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開了空調(diào)制熱，楊笙歡快地扔了帽子，扒了羽絨服。

    楊箏拍了拍他的背道:“長結(jié)實(shí)了。”

    楊笙揉了揉凍得通紅的臉蛋，用手比劃了下他跟楊箏的身高差，得意道:“不夸我長高了嗎？”

    楊箏錘了他一下，笑道:“嗯，長高了。”

    楊笙攤坐在沙發(fā)上，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室內(nèi)擺設(shè)。

    “你這眼神，跟沒來過似的。”楊箏給他熱了杯牛奶遞了過去。

    “哎……”楊笙嘆氣:“以后就沒時間來了，要進(jìn)監(jiān)、牢了。”

    “高三熬過去就好了，很快的。”楊箏說。

    楊笙也沒久留，喝完牛奶就走了，他只有半天假。走時又在樓道口擁抱了下楊箏，因?yàn)榇┑糜纺[，活像個大狗熊。

    楊箏跟他道別，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

    夜里，楊箏站在窗口拍了張雪景發(fā)給了陳念恩。很久都沒得到回復(fù)。

    她有些失落地放下手機(jī)，心想，陳念恩可能在忙吧。

    楊箏十點(diǎn)多就睡覺了，結(jié)果十二點(diǎn)被戚揚(yáng)的電話吵醒。

    戚揚(yáng)語氣很無奈。

    “楊教授。”戚揚(yáng)嘆了口氣:“陳念恩喝醉了。”

    “嗯？”楊箏有些驚訝。

    “這個憨批一來我這就要酒喝，我問她怎么了她又不搭理我。”戚揚(yáng)那邊聽起來有些嘈雜，像是什么東西翻了。

    “哎哎哎，姑奶奶你別動，我在給你心心念念的人打電話!”

    楊箏握著電話，有些焦灼。

    “這么說吧。這個憨批喝醉了什么都說了。我知道她跟你表白了，你暫時還沒同意。”戚揚(yáng)把陳念恩架回沙發(fā)上:“她說她今天去找你，看見你男朋友回國了，心都碎了。”

    男朋友？回國？

    楊箏懵了。

    “我沒有男友。”楊箏努力保持著語調(diào)，她已經(jīng)開始換衣服了。

    “我說她可能看錯了，她死都不相信。說看見你和你男朋友抱了!”

    楊箏拿大衣的手頓住了。

    “抱了？”

    楊箏仔細(xì)回想了一下，想起了楊笙。

    她立在鞋柜前，低聲笑了。

    戚揚(yáng)聽見了她的淺笑聲，迷惑了。

    “那是我弟弟。”楊箏的聲音有些低。

    “啊呀，這都什么事啊。”戚揚(yáng)把陳念恩錘了一下:原來真的是個憨批。”

    楊箏拿好包，推開門:“請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到，麻煩了。”

    電話被掛斷了。

    戚揚(yáng)坐在沙發(fā)那端，看著喝得迷迷瞪瞪的陳念恩痛心疾首道:“你老罵我蠢，這回自己怎么蠢成了這個鬼樣？”

    “你小助理都被你那黑臉嚇跑了，把你送過來時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戚揚(yáng)又錘她:“人家女孩子多可愛啊，你嚇?biāo)?”

    楊箏半夜開車出校門，吵醒了門衛(wèi)。

    楊箏朝門衛(wèi)道歉，說是有急事要辦。門衛(wèi)問她還回來嗎，楊箏說不回來了。

    楊箏開車時，感覺又氣又好笑。

    腦海里有陳念恩吃醋委屈的小表情，連等紅綠燈都不無聊了。

    到時，戚揚(yáng)插著腰給楊箏開門，臉上的悲痛溢于言表。

    “實(shí)在太蠢了。”楊箏進(jìn)門時戚揚(yáng)來了這么一句。

    楊箏點(diǎn)頭，表示贊同。

    陳念恩在自己的那間工作室，坐在沙發(fā)上，頭垂得老低，手上還捏著一瓶燒酒。

    戚揚(yáng)合上門，留她倆獨(dú)處。

    地上那一摞啤酒罐亂七八糟的，有幾個還被踩扁了。

    “這怎么還從啤酒喝到白酒？”楊箏走到陳念恩跟前，彎下腰，努力尋找陳念恩的眼睛。

    聽了楊箏的聲音，陳念恩睜開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楊箏怎么可能來呢。”陳念恩呢喃道:“我好像真的喝醉了。”

    楊箏放下包，蹲下身，和陳念恩平視。

    “看清楚了，我真的是楊箏。”

    陳念恩就那么凝視著她，眼眶逐漸發(fā)紅。

    良久，她道:“你好久不理我了。”

    楊箏柔聲道:“對不起。”

    “我從小到大沒這么卑微過。”陳念恩撇著嘴:“都是他們追我，我從來沒追過其他人。”

    楊箏看著她，有點(diǎn)心疼。

    “我每次給你發(fā)消息你都愛答不理，半天回我?guī)讉€字。約你出來你老拒絕。”

    楊箏深呼吸，啞著嗓子道:“對不起。”

    “我一表白你就說怕把我當(dāng)你高中暗戀對象的替代品，表面上聽好高大尚啊，可我寧愿當(dāng)那個替代品。”陳念恩說著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她不喜歡在別人面前哭，又飛快地擦掉了。

    楊箏嘆氣:“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那么說的。”

    “陳念恩就是陳念恩，從不是誰的替代品。”

    楊箏半跪著，環(huán)住了眼前這個醉鬼。

    她貼著她的心口，聽她的心跳。

    十分誠懇道:“對不起。”

    陳念恩傻了，她傻傻地抱住懷里的楊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這么抱著我，男朋友不會難過嗎。”陳念恩酒都醒了三分，怯生生地問。

    “我有個屁的男朋友!”楊箏難得地爆了回粗口，表情看起來有些兇。

    “你不答應(yīng)我，更不搭理我。這些天我一直在回憶我們相處的點(diǎn)滴，想起之前你說你男朋友在國外，我想你真的可能是非單身。想拒絕我又怕傷害我……”

    陳念恩念念碎碎一大堆，楊箏忍不住打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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