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狐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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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的中年男人擦了擦汗,他一直都插不上話,這會兒終于找到了機(jī)會,低聲說道:“李領(lǐng)導(dǎo)!這個孩子的家庭,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他父親是個開黑賭場的,母親沒有工作……” 他瞧了一眼胡歡,悄悄換了一種婉轉(zhuǎn)的說法:“也是無業(yè)人員!” 李延宗立刻就明白了,思忖了一會兒,低聲說道:“那就不要讓胡歡回去了,他家人的接觸,讓當(dāng)?shù)氐呐沙鏊雒妗!?/br> “至于學(xué)籍和戶籍,還得麻煩陳局長。” 胖胖的中年男人,一面擦汗,一面訕笑道:“不麻煩,不麻煩,我明天一早就把這事兒辦好。” 胡歡聽著就急了,叫道:“我想回家!讓我回家。” 李延宗微微一笑,說道:“如果你不回家,我可以做主,分你一臺游戲機(jī)。” “游戲機(jī)?” “那我沒有問題了。” 李延宗笑了笑,對燕小希說道:“帶胡歡到宿舍樓,就安排在你隔壁好了。” 胡歡有些緊張,低聲問道:“以后我都不能回家了嗎?” 李延宗笑呵呵的說道:“沒有人限制你的自由,我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不想跟你的家庭有所沖突。” 燕小希把手放在胡歡的肩頭,低聲說道:“我們先去領(lǐng)游戲機(jī)。” 這句話倒是比什么都管用,胡歡果然把大多數(shù)疑惑都拋在腦后了,被燕小希輕輕一推肩頭,就跟著她一起離開了食堂。 李延宗揉了揉眉心,問了那位陳局長幾句,松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這孩子出身這樣的家庭,還能努力學(xué)習(xí),真是太不容易了。” 陳局長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一臉訕笑,連連點(diǎn)頭,答道:“這孩子的確很不容易,是個考大學(xué)的好苗子。” 鹿云云端了一盤食物,走了過來,對李延宗說道:“李隊(duì),我想帶這個孩子。” 李延宗微微驚訝,問道:“你怎么忽然想要做新人指教員了?也是,美食家和暴徒是最合適的搭配,就把胡歡交給你吧。我回頭跟小希說一聲,她應(yīng)該也沒啥意見。” 93年雖然ps第一代已經(jīng)官宣,但柜內(nèi)市場上,仍舊買不到,胡歡領(lǐng)到的是一臺任天堂出品的sfc,以及十幾盤游戲卡帶。 悄悄跟過來的王松一臉羨慕的說道:“是最近的超任天堂啊!我領(lǐng)到的可是十年前出的雅達(dá)利,游戲一點(diǎn)都不好玩。” 燕小希回了一句:“你還不是每天至少玩十幾個小時。” 王松反駁道:“哪有?我最多玩七八個小時,每天還要訓(xùn)練的。” 胡歡這會兒,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玩一玩游戲,他平時根本接觸不到,這么“高端”的電子產(chǎn)品。 每一個這個年紀(jì)的少年,對游戲機(jī)都有超乎異常癡迷。 甚至幾十年后,某些社交網(wǎng)站上,還會有女性疑惑的提問:“為什么在男朋友的眼里,游戲機(jī)會比我還好玩?” 燕小希沒有再搭理王松,把胡歡帶到了這個大院最后的一棟七層樓。 這棟樓看起來像碉堡,多過了普通樓房,通體鋼筋混凝土,沒有任何粉刷,窗戶都開的極小,都是圓形的小窗。 “這里像不像監(jiān)獄?” 王松一臉神秘的說了一句,胡歡忍不住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答道:“好像!” 胡歡是真覺得,這棟古怪的大樓有點(diǎn)像監(jiān)獄,盡管他沒有見過監(jiān)獄什么樣。 