，是你們的榮幸”。

    唐亦寧和莫惠清是分頭來的酒店, 這一陣子，她們還沒單獨接觸過, 來之前唐亦寧就想好了, 要探探莫姐的話, 至少把自己的后路安排一下。

    兩人并肩坐在會場, 唐亦寧才起了個頭, 莫惠清就打斷了她的話，說：“小唐，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事情還沒定，等到年會時再說?！?/br>
    她這樣講，唐亦寧也只能作罷。

    茶歇時，大家涌出會場，去外頭拿東西吃。唐亦寧看到那豐盛的西點、飲品和水果，覺得好看極了，先拍了幾張照片發(fā)給江刻，才端著盤子去拿好吃的。

    莫惠清與她一同取西點，問：“你以前在鎧勛，參加過這樣的大會嗎？”

    唐亦寧搖頭：“沒參加過，我以前是跟單呀，都在廠里坐班，鎧勛開年會也和望金一樣在自己廠里，不來酒店。”

    莫惠清說：“你做業(yè)務(wù)后，會有很多機會參加這樣的供應(yīng)商大會，還有各種展會、訂貨會，或者像之前霍云舟讓你去的時裝發(fā)布會，偶爾也有。我們公司的設(shè)計團隊每年還會出國采風(fēng)，看看國際時裝秀，了解拉鏈的最新流行趨勢，業(yè)務(wù)團隊去國外不多，上海的時裝秀倒是會跑跑。”

    唐亦寧心里無比向往。這個月，她的同事們大多在出差，坐高鐵、飛機去外地討債。討債并不是件好差事，心理壓力很大，唐亦寧卻有點兒羨慕，她也想去外地轉(zhuǎn)轉(zhuǎn)。

    可惜她無債可討，做的幾個小單子都順利地回了款。

    唐亦寧吃了幾塊不同口味的小蛋糕，有點膩了，準備拿些水果吃，正往盤子里夾火龍果時，有個人撲過來抱住她：“小唐哎！好久沒見你啦！我剛才遠遠看著就覺得是你！”

    唐亦寧嚇得火龍果都差點沒夾住，定睛一看，竟是彭玉。

    啊，鎧勛面料也是婭仕玫的供應(yīng)商之一，彭玉在這兒很正常。

    “彭姐！真的好久沒見了。”唐亦寧臉上笑開了花，問，“你最近好嗎？”

    “老樣子唄?！迸碛裾f，“你打進婭仕玫啦？厲害??！他們家以前一直只用外克?！?/br>
    唐亦寧害羞地指指不遠處的莫惠清：“是我老板做下來的客戶，由我來跟，厲害的是她啦。”

    莫惠清走過來，唐亦寧為前后兩任上司做介紹，莫惠清就和彭玉聊了幾句，正聊著時，霍云舟過來了。

    婭仕玫的供應(yīng)商大會，霍總監(jiān)自然會出席，不過他沒上臺發(fā)言，茶歇時在人堆里找了半天才找到唐亦寧。

    “hello！莫經(jīng)理，彭經(jīng)理，小唐?！被粼浦垡鈿怙L(fēng)發(fā)地走到她們面前，以主人家的姿態(tài)問，“茶歇如何？要是不好我去提意見，下午還能改進。”

    莫惠清說：“總監(jiān)說笑了，貴公司的供應(yīng)商大會是出了名的高大上，我鉆尖了腦袋和你做生意，其實就是為了今天能過來蹭吃蹭喝，開開眼界?！?/br>
    彭玉說：“我也是！去年你們都沒邀請小唐，我看不過眼，發(fā)誓今年一定要來參加！所以年初才纏著總監(jiān)你不放。”

    這兩個做業(yè)務(wù)的老油條jiejie把霍云舟說得接不上話，轉(zhuǎn)頭問唐亦寧：“去年老盧沒邀請你嗎？”

    唐亦寧正叉著火龍果往嘴里送，含糊地說：“去年我在鎧勛，只接了你們一些超級小的單子，沒叫我很正常，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br>
    “是我的錯?！被粼浦鄣恼Z氣充滿歉意，“這么說起來，我又欠你一頓飯。這樣吧，周六晚上你有空嗎？我叫一下梁總，我們一起去吃飯。梁總廠里的新品開發(fā)已經(jīng)到打樣衣的階段，他前幾天和我說，想找你聊聊?！?/br>
    唐亦寧嘴里塞滿水果，鼓著單邊腮幫子愣愣地看著他。

