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好，就沒人能看到楊箏那散著的頭發遮擋下通紅的耳朵。

    陳念恩的鼻尖縈繞著茉莉花的清香。因為緊張，薄唇抿成了一道線。

    打鬧的那幾個女生也都躺回了原位，整個屋子里寂靜了。

    陳念恩覺得自己的心跳異常明晰。

    噗通噗通噗通……

    楊箏熄了復古煤油燈。

    陳念恩深吸了一口氣，合衣躺下。

    她們背對著背，誰也看不清誰的神情。

    楊箏171，陳念恩176，這兩個身高在女生里都是出挑的。陳念恩蜷縮起身子，希望能給楊箏更多的位置。

    楊箏怕她著涼，撐起身子，拉著被子覆了上來。

    這個姿勢像極了擁抱。

    陳念恩的心跳更快了，她似乎能感受到楊箏溫熱的鼻息。

    那一夜，陳念恩記不清自己是何時入眠的了。

    她做了一個夢，整個夢里都充斥著淡淡的薄荷茉莉香。

    夢中清晨，楊箏圈著她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溫柔的說:“早啊，念恩。”

    ……

    翌日清晨，陳念恩醒來時楊箏已經不在身邊了 。

    陳念恩躡手躡腳地從被窩里爬起，發現大半張被子全在自己這里。

    她推開門，看到楊箏就著張小板凳在寫研究報告。她和陳念恩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說話。

    陳念恩尋來另一張板凳，坐在楊箏旁邊。

    清晨的天空干凈澄澈。風混雜著山林蒸騰的水汽送來涼爽和清冽。

    周遭非常寂靜。

    長林蕭蕭，如作人語。

    楊箏工作時非常認真，不管環境如何，她都能沉下心來，把自己浸在工作的氛圍里。

    陳念恩就這么抱著長腿，下巴擱在手臂上看楊箏工作。

    天生冷白皮的楊箏這些天也有點曬黑了，但要比別人好得多。

    陳念恩看著她微斂的眼眸和羽睫投下的淡淡的陰影。

    陳念恩第一次瞧見楊箏眉心那顆小巧的痣。

    平日里楊箏會帶一點妝，襯托出優雅的氣質。眼下的楊箏不施粉黛，眉眼更加柔和干凈。

    她很想把她照下來。

    半小時后，其他學生也陸陸續續起來了。周遭恢復了嘈雜。楊箏這才從工作中抽出神，意識到陳念恩一直坐在她邊上。

    彼時陳念恩裝作睡著的樣子，合眼趴在手臂上。

    從楊箏的角度看，陳念恩這個坐姿顯得很乖巧。

    她拍了拍陳念恩的肩，輕聲道:“去吃早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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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長林蕭蕭，如作人語”出自清戴熙《賜硯齋 題畫偶錄》

    第17章 雪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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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中午過，天氣越熱。

    山下送水的說今天溫度可能達到三十八度。

    陳念恩的防曬快用完了，這些天都舍不得抹全身。楊箏也不知道從哪看出來的，在陳念恩汗流浹背刨土時塞了一瓶安耐曬到她手上。

    頭昏腦漲地陳念恩抬起頭，只看到了楊箏的背影。

    實在太熱了。

    楊箏和叢教授商量了一下，九點多就收工了。

    山上無聊，什么都沒有。上周末下山，幾個男生特地買了兩副撲克，女生下了一堆小說幾個人擠在一塊換著看，吐槽劇情。

    王伊隨便下載了了個書包，里邊一堆霸道總裁文。因為情況特殊，也沒人嫌棄什么，都跟著后邊看。

    “這都什么東西，總裁開奔馳，保安開瑪莎拉蒂？”王伊換了一本，剛戳開又開始吐槽，“總裁初戀也太慘了吧，怎么幾個都得了心臟病？”

    “總裁本人也挺慘的，容易認錯人還容易失憶。”不知道誰插了個嘴，“擁有斧劈刀削般的臉蛋和全世界的資產挺不容易的……”

    眾人笑翻了。

    男生那邊撲克丟得震天響，笑聲跟拖拉機似的。

    陳念恩一直戴著耳機彎著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頭看見楊箏一個人無聊地撥弄著手表，想了想，主動湊了上去。

    “楊教授，我在寫新歌，你要不要聽一下。”陳念恩小聲地說。

    她二次元馬甲叫顏笑晏這個秘密整個臨大也就楊箏知道。

    楊箏俯下身，學著陳念恩的姿勢，胳膊撐著著伏在木板床上。

    只不過陳念恩還單手托著腮，楊箏覺得這個姿勢不適合這個年紀的女人了，就沒有做全套。

    陳念恩打開一個手機軟件，屏幕上顯示出琴鍵，她向楊箏手里塞了一只耳機。

    楊箏順從地塞上了。

    陳念恩的指節又在楊箏眼前蹁躚了，動作極其熟練。

    楊箏聽她彈完一段才道:“怎么聽著有點悲傷？”

    陳念恩也沒隱瞞她，指節說明了原因。

    “因為那天聽說你有對象了。”

    陳念恩的表情有點糾結:“我說給戚揚聽。戚揚說我傻。她說你一看就是單身。”

    楊箏莞爾:“你覺得呢？”

    “我覺得也沒有對象。”陳念恩隨便按了兩個鍵。

    “我想聽原因。”楊箏說。

    陳念恩卻不敢說下去了。

    戚揚那天信誓旦旦地說楊箏看起來就像個姬佬。

    她猶豫了兩秒說:“直覺。”

    楊箏沒說話，她湊到手機屏幕前，憑著記憶彈了一個小片段。

    陳念恩本就是試探，她有這種直覺，但是見了楊箏的反應，反而又有些不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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