燕小希呵斥道:“不要亂說話,這里就是我們宿舍。算上你,現(xiàn)在有七個人入住。以后我們都是隊(duì)友了,有什么事兒可以找我,也可以找鹿姐!” “王松你不要教壞小胡,再亂說話,我給上頭打個報告,真關(guān)你幾天禁閉。” 王松嘿嘿一笑,根本不在乎她的威脅。 燕小希顯然也不會真去打什么報告,她領(lǐng)著胡歡進(jìn)了這棟略顯奇特的大樓。 這棟宿舍樓方方正正,內(nèi)部呈現(xiàn)回形,大樓中央是直通樓頂?shù)奶炀蓓斢型该鞯牟AЦ采w,采光比外面看起來要好很多。 燕小希介紹道:“這里的第一層是訓(xùn)練場,除了云云姐,我們都在第二層住,你也在第二層選一個房間吧!” 胡歡總感覺哪里不對勁,低聲問道:“我一定要選嗎?非得要住在這里?” 燕小希嘆了口氣,說道:“所有的覺醒者都要被國家征招,要么加入潛龍軍,要么被昆侖研究所叫過去,不過那邊的待遇比較復(fù)雜,很多覺醒者都是實(shí)驗(yàn)對象。” 王松忍不住插嘴說道:“聽話的招入潛龍軍為國效力,不聽話的刺兒頭,送去昆侖研究所為科研獻(xiàn)身。這么說你就懂了吧?” 燕小希難得的沒有打斷這家伙,顯然王松這一次說的話,她也不愿意反駁。 “不聽話,就要切片做研究嗎?” 這個年代,關(guān)于外星人和氣功的熱度,剛剛過去沒有多久,仍有尾巴的余韻,切片研究這種說法,就連胡歡這種初中生都聽說過。 他心頭震驚,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二樓有五個房間的左側(cè)掛了房牌,有燕小希,有王松,還有三個名字,分別是萬勇,徐徹,龔雪。 胡歡猶豫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想換一層!” 燕小希有些驚訝,勸說道:“大家都在同一層,能互相照顧,比較方便。” 王松也插了一句:“你一個人一層多冷清啊!” 第八章、初級游戲玩家 王松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清冷的聲線,柔柔卻不可置疑的說道:“胡歡以后住五層,我跟他一起。” “我已經(jīng)上報李隊(duì),今后就是他的指教員了。” “云云姐!” 燕小希和王松都非常驚訝,想不到一直都討厭跟人交流,從來都獨(dú)來獨(dú)往的鹿云云,居然會主動要求擔(dān)任胡歡的新人指教員。 胡歡仍舊沒有感應(yīng)到鹿云云的出沒,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是對這個扎了兩個麻花辮,帶著黑框眼鏡,打扮很老氣的漂亮女孩,有些輕微的恐懼。 一種宛如遇到天敵般的恐懼。 他低聲抗?fàn)幍溃骸拔矣X得三樓也蠻好。” 鹿云云伸手抓住了胡歡的胳膊,不容置疑的說道:“就住我對面!” 鹿云云只是隨手一扯,他就身不由己,踉蹌著被扯著一起上樓了。 燕小希和王松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識趣兒的沒有跟上去,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兒了。 這棟古怪的宿舍,建造年代也不早,根本沒有電梯這種東西,所以兩人是一層一層爬樓梯,到了第五層樓。 第一層是訓(xùn)練場,第二層住了五個人,第三和第四層完全空置,但卻仍舊干干凈凈,顯然每天都有打掃。 第六和第七層也是空無一人,鹿云云一個人住在第五層,這件事兒本身就透著詭異。 胡歡偷偷瞧了一眼,鹿云云那張絕對沒有涂抹任何化妝品,卻仍舊吹彈可破,五官精致得無可挑剔的俏臉,莫名就有一股寒氣。 “云云姐看起來人畜無害,我為什么這么怕她?” “好像其他人也有些怕她。” “四個角落的房子最大,你要是喜歡住的寬敞一點(diǎn),就選四個角落,其他的房間都一樣,沒什么區(qū)別。” 胡歡被鹿云云拉上了五樓,就看到東南角的房間,掛了鹿云云的門牌,他毫不猶豫的就指了一下西北對角,說道:“我就選那里。” 鹿云云仍舊緊緊抓住胡歡的手臂,帶著他到了西北角的那間宿舍,隨手一推房門就開了,這個房間并沒有上鎖。 