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皆是萬人迷 第286節(jié)
而風鸞心知自家系統(tǒng)是個嬌氣脾氣,總是這個不愿那個不行,但是真的讓他去做的事情從不會拒絕,總是會按著風鸞的希望做好。 故而這會兒她沒有回應系統(tǒng)的念叨,只管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裂縫上。 剛剛貼上的符咒已經(jīng)即將燃燒殆盡,無論是內(nèi)里傳出來的靈氣波動,亦或是依然纏繞在峰巒指尖上的細碎閃電,都足以說明縫隙的另一邊正是赤炎驚雷陣。 但正因如此,風鸞才越發(fā)覺得疑惑。 她又取出一張黃符貼上去,同時低聲道:“按照常理,這陣法作為大師兄獨創(chuàng),也只有他會用,可是除了他的洞府,就只有拿來給同門修煉的道場,都距離此處甚遠。” 裴玞此時也安撫好了文魚,聞言便坐著飛劍飄過來,探頭端詳片刻,便道:“或許大師兄以前到過此處?” 風鸞沉聲回道:“不會的,若是大師兄在這里留下裂痕,不可能隱匿不報,況且靈脈所在在宗門內(nèi)是絕對的秘密,無人能知,大師兄也沒有理由破壞此處。” 裴玞一時也想不出緣由,搖了搖頭:“要是師尊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 此話一出,風鸞表情微動。 她將手探入儲物袋,很快便從其中取出了一方羅盤。 正中間,鑲嵌的正是靈心玉。 即使是在幽暗的地道之內(nèi),玉石依然散發(fā)著幽藍色的光芒。 風鸞深知它是有靈識的,之前在琉光樓后山,也正是靠著靈心玉的指引方才能尋到晏晏,故而此時風鸞也沒有繞彎子,直接開口詢問:“父親可空閑著?我有些話想要和他講。” 裴玞并不知道靈心玉之事,不由得一驚:“怎么,宗主居然在這里面?” 風鸞低聲將自己如何入寒潭尋羅盤、又如何去往琉光樓尋靈心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而后道:“父親留了一抹靈識在其中,自有他的道理。” 裴玞面露感慨:“是啊,宗主想來算無遺策,或許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給你解答疑惑的。” 可他話音剛落,就聽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只怕要讓你失望了。” 裴玞一驚,急忙抬頭。 便瞧見與風宗主一般無二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靈心玉上方。 同樣的面目,同樣的身形,甚至連表情身姿都一模一樣。 可是終究只是為了承載記憶留下的一抹靈識,只能依托在靈心玉中生存,此時出現(xiàn)也沒有真實形體,而是半透明的模樣,飄飄蕩蕩,宛如煙霧凝結而成一般。 裴玞立刻屏氣凝神,生怕自己喘氣稍微使點勁兒就把對方吹跑了。 而風宗主雖然也沒想到裴玞居然變成了小娃娃,可只是驚訝片刻便接受了,關切問道:“可是傷到了內(nèi)府?” 即使知道對方只是記憶留存,但風宗主余威尚在,裴玞不敢怠慢,說話的時候都是正襟危坐,rou嘟嘟的小臉蛋上十分認真:“查不出內(nèi)府有何異樣,一切如常,具體病因還未尋到。” 風宗主的靈識亦無法探究出緣由,便也不再多問。 倒是風鸞疑惑開口:“您剛剛所說之言是何意?莫非我父親也沒有來過靈脈?” 風宗主看向風鸞,表情不自覺地溫和下來,聲音里都帶著慈愛:“對此,我確實不知。” 說著,他飄起來,湊到了裂縫旁邊。 略略查看片刻后便接著道:“我只是承載了你父親記憶的化身,但卻并非全部,他為了防止橫生枝節(jié),免得我落入他人之手后泄露秘辛,所以我知道的就只有關于北海之事。” 風鸞聞言,雖然知道這并非自家父親有意隱瞞,但也有些許失望。 不過風宗主很快便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很清楚。” 風鸞疑惑:“何事?” 風宗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裂縫處又轉了轉,才道:“靈脈坐在的位置正在宗門之下,貫穿整個云清宗,而此處所在只有歷任宗主方才得知,”聲音微頓,“而你大師兄不僅僅只有一處洞府。” 裴玞并沒有立刻將這兩件事情聯(lián)系起來。 正疑惑著,卻聽風鸞驚疑道:“莫非,大師兄選擇閉關之處并非是他的洞府,而是靠近靈脈的地方?” 風宗主溫聲道:“只是猜測,我也不做準。” 