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萍這么想，轉頭找王媒婆，之前只知道基本情況，她想更了解這位女同志，她也很想知道這位女同志是如何讓她的大兒子動了凡心的。

    *

    明度上班，王大成已經回到廠子里了，人瘦了很多，模樣憔悴沒什么精神。

    她還進技術部，就被王大成攔了下來，他九十度鞠躬，“對不起。”

    明度沒說什么原諒不原諒的，她年輕，王大成他們質疑她的能力是應該的，但如果換個人，怕是會因為他們的質疑給毀了。

    他們是在扼殺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做事不要太沖動。”

    明度落下這句話繞過了他。

    王大成身體微微顫動，他這些天除了被拷問就是在反思。

    王大成才三十多，已經成了六級工，脾氣和能力相當，他自覺自己認為正確的就是正確，錯誤的就是錯誤。他要糾正錯誤。

    偏偏他這樣的剛直被間.諜利用成了刺向明度的刀。

    王大成自己也差點被誤認成間.諜，要不是他祖上十八代都是燕京人，他恐怕都離不開小黑屋。

    王大成沒了意氣風發，變沉默了，同事問他去了哪，他只是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什么。

    這是后話，現在明度被秘書叫去了黃廠長辦公室。

    黃廠長讓明度坐下，“因為這事兒和你有關，所以那邊讓我跟你講講。”

    “那個蔡光福是間.諜，你之前畫的圖紙也被間.諜竊取過。”

    他們將明度的信息藏了起來，但間.諜無孔不入，蔡光福出手便是他們已經知道明度就是那張圖紙主人的事兒。

    蔡光福挑動工人的不滿，利用王大成的剛直不阿，想要將明度趕出機械廠，到了那時他們就方便動手了，也更能策反明度。

    黃廠長給了明度一個交代，除了圖紙的事情，明度基本推測到了。

    這個年代，外憂內患。

    明度回了技術部，現在技術部可沒人敢說她壞話。

    她的實力成功讓所有質疑消聲滅跡，起碼明面上是這樣。

    當然她從頭至尾都不曾在意過，明度拿著自己的本子去找梁逸生。木副總工正好也在。

    “連工有什么事嗎？”

    梁逸生很欣賞明度，也沒什么彎彎繞子，直接就問了出來。

    明度：“我想研究發電機。”

    發電機十九世紀就發明了，發明了但不代表它就已經達到了鼎峰。

    以后又是電力時代，很長一段時間發電機需求都很大。

    發電機只是小事兒，她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做出一臺來，但她一個人終究是不能做完所有事，她想有更多人配合她研發。

    哪怕她現在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但資歷不夠，這就需要梁逸生的支持。

    等涉足其他領域之時，她需要的就是國家的支持。

    飯要一口一口吃，那些以后再說。

    她將本子遞給梁逸生，木副總工眼眸微垂，湊了過去。

    “行，你這個項目是要組成小組還是，個人研發？”

    別人梁逸生就不會這么問了，但明度憑一己之力僅僅花了兩個半月就完成了一臺超越國外的真空包裝機，比一個團隊都厲害。

    她的效率他也見識過，生生將半年多的收尾提高到了一個月，成立小組他還怕小組成員拖她后腿。

    “我想自己招人。”她需要能配合她的小組成員。

    梁逸生沒有多思考直接同意了。

    明度離開，梁逸生對木副總工說：“我這挖人挖對了。”

    這苗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這次明度再去找廣播站，廣播站那邊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特意挑了飯后時間，這會兒大家都可以休息，認真聽廣播。

    盧向紅也聽到了，她心情有些復雜，她是不忿明度越過他們成了工程師，但這個前提是明度沒這個能力。

    一旦這個條件被打破，盧向紅沒了理由，也很茫然，更……后悔。

    女人在這條路上更不好走，她其實很明白，也深有體會，她卻和別人一樣，要阻斷一個女人走到高位，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盧向紅這些天都在逃避，但是這個廣播堵住了所有路，將她拉了出來，面對這件事。

    盧向紅嘴巴囁嚅了一下。

    高康鵬：“人就是厲害，兜兜轉轉還是讓她在廣播站發了她招組員的廣播。”

    她不是很能么，一個人完成了項目還找什么組員。

    像是生怕別人忘了他們是怎么排擠她的。

    “不會說人話就閉嘴。”盧向紅不知道何時到了高康鵬身后。

    高康鵬嚇了一跳，退了兩步才停下來，看到盧向紅那正義凜然的樣子撇嘴，“你自己也說過，哪來的資格指責我？”

    盧向紅嘴巴抿的死緊，都變白了，她盯著高康鵬一言不發。

    高康鵬見她這瘋樣怕她干出什么事來，到了嘴邊的話也不說了，翻了個白眼溜了。

    盧向紅看著他逃離的背影像是看到自己不敢面對時狼狽的模樣。

    盧向紅垂下頭，拳頭舒展又緊握，緊握又再次舒展，好像在糾結著什么。

    *

    招人分筆試和面試，試卷是明度自己出的，面試也要她來面，工作量不小。

    為了他們能有充足的準備時間，明度將測試時間安排在了下周同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