    莫惠清與彭玉默默對視，唐亦寧看向她倆，莫惠清向她點了點頭。

    唐亦寧還沒回答，霍云舟先笑起來：“你怎么跟個小學(xué)生似的？應(yīng)酬還要莫mama同意嗎？”

    莫惠清說：“總監(jiān)，你要是把mama改成jiejie，我會更高興一點?！?/br>
    “抱歉抱歉，我又犯錯了?！被粼浦酃笮?，止住笑后認真地說，“莫經(jīng)理，周六晚上你要是有空就一起來，梁總是個大客戶，我怕小唐不夠?qū)I(yè)，有些問題講不明白?！?/br>
    唐亦寧想，這人給她牽線搭橋做業(yè)務(wù)還真是不遺余力啊，不過，莫姐要是能一起去就最好了。

    莫惠清卻搖頭說：“對不起啊總監(jiān)，我周四要出差，周日才回來，周六晚上不在錢塘。”

    唐亦寧想：四天三晚，莫姐是去廣州嗎？

    莫惠清頓了一下，繼續(xù)說：“總監(jiān)，你別小看小唐，她現(xiàn)在面對新客戶一點問題都沒有，讓她去就行，我很放心的。”

    霍云舟說：“行，那就讓小唐來，反正我也在，我和梁總關(guān)系很好，可以讓小唐先和他熟悉一下，打個樣品應(yīng)該問題不大。”

    話說到這份上，唐亦寧只能答應(yīng)周六晚上去和霍云舟、梁總一起吃飯。

    聊完天，霍云舟去見別的供應(yīng)商了，等他走遠，彭玉才挽住唐亦寧的胳膊，問：“小唐，你和霍云舟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都沒有?！碧埔鄬庌抢X袋，“他是客戶，我是賣拉鏈的業(yè)務(wù)員，over?！?/br>
    “你over他可不over啊！”彭玉又瞄了眼去倒咖啡喝的莫惠清，小聲問，“你領(lǐng)導(dǎo)讓你使美人計啊？”

    唐亦寧連忙否認：“沒有啦！彭姐，怎么可能！”

    “沒有最好?！迸碛裆焓执链撂埔鄬幍哪X袋，像在對待一個叫人cao心的小孩，“我以前就提醒過你，不要看上霍云舟，你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br>
    “放心吧姐，我沒看上他?！碧埔鄬幭肓讼?，又改了個說法，“不對，是我看不上他。”

    彭玉咯咯笑：“呦，小美人眼光很高嘛?！?/br>
    唐亦寧一抬下巴：“那是。”

    中午大家用自助餐，下午分面料、輔料會場開分會，唐亦寧和彭玉去了不同的會場，一直到晚宴時才再次見面。

    唐亦寧不知道的是，下午開會時，莫惠清抽空找到彭玉，兩人聊了二十分鐘，話題只關(guān)于唐亦寧。

    ——

    周六那天，江刻不用加班，在家休息，他已經(jīng)知道唐亦寧晚上要去和霍云舟吃飯，一整天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下午，唐亦寧打開衣柜挑衣服，江刻從她身后飄過：“你怎么不穿禮服呢？”

    唐亦寧懶得理他，選了一件胸口有圖案的米黃色v領(lǐng)毛衣，又拎出一條緊身牛仔褲。

    江刻看著她換衣服、梳頭發(fā)、化妝，癱在大床上猛翻白眼，涼颼颼地開口：“倒計時，還有十一天?！?/br>
    唐亦寧背對著他，正對著化妝鏡掃眼影：“什么十一天？”

    “元旦。”江刻咬牙道，“公開。”

    唐亦寧說：“也許我今天就會對霍總監(jiān)坦白。”

    江刻一下子就從床上蹦起來，跪坐在床尾問：“真的？”