這間宿舍的房子很寬敞,足足有六七十個平方,有獨(dú)立的衛(wèi)生間,有一張松木的單人床,有一張老式寫字臺,有五六把椅子和一張方桌,以及一個很有年代感的松木柜子,柜子上還有一臺21寸的彩色電視機(jī)。 這個年代的普通家庭,能有二十幾平的小房子就算很不錯的家庭了,大多數(shù)幾口之家,也未必有六七十平的住宅。 更別說,六七十平的房子,只是一間,甚至已經(jīng)不能用寬敞來形容,可以稱之為“空曠”了。 在靠外的兩面墻上,有七八個圓窗,沖著樓內(nèi)也有一扇小窗,只是這些窗戶全都是封死的,沒有一扇能夠開啟。 是建造的時候,就是封死的窗戶,沒有打開的功能。 胡歡注意到了這些窗戶的古怪,忍不住微微生出幾分異樣,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鹿云云給打斷了思路。 鹿云云低聲說道:“柜子里有被褥,前幾天才洗過,還挺干凈的,今天就先休息,明天我給你講一些覺醒者常識。” 胡歡連連點(diǎn)頭,目光早就被電視機(jī)吸引了過去,他放下了手里的游戲機(jī),開始了激動人心的拆箱。 大概二十幾年后,給各種商品拆箱,尤其是電子產(chǎn)品拆箱,風(fēng)靡各種短視頻平臺,孕育出了幾十個粉絲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科技主播,但他們應(yīng)該都沒機(jī)會在九三年拆一臺任天堂出品的sfc。 雖然年代不夠份,但拆箱的快樂,卻并不減損分毫。 胡歡把游戲機(jī),還有游戲卡帶都拆開了封箱,在房間里擺開,滿滿的一地,頓時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讓人油然生出了充斥身心的幸福。 胡歡搓了搓手,繞著電視機(jī)轉(zhuǎn)了幾圈,打算把領(lǐng)來的游戲機(jī)接上去,他也沒搞過這玩意,足足花了十多分鐘,仍舊不得頭緒,看著各種線纜頭也大了。 胡歡拆箱的時候,鹿云云靜靜的看著他忙,也沒說其余的話,這會兒卻小聲的說道:“我來教你……” 如果她開口更早一點(diǎn),胡歡未必有耐心去聽,現(xiàn)在卻比上課還要聽得認(rèn)真,按照鹿云云的指導(dǎo),慢慢把游戲機(jī)和電視接起來。 當(dāng)他把電視和游戲機(jī)都開啟了電源,看到可選游戲的畫面,不由得一本滿足,大聲歡呼。 鹿云云輕輕一笑,如異花綻放,美麗至能夠跟清晨的陽光爭輝,胡歡卻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注意力完全被游戲畫面吸引。 她也沒在意,看著已經(jīng)興高采烈,開始玩游戲的男孩子,伸手捂住了小嘴,悄悄退出了房間。 胡歡并不在乎回不回家,他回去也沒什么意思。 老爹不知道在哪里鬼混,老娘十有八九出去跟人通宵麻將,這里有游戲機(jī)可以玩,那就是臨時天堂。 胡歡滿臉癡醉的表情,足足玩了兩個多小時的游戲,盡管這個時代的游戲,畫面粗糙,但游戲性卻無可挑剔,不知道全球有多少玩家沉迷于此,揮霍青春 沒有任何征兆,伴隨劇烈的刺痛,無數(shù)支離破碎的畫面跳出,無數(shù)稀奇古怪的記憶一起轟入腦海,宛如酷刑一般的折磨,讓人痛不欲生。 胡歡扔下了游戲機(jī)手柄,撲在床上,把臉埋在棉被里,發(fā)出低聲的嘶吼。 這股刺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十幾秒鐘后,胡歡全身冷汗,宛如從水缸里被撈出來一般。 熬過了熟悉的劇痛,胡歡喘息了好一會,顫抖著從衣兜里摸出來那個漂亮的海螺,捧著它,怔仲出神。 這一次腦海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記憶,仍舊一如既往的破碎,只有一小段完整,跟這個小東西有關(guān),那是一段非常神秘的“咒語”。 姑且叫做咒語吧! 胡歡捧著這個來歷奇妙的海螺,沒能忍住好奇心,輕輕的低聲念誦起來。 這一段文字,發(fā)音古怪,違反了很多語法常識,就算換一個央視的播音員,也未必就能念的流暢,但他卻念的毫無磕絆,行云流水。 下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