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妮娜甚至可以說，那不是一場戰斗，而是英雄們犧牲的末章，“簡直就是以命搏命，”瑪莎妮娜繼續說道：“你知道嗎，papa，我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慘烈的戰斗，你知道嗎，papa，我知道此事，還記得達克賽德握住沙贊的脖子擰斷他的脖頸，從骨骼間傳出的‘咔咔’的聲音。”

    瑪莎妮娜“嗚哇”一聲抱住了布魯斯，她說道：“這一場戰斗，只有papa和閃電俠活了下來。只有papa和巴里活了下來，我們少年泰坦，只有我……只有我和迪克活了下來！”

    布魯斯輕輕撫了撫女兒的后背，他什么沒說，他此時不想妄加評論，瑪莎妮娜能夠穿越時間來到這里，加上她說的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分處兩個平行世界的事情，布魯斯猜測，改變的契機就在于此。

    但是，恢復了記憶的瑪莎妮娜仍在講述，她永遠無法遺忘的遍布犧牲軀體的戰場觸目驚心，死亡沒有親吻這些英雄的額頭溫柔地帶走他們，反而像是折斷一段爛漫盛開的玫瑰花一樣，枝干彎折，花瓣落了一地。

    首先是神奇女俠，女俠渾身是血，長劍落在她的身邊，身側是斷成兩節的真言套索，神賜之物暗淡無光，沾滿了鮮血的神賜之物盤在主人身旁。神賜的護腕與抹額糊上了一層深紅色半凝固的鮮血。

    神奇女俠她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睛緊閉著，仿佛睡著了一般，胸口卻凹陷了進去，她肋骨折斷，左臂不見了蹤影，臉頰上拉出一道長而猙獰的傷口，從傷口涌出的血擋住她的美貌。胸口沒有起伏，已然死去。

    女俠如同她宣誓的一樣，她總會戰斗到最后一刻。

    再接著是鋼骨除了僅剩的能夠辨清面孔的頭顱，身體其他的部分就像是被高溫熔化的金屬一樣，熔化的金屬熔化后又凝固，變成了一片覆蓋地表的鐵皮，青年閉著眼睛，臉上沒有血，卻泛著半凝固液體的光澤。

    火星人摔在角落里，他的骨骼和人類的不同，他扭曲得蜷縮在墻角，腿骨粉碎，綠皮上傷口深可見骨，心臟的位置破了一個大洞，心臟是被人生生地挖了出來。

    亞特蘭蒂斯之主的手壓著他從不離身的三叉戟，亞特蘭蒂斯之王一直戰斗到最后的一刻，而他下腹上插著一把刺穿身體的長戟，他的敵人和他同歸于盡。

    離達克賽德身體最近的是綠燈俠，哈爾的綠燈戒指黯淡無光，落在他的身邊，而哈爾摔在距離達克賽德最近的地方，他臉上還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眼睛里失焦的瞳孔充滿了臨死前的震驚。

    許多的超級英雄葬身于此，叫不出名的英雄——貓女、原子俠還有扎坦娜……許多尸體甚至被凌虐得支零破碎，這些超級英雄最后只能靠殘缺的戰衣和DNA檢測才能分辨出來的。

    “那我呢，”克拉克喉管里仿佛卡了根骨頭，他問道：“我怎么不……”

    “papa被纏住了，”瑪莎妮娜頓了頓說道：“卡利巴克和慈祥奶奶，還有她的復仇女神戰隊纏住了papa，papa沒有辦法對主戰場伸出援手。”

    布魯斯看著眼睛泛出血絲的瑪莎妮娜，語氣非常平靜不帶有任何情緒地問道：“那你呢？”

    “我？”瑪莎妮娜鼻子里噴出一絲氣，她說道：“我原本也會死的，只是……”

    瑪莎妮娜歪了歪頭，她沒有繼續說，反而朝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克拉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大坨毛茸茸支棱著耳朵把狗頭塞進阿爾弗雷德的手里，可憐巴巴的發出小奶狗似的“嚶嚶”聲，阿爾弗雷德搓了把香噴噴的狗子，管家俠蹲在肥狗子面前，發出指令：“坐，小氪。”

    小氪可乖地坐在阿爾弗雷德面前，黑葡萄的狗眼瞅著狗碗里堆起來的狗糧，機靈狗急不可耐地把自己的肥爪子往阿爾弗雷德手里塞，“唔……汪！”狗餓了，要吃飯！

    “趴下，小氪，”每次阿爾弗雷德見到自家毛茸茸配合出演的模樣就想笑，小氪的尾巴慢吞吞地搖了搖，瞅了瞅滿臉嚴肅的阿爾弗雷德，兩只肥爪子往前一撲，一只狗趴在了地上，沒等阿爾弗雷德下達下面一個指令，它就熟門熟路地翻出了毛茸茸的狗肚皮。

    “唔……汪汪！”——狗真的餓了，給點吃的吧！

    克拉克收回視線，他就看見瑪莎妮娜眼角浸出一絲眼淚，克拉克緩慢而篤定地說道：“是小氪……是小氪救了你嗎？”瑪莎妮娜仍然看著狗，她看見在阿爾弗雷德手里拱著狗頭的肥狗子狗頭頓了頓，毛茸茸的耳朵撲棱了一下，狗子舔了舔鼻子，辨別出自家大人們沒有在叫它，又開始“嗚嗚嚶嚶”的哼唧。

    “是啊，”瑪莎妮娜露出一絲苦笑，她說道：“我本來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就在歐米伽就要落在我的身上的時候，就是那個小撒嬌精，系著一條紅撲撲的小披風，從天而降，擋在我的面前，那個小肥狗子，臨了了，還開心地沖我咧咧嘴，像笑一樣，它好開心我能活下來。然后，黑葡萄的狗眼就失了光彩。”

    好不容易哄好的小公主眼睛又開始漏水了。

    第182章 蝙蝠俠之死

    三個老父親看著眼睛開始漏水的小姑娘, 饒是“犧牲”了的布魯斯抱著女兒的手也緊了緊，克拉克摸了摸吸著鼻子的小姑娘，瑪莎妮娜毛茸茸的腦袋尖在克拉克的手下蹭了蹭, 克拉克沖著自家淚眼朦朧的小女兒笑了笑, 叫了聲：“小氪，過來。”

    瑪莎妮娜睜大了眼睛, 她聽到韋恩莊園里的小氪快樂地“汪”的應了一聲, 大白狗子“嗚咽”地拱了拱阿爾弗雷德壓在它腦袋頂的手, 一大坨毛茸茸也不吃狗飯了，撒丫子就往宅邸外跑，瑪莎妮娜手背擦了擦眼睛，視線毫無阻礙地看到氪星狗騰空而起, 速度飛快地往他們這邊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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