    “看有沒有機會咯?！碧埔鄬帍溺R子里看他，“轉(zhuǎn)正這事兒已經(jīng)沒意義了，我覺得莫姐去了廣州，過完年我八成得重新找工作。不是說我信不過二組三組的經(jīng)理，實在是……我和廠里那位谷總鬧過好幾次不愉快，以前還有莫姐罩著，她走了誰來鳥我啊，我肯定要被那個人穿小鞋，搞不好還會被他性/sao擾?！?/br>
    江刻說：“沒事兒，你要是不干了過完年再慢慢找，金九銀十，金三銀四，三月份招工單位很多的，咱倆也沒什么經(jīng)濟壓力。”

    唐亦寧涂好睫毛膏，回頭對江刻眨眼睛：“好不好看？”

    江刻：“好看。”

    唐亦寧嫵媚地笑：“你說，我要是去霍總監(jiān)的公司做個采購怎么樣？我懂面料哎！”

    江刻眼神都變了：“……不行！”

    唐亦寧“噗”地笑出來，拍了他一下：“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去他那里上班?！?/br>
    江刻看了她一會兒，說：“老婆，我這個月接到過幾個獵頭的電話?！?/br>
    “真噠？”唐亦寧急急地問，“什么單位什么崗位？給多少錢？”

    江刻說：“都是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崗位大多是后端開發(fā)，還有什么項目經(jīng)理、總經(jīng)辦助理，薪資的話沒具體聊，估計就是四十萬左右，我下個禮拜要見老大，談完再說?！?/br>
    他好厲害哦——唐亦寧想，就算竇老板不給他漲薪，他也能跳槽去別的單位，手上有本事就是好，在哪兒都有飯吃。

    江刻拍拍唐亦寧的頭，看著她的眼睛：“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咱們家真的不愁錢。你要是在單位里被人欺負，不用忍，走就是。好工作多得很，慢慢找，總能找到合適的?！?/br>
    唐亦寧：“哦，我知道了?！?/br>
    化完妝，她穿上羽絨服，把準備好的拉鏈樣品塞進大挎包，在江刻復(fù)雜的目光中離開了家。

    唐亦寧開車去往目的地。

    地方是霍云舟選的，在一家私人會所。霍云舟說了，晚餐由他買單，因為婭仕玫去年欠了唐亦寧一頓飯。

    此人要請吃飯，理由稀奇古怪，唐亦寧也懶得和他計較。她從未去過這種高端會所，據(jù)說是會員制，沒有一定的身家無法入內(nèi)消費，真讓她買單，財務(wù)jiejie估計都不肯給她報銷。

    會所在錢塘金融區(qū)內(nèi)一棟沿江高樓的五十二層，可以俯瞰江景，內(nèi)里裝修走的是低調(diào)奢華路線，藝術(shù)氣息濃郁，不是那種雍容華貴、大金大銀的風(fēng)格，更受年輕小開們的歡迎。

    唐亦寧藏不住好奇心，跟著霍云舟穿過長廊時一直在四處張望，梁總對她說：“我也是第一次來，要不是enrico帶著，我這鄉(xiāng)巴佬也見不了世面?！?/br>
    霍云舟回頭笑：“梁哥，夸張了啊。”

    梁總：“哪兒夸張了？年會費就五萬呢！”

    霍云舟：“不夠你買幾瓶酒。”

    梁總：“哈哈哈哈哈……”

    唐亦寧：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霍云舟訂了一個小包廂，環(huán)境清靜幽雅，梁總海鮮過敏，三人就吃法餐，邊吃邊聊。

    唐亦寧拿到了梁總給的拉鏈樣品明細表，說回去就安排打樣。

    一頓飯吃完，梁總說有事先走，唐亦寧覺得不妙，懷疑是兩個男人商量好的，趕緊說自己也要走。

    霍云舟當然不會放過她，指著自己的盤子說：“我還沒吃完呢，哪有請客的人沒吃完，客人一個兩個先溜的？”

    梁總趁機跑掉了，包廂里只剩唐亦寧和霍云舟兩人，現(xiàn)在的唐亦寧其實不怕霍云舟，已經(jīng)有點兒摸清他的脾氣，不會對他太畢恭畢敬，覺得總監(jiān)大人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孩。

    她說：“你吃得好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