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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鐘抬手摸了摸腦袋,那里纏了厚厚的紗布,只說:“頭先有點疼,現下上了藥好多了。今兒又不能上朝了。”說完重重嘆了一口氣,倒像是多想上朝似的。 二喜瞥了他一眼,沒拆穿,只說:“奴才就說,這寢殿里晚上不能沒人值守,您瞧,這出事兒了吧,瞧這腦袋上這么大的口子。” 今晨天沒亮,二喜剛要進屋叫霍青鐘起床上朝,人還沒進屋,就聽見轟咚一聲,沖進去時候,霍青鐘整個人正摔在腳榻上,腦袋撞上了旁邊的架子,半張臉上都是血,當時二喜嚇得魂都沒了。 霍青鐘嘆了聲:“哎,天還沒亮,屋子里黑乎乎地,朕錯眼沒看清,一腳踩踏空了,這才從床上掉下來。不礙事,往后天亮得越來越晚,你回頭在屋里多點兩個燭臺。” 二喜不放心,仍舊說:“主子,還是派個人照看下吧……” “不用!朕說了,朕自己睡,不要人看著。”霍青鐘捂著腦袋,皺眉道。 找個人來看著,回頭露了餡可怎么辦?! “對了,朕受傷這事沒往外傳吧,從床上掉下來,還跌破了腦袋瓜子,說出去朕可沒臉見人了!” 二喜說:“沒,您沒吩咐,奴才哪敢聲張。” 霍青鐘躺在床上,盯著湖色帷幔發了會呆,腦子里忽然想起上回出宮遇見的那個算命的,說她有血光之災,這才過了幾天,居然真的應驗了。 “二喜啊,”霍青突然喊了聲。 二喜湊過來,問:“主子,怎么啦?” “你見沒見過算命的,靈驗么?” 二喜苦哈哈著臉說:“奴才小時候,家里倒給算過一回,還花了重金。” 霍青鐘來了興致,問:“怎么樣?靈不靈?” “算命的說,奴才將來能生倆大胖閨女。” 霍青鐘:“……” 屋外四德子風風火火沖進來 ,一面沖進來一面喊了聲:“主子,大事不好了!” 二喜黑著臉,罵道:“嚇咋咋呼呼什么!瞧不見主子受傷了,須得靜養么?!” 霍青鐘躺著床上,沒精打采地問:“又怎么了?是不是今兒不上朝,那幫大臣們又開始罵朕是個昏君了?哎,你說宮外隨便一客棧跑堂打雜的一個月都有幾天假,怎么朕就不能歇兩天……” “主子,是沈姑娘!” 霍青鐘一下從床上跳起來,速度之驚人,姿勢之漂亮,一旁二喜看得都驚呆了,剛剛還蔫了吧唧地說頭暈,約莫半個月不能上朝,這會一聽見沈姑娘,渾身都來勁了。 四德子又說:“人在仁壽宮呢!” 霍青鐘皺了下眉頭,“太后叫過去的?” 四德子點點頭,沒敢吱聲,上回也是太后叫了沈姑娘進宮,結果之后沈姑娘一連半個月沒進宮,害得主子后來居然翻墻出了宮。 霍青鐘伸手拿架子上的披風,說:“走,去仁壽宮。” 二喜跟在身后連忙叫道:“哎主子,您還帶著傷呢!” 霍青鐘著急忙慌地出了干清宮往仁壽宮,心里想著一定是昨晚自個兒拉著阿蘊離席,又惹了太后心里不舒坦了! 怎么老這樣呢!一回兩回的,也不換個新鮮的,這招數還用上癮了! 人剛走到仁壽宮門外,就聽見屋內傳來嬉笑的聲音,是太后和劉昭凝的笑聲,霍青鐘頓時火大。好家伙!一個人欺負阿蘊不夠,居然還帶了劉昭凝來,姑侄倆一塊上,實在是欺人太甚! 霍青鐘氣沖沖沖進屋,剛沖進屋,就傻眼了。 她親娘坐在上首,正拉著阿蘊的手,不知說了什么,三人喜笑顏開,笑得合不攏嘴。錯眼撞見阿蘊,見她眉梢輕揚,嘴角抿出傾城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二喜:當時我就驚呆了 jpg. 第26章 屋外的太監還沒來得及通報, 霍青鐘就沖進了明間。 太后見狀,忙愣了下,見到他頭上纏著的厚厚紗布, 皺眉驚問:“皇兒這腦袋上, 是怎么弄的?” 霍青鐘這才想起來自己頭頂上還有傷, 眸光瞥到一旁的沈蘊, 忙支吾道:“沒, 不礙事, 不小心撞了下。” 太后起身走過去,忙要查探傷口, 帶著微微怒意,皺著眉頭說:“這底下人是怎么伺候的, 怎么能傷成這樣?” 突如其來的關愛, 倒讓霍青鐘不適起來,她親娘對她一向不上心, 今兒也不知怎么了, 一點擦傷就如此關懷,倒叫她心里微微一暖, 她笑道:“母后, 真的不礙事。” “春和, 去將哀家前日里進貢的上好金瘡藥拿來,回頭叫皇上帶回去。”太后吩咐道。 春和說了聲是, 忙回身就取藥去了。 太后伸手捧住霍青鐘的腦袋, 心疼地看著他頭上的傷, 問:“疼不疼?” 霍青鐘笑了笑,搖搖頭說:“不疼,母后, 真的不疼。” 說完趁著空檔,霍青鐘偷偷瞥了眼站在落地罩旁的沈蘊,見她也正抬頭朝這邊看,兩人四眼撞了個正著,霍青鐘抿嘴輕輕彎了下。 沈蘊見狀,忙調開視線,淺淺勾起唇,低著頭不語。總也不叫人省心,明明昨晚見著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兒一大早腦袋就撞破了口子,似乎每回見了她,總能叫人離不開眼。 這一幕眉目傳情的戲碼,太后瞥眼正好全都看在眼里,她也抿起嘴角笑了笑,原道以為是他這個傻兒子一廂情愿自作多情,誰知這一回兩回的荒唐事過后,居然也起了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