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緊盯了克拉克一秒，然后說道：“我會處理的。”

    克拉克放松了嚴肅的面部表情，問道：“接下來做什么？”

    “繼續跟蹤特納，”布魯斯說道：“他既然已經向外轉賬了，接下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所行動的，你別放松觀察，克拉克，忍著點。”

    忍著點那種嚶嚶呃呃的聲音，克拉克抬手擋住額，嘆了口氣，他的超級聽力覆蓋了整個城市，氪星人能夠清楚地捕捉到甚至于特納的皮鞋輕叩地面的聲音，克拉克聽著特納駕駛汽車的馬達呼嘯的穿過城市，他聽著那輛轎車停在距離銀行不遠的酒店停車場里。

    特納穿過停車場，走進電梯，摁下上行的按鍵，穿過酒店的長廊，用門卡刷開了客房。

    布魯斯發動汽車，他看著克拉克眼神失焦的樣子，很清楚，克拉克正監視監聽著特納的一舉一動，低調的SUV被發動起來，朝著他們居住的酒店駛去。

    “大哥，怎么樣了？”

    克拉克清晰地辨別出這個聲音是個那個特納的手下艾德蒙的聲音。

    “錢匯出了。”克拉克看著特納盤弄著手里的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克拉克的視線毫無阻攔地穿過城市的建筑與墻壁，嘴里將特納編輯的短信念了出來：“牌局已組定，白蘭地兩百五十箱。收件人未知。”

    收件人用的是一次性手機，但兩人都很肯定，這人肯定是安德森的父親阿諾德.卡維爾。

    布魯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在前英倫特工的教育下，這兩人很清楚毒販的黑話，白蘭地指的是冰/毒，兩百五十箱指的是兩百五十公斤。

    “該死的，”克拉克咒罵道：“這么多的毒品能害多少人，這些人真是……混蛋！”

    克拉克罵了一句，卻還是認真聽著特納和他兩個手下的對話，那個艾德蒙說道：“大哥，老大的攤子越攤越大了，跟著老大混大家都發財了。”然后，艾德蒙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這么多的冰/毒放進直接運到老大的倉庫里，萬一查到了，我們就是有十條命也賠不起。”

    “誰查？”特納嗤笑了一聲，他得意洋洋地說道：“警察？”

    “哈哈哈，”特納笑得十分的囂張，他說道：“你知道老大的倉庫為什么在斯默威那個地圖上都沒有標出來的小鎮上嗎？因為，斯默威小鎮所有的警察都是老大的人。”

    “五個警察，每年每個人五十萬美金，”特納說道：“他們怎么可能去查老大的倉庫，那些警察恨不得跪下去去舔老大的皮鞋，老大的攤子攤的越大，那些警察的分紅就越多。”

    布魯斯發出一聲充滿諷刺的冷笑。

    “你是對的，B。”克拉克語氣虛弱地說道。

    布魯斯透過后視鏡淡淡地看了眼克拉克，并未多加評判，他戴在耳中的藍牙耳機仍然將竊聽器捕捉的聲音送進他的耳中，酒店房間里，艾德蒙吹捧著特納，吹捧著他的幕后老板，他們暢想著綠油油的美金飛進他們的口袋的情景。

    “貪婪是人類的原罪，習以為常吧，克拉克。”布魯斯吐詞清晰地說道：“世界就是這樣運轉的。”

    “行了，”哈哈大笑的特納打斷了手下的吹捧，他從口袋里拿出兩張機票，遞給艾德蒙和另一個人，特納說道：“你們明天出發，和原來一樣偷渡出境，警惕點，世上能掙的錢多了去了，咱們肩膀上的腦袋只有一個。”

    “好的，大哥。”兩人齊聲說道。

    克拉克看得清清楚楚，他報出飛機的航班號，布魯斯駕駛著SUV開進酒店的停車場，克拉克盤弄著手機，最后說道：“我買了早他們一趟的航班，”頓了頓，克拉克問道：“晚上吃什么？”

    布魯斯方向盤一轉倒進車位里，抬頭看向克拉克，克拉克笑瞇瞇地說道：“貪食也是人類的原罪，不是嗎？世界是這樣的沒錯，但，往好的方向看，B，我最開始只是想找一找那個混蛋的麻煩，你瞧，我們發現了什么。”

    布魯斯什么也沒說，克拉克總是這樣，就像他從小長大的農場里農作物沐浴的陽光一樣，當黎明隱去，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燦爛的陽光讓農場的植物的每一片葉子與根莖都積極地朝著太陽，影子在植物的腳下，太陽在天上。

    這兩人的相遇，布魯斯讓克拉克過早地接觸到了世界的晦暗，而克拉克總是推促著布魯斯抬頭去看這世界的陽光。

    ……

    華瑞茲市，墨西哥奇瓦瓦州邊境城市，毗鄰美國艾爾帕索，是世界上謀殺率最高的城市，也是世界上毒品售賣最為猖獗的城市之一。

    這座城市喧鬧而死寂，繁華而頹喪，這里的居民半數以上的人患有艾滋，而布魯斯開著車沿高速公路一路駛來，克拉克就在路邊的荒地里看到了三具高度腐敗的尸體——而這三個尸體手邊，都落著骯臟的注射器——吸毒過量致死。

    而當克拉克的視線掃過這座城市的時候，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在房屋里那些骨瘦嶙峋的人，他能看見那些手握著紙幣卷的卷癱軟在沙發上一臉恍惚的人。

    末了，克拉克閉上眼，這個城市的丑陋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些罪惡的細節沒有一點阻攔地闖進他的視線，那白色的粉末順著紙卷吸入鼻腔，吸毒者發出愉悅又恍惚的呻/吟。

    布魯斯沒有下車，衣著體面的他們進入這個城市，就像是兩個裹著衣服的肥羊，他手握著方向盤，問道：“有什么想法嗎？”布魯斯沉著臉，他的視線穿過SUV的玻璃，他的廣場里讓他能夠分辨出人群中的普通人和吸/毒者，手持兇器的罪犯和手無寸鐵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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