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快步走出大門，幾乎算是小跑，他跑到克拉克的SUV邊，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兩只手捂著臉，好半天睜大了眼睛松開手，他看著克拉克慢慢地走出來，還反身給別墅鎖上了門。

    克拉克走到車邊，拉開駕駛位車門，他一言不發(fā)坐了回去，系上安全帶，發(fā)動車輛，朝著哥譚醫(yī)院開去，黑色的SUV沒有阻攔的駛進醫(yī)院的地下停車場，車停進停車位里，迪克的手攥緊了安全帶黑灰色的帶子，好半天他才按下安全帶的解扣。

    克拉克看著小男孩下了車，他朝著迪克伸出手，迪克沒有反應(yīng)，而這一次，克拉克彎下腰拉住了迪克的手，迪克掙了掙，克拉克說道：“我見過一個人失去父母時的模樣，迪克，”迪克抬起頭，他眸光閃爍，克拉克說道：“我只想陪著你，你不至于一個人經(jīng)歷這種悲傷。”

    “你怎么可能懂！”迪克提高了嗓音，他重復(fù)道：“你怎么可能懂！”

    克拉克蹲了下來，他平視著迪克的視線，說道：“我是我的養(yǎng)父母養(yǎng)大的，我的親生父母都過世了，布魯斯也是。”克拉克握著迪克的手，說道：“相信我，你現(xiàn)在去見他們是需要勇氣的。”

    “勇氣？”迪克沒有再試圖掙開可愛了握住他的手，他反而握得緊緊的，他說道：“什么勇氣？”

    克拉克輕輕嘆了口氣，迪克盯著眼前仿佛融進了大海一樣的湛藍眼睛，他分神想到——天啊，哪里有這么藍的眼睛，克拉克說道：“什么勇氣？我和布魯斯打算收養(yǎng)你，但我們對你來說只是陌生人，迪克，”克拉克說道：“我清楚，在葬禮上，當著那些來賓，你是不可能說出心里話的。”

    “好好的和你的父母告?zhèn)€別，”克拉克說道：“然后獲得獨自面對新生活的勇氣。”

    “好嗎？”

    懂事的孩子回答道：“好。”懂事得讓人心疼。

    克拉克問道：“準備好了嗎？”

    迪克深吸了一口氣，吐了出來，嘴巴顫抖了一下，又吸了一口呼了出來，這才回答：“準備好了。”克拉克站起身，他牽著這個男孩手心發(fā)涼的手，走進電梯，按下地下三層的按鍵。電梯降了下去，電梯門緩緩打開，太平間里是很少有人，克拉克牽著迪克的手走進停尸房。

    地下三層燈火通明，但見不到一個活人。

    迪克握住克拉克的手握得更緊了。

    克拉克當然知道格雷森夫婦的尸體放在那里，他帶著迪克往那邊走去，克拉克停在15號和16號冷凍柜前，他看向迪克，迪克點點頭。克拉克拉開兩個冰凍柜的柜門，白色冷氣從冷凍柜里涌了出來，格雷森夫婦就那么安靜地躺在冷凍柜里，身上穿著醫(yī)院的短袖病號服。

    迪克咬著牙往里面看去，他看清自己父母的模樣，愣了愣，他記得很清楚，從高處摔下去的父母滿身都是鮮血，臉上，四肢上，手上都是墜落造成的挫裂傷，而此時格雷森夫婦身上的血已經(jīng)被洗干凈了，而那些猙獰的挫裂傷被人用蜜蠟和粉底細致地蓋了起來。

    夫妻倆看起來就像是沉睡了一般。

    此時，克拉克說道：“衣服給我。”迪克回過神，他從袋里拿出男士西服，克拉克動作輕緩地給凍得僵硬的尸體換上干凈的衣服，然后是格雷森夫人。

    末了，克拉克按了按迪克的肩膀，他和迪克視線交錯，他問道：“一個人待在這里，還是要我陪著你？”

    “我一個人！”迪克飛快地回答道。

    “好，”克拉克輕聲說道，像是不愿意打擾寢者安眠一樣，他說道：“半個小時，我在外面的走廊等你。”

    克拉克走出停尸間，他反手帶上了門，他的超級聽力讓他聽得清清楚楚，迪克腿一軟癱坐在了瓷磚鋪成的地面上，他咽了一口唾液，發(fā)出輕輕的啜泣聲，就像是河堤決了一個口子一樣，他嘟嘟囔囔地說著話，一邊說一邊哭。

    克拉克靠在走廊的墻上，他不由地陷入回憶里，他的超級聽力沒有放在那些嘈雜的聲音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克拉克聽到電梯發(fā)出一聲提示音，布魯斯從電梯里走了出來，哥譚的貴公子西裝革履外套著一件呢子大衣。

    天花板上日光燈的光照在他身上，布魯斯仿佛從黑暗里走出來的發(fā)光的人一樣，一下就拂去了籠罩在克拉克陷入回憶時彌漫出的一點陰霾。

    第97章 進入莊園

    天花板上日光燈的光照在他身上, 布魯斯仿佛從光里走出來的人一樣，一下就拂去了籠罩在克拉克陷入回憶時彌漫出的一點陰霾。

    布魯斯走到克拉克的身邊，他側(cè)首透過停尸房門上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 他瞧著克拉克的表情, 學著克拉克的樣子靠在墻壁上，一對情侶垂在身側(cè)的手勾在了一起, 克拉克問道：“你去送妮娜, 沒記者堵你？”

    布魯斯回答道：“我跟阿福去送的孩子, ”布魯斯說道：“出來的時候阿福救出了我。”

    克拉克笑了一聲，笑容存在得很短暫，很快就消失。

    克拉克仰著頭，后腦勺抵著墻壁, 克拉克歪著頭看他，小聲說道：“我有點后悔，昨晚去大都會加班了, 我要是跟你還有妮娜去看馬戲團表演，是不是就能救下這個孩子的父母呢？”

    布魯斯拇指按著克拉克手指的關(guān)節(jié)，嘴里說道：“那你的超能力早點發(fā)育, 是不是能救下我的父母呢？”克拉克呼吸一頓, 看向了布魯斯, 布魯斯聳聳肩，一針見血地說道：“哪有那么多假如, 哪有那么多可能, 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 假設(shè)是沒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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