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明度也差不多飽了，撐是沒有的，練武就是這點不好，特別能造飯。

    她吞下桂花豆腐羹，放下勺子，銀月上前替她抹了嘴。

    柳如瀾還在吃，原身是小鳥胃，柳如瀾卻是只想吃美食，最近……胃被吃大了。

    她經常吃撐了，撐了她就走動走動，雖然她咸魚，她懶，但她想多享受幾年，這個時候咸魚也要動彈動彈。

    柳如瀾頂著明度的目光吃的更開心了，饞小孩子什么的這就是大人該干的事，哦呵呵呵。

    她決定了，晚膳還來找六meimei。

    兩人在院子里走了好幾圈，柳如瀾臨走之前將這個‘驚喜’告訴了明度。

    不過挑完丫鬟婆子的明度是沒等到了，柳如瀾被叫去了正院，和紀玉燕一起用膳。

    明度可惜不能多吃幾道菜，而且她的菜色比之前好，但和柳如瀾還是有差距的。

    銀月幫著調教了丫鬟和嬤嬤就回了正院，不過正院有什么事，還是她來清菊苑。

    明度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丫鬟和銀月的差距，尤其是牙婆那里挑選的。

    雖然如此，但也比花嬤嬤一個好多了。

    有了這么多人，花嬤嬤可不敢太過偷懶了，她怕這些人把小姐哄了去，到時候她哪還能有這般日子，哪還能在這些人面前抖威風。

    她說什么都要保住小姐身邊最親近的人的位置。

    那殷勤現的，明度都要沒眼看了。

    當然這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明度學的快，學習時間已經不再是到午時，而是午休后繼續學習其他的。

    琴棋書畫明度原本不想學，倒不是覺得它們不好，只是它們如今學了就好像跟漂亮衣服一樣，給人錦上添花。

    和男子學習琴棋書畫是兩個概念。

    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她從來不怕學得多，何況除了畫，她都有學過。

    琴算樂器，修真界她修過音修功法，真要施展起來，天下第一樂圣的名頭給她都沒問題。

    棋么，下過幾盤，這個最考驗的是腦子，她還記下了很多棋譜。

    書更不用說了，畫符比這難多了。

    嗯，對她來說也沒什么難度。

    畫明度是真沒想起來學，所以其他的都是給自己找個出處，只有畫學的最認真。

    剩下時間學規矩，不過這學的也快，明度不需要學了，把時間也挪給了學畫。

    看得鄔夫子那叫一個又愛又恨，愛她學的快，恨她學得太快，她剛開始學的時候已經被父親母親夸可惜生而不為男，不然肯定能考得功名。

    但她的速度和她的學生一比，小巫見大巫，她感覺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被掏空了。

    這時她也忍不住想跟父親母親一樣說出那讓她一度有些厭惡的話。

    猛然理解父親母親不是偏愛兄長，而是如果是個男子她的必然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可惜，這世道容不下女子太有本事。

    鄔夫子想到了自己，情緒低落了下去。

    明度眼波流轉，“夫子這次我通過考校，您是不是該給予一點獎勵？”紅露壹1疏院

    鄔夫子：“……”

    別人是需要以獎勵激勵，你需要嗎？學習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她都不知道自己學生的底線在哪里。

    明度自顧自的道：“夫子也不用很稀奇的東西，學生只是想問個問題。”

    鄔夫子聽懂了，這問題顯然不是學業上的問題。

    “可。”

    明度進度快，半個月鄔夫子就會考校一回，每一個都考。

    明度一點都沒有意外的全都通過了，“夫子你為何會來柳府教我？”

    鄔夫子有點意外她問的是這個問題，也沒有隱瞞，將她欠了紀家的人情的事情告訴了她。

    明度：“那為何夫子要當夫子呢？”

    為何呢？不過是為了有意義的活下去罷了。

    鄔夫子本名鄔涵竹，她及笄后和未婚夫方俊賢成親，方俊賢是個舉人，她也素有才名，還未成親便被贊為天作之合。

    兩人雖是定親，但未見過幾面，書信也是寥寥。

    她對方俊賢的了解都來自爹娘和坊間。

    她以為兩人成親后會琴瑟和鳴，和爹娘一樣。

    然而……

    有的人原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小人，容不得妻子比他更有才華。

    成親五載，鄔涵竹最后還是在爹娘的支持下和方俊賢和離了。

    只是和離聽著比被休棄好聽，但哪怕她在家中也是流言蜚語。

    久了一直待她不錯的嫂嫂對她也有了意見。

    她不想這樣，她的學識也不允許她自縊，她沒有任何錯。葒簍玖玖一姝源

    “唉~”鄔涵竹幽幽的嘆了口氣，“女子太過聰慧只會傷己。”

    看得太清傷己，看不清倒是過的自在些。

    明度：“沒有聰慧的女人去爭取，女人一輩子都會是這樣。”

    鄔涵竹愕然，她放大的瞳孔倒映著明度的身影，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能說出這番話。

    這比她知道這個學生過目不忘更叫她驚異，過目不忘只是記得快，這話卻是開天辟地，像是一把利劍劃破了她眼前的迷障。

    她自詡看得透徹，卻還是差了一重。

    在這冰冷的世界孤寂沉默，隨波逐流。

    自以為教幾個學生便是她來到這個世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