但是風鸞卻覺得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并且將過往種種迅速串聯(lián):“之前藍寧之便說想要將我宗閉關修士當成滋補吃掉,這才探尋靈脈,當時我只覺得他是為了毀掉此處,讓閉關之人無法得到靈力滋養(yǎng),方便他行事,可如今看來只怕另有所圖。” 裴玞聞言,便是一個激靈:“難道他就是想從這里鉆去找大師兄?” 風鸞緩聲道:“當時我金丹碎裂,必須要立刻閉關,而大師兄便勉力支撐,左岫七川都是他的徒子徒孫,也就是說大師兄其實是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時候的,會另擇洞府也不奇怪。” 說完,她便又掏出了數(shù)道靈符,直接將縫隙封死。 隨后便拿起靈心玉,大步向前走去。 裴玞緊隨而上,不多時便到了一個空曠處。 正中間是一片焦黑,正是之前藍寧之想要煉化女修尸身開啟魔陣之處。 旁邊的石壁上面有道道龜裂,正中間的凜冽劍意多半就是左岫刺穿魔修的那一劍造成的。 不過風鸞并沒有過多觀察,而是直接走到了陣法中心。 那里已經(jīng)是一片烏黑,想必是被左岫毀去的,以免殘留魔氣。 可自始至終都無人問過那魔修,靈脈這樣長,為何要選在此處。 紅衣女修蹲下身來,將手放在地上細細摩挲,同時赤紅色的靈氣順著指尖蔓延而出,探尋著地上每一處細小裂紋。 裴玞也上前幫忙,月白緊隨其后。 只有風宗主留在原地,表情有些復雜。 但就在他也想要上前的時候,突然在空曠的甬道中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聲音。 好似雷鳴,又想鼓噪。 風鸞一驚:“何事?” 裴玞也嚇了一跳,可很快就反應過來,用手摸了摸腰牌后便笑道:“應該是嫵娘渡劫了,你知道的,她是鬼修,修煉方式本就和一般道修不同,我就放下了不少防御法器,剛才就是那些法器被觸發(fā),我這里自然能聽到聲音。” 說完,那刺耳的動靜就結束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非同尋常的力量波動。 并非靈力,而是鬼氣。 即使裴玞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針對鬼修的防護結界,但是歷劫之事乃是天道降下的歷練,總不能完全隔絕,那樣反倒對修士不利。 嫵娘作為厲鬼,這期間難免有鬼氣曼延。 并不算強,但也不弱。 起碼只有一抹靈識的風宗主幾乎是瞬間就重回靈心玉,以防自己被波及。 而風鸞此時也已經(jīng)尋到了地上的異樣。 她的手掌在某處焦黑處停留,眉尖微蹙,探查片刻后便五指彎曲,成了爪形,隨后直接朝著地上狠狠刺去! 這把系統(tǒng)給嚇了一跳,生怕自家宿主玉手撞地弄得骨折,急忙喊到:【宿主小心……咦?】 話音未落,便見本該堅硬石塊的地方微微晃動,風鸞的手居然沒有遇到絲毫阻礙地穿過。 裴玞見狀也很是震驚,急忙忙跑上前來,用自己的小rou手去摸。 但無論他像是風鸞那樣直接探,亦或是將靈力覆蓋在掌上去摸,都只能摸到一片石塊,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縫隙。 裴玞面露迷茫,看看自己的小爪子,又瞧瞧師妹的手,著實看不出有什么區(qū)別。 而風鸞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只管抓住了下面的東西,緩緩地抽出了手。 整個過程既沒有光芒散出,亦沒有靈氣波動,完全不像是靈物法器出世的時候會有的陣仗,一切顯得過于平靜。 紅衣女修拿出來的物件也是黑漆漆的,看著平平無奇,甚至還有些丑。 裴玞眨眨眼,探頭過去細細端詳后猶豫道:“這好像……是塊木頭?” 月白在森林里呆的時間久了,倒是能分辨得更清楚些:“是火燒木,相比之前是塊好木材,經(jīng)過烈火焚燒到如此地步還能成型,想必是能辟邪的。” 裴玞驚訝:“你連這個都知道?” 月白溫聲回答:“百十年前有個修士闖入迷霧森林,被猛獸困住的時候就拿出了個火燒木做的物件想要護身。” “結果呢?” “他的轉世大概已經(jīng)成年了吧。” 裴玞:……哦。 風鸞也是知道火燒木的來源,她手上這塊似乎也沒什么不同,但或許是因為發(fā)現(xiàn)的地方過于敏感,隱藏的又過于小心,哪怕只是塊黑木頭也顯得神秘起來。 風鸞雙手捧起火燒木細細端詳,隱約能看到這是個正方形的,中間有個橢圓形的孔洞。 但是因為燒得過于厲害,一時間分辨不出這個洞是被提前掏出來的還是被燒壞了。 用靈力探究,好似泥牛入海。 細細摩挲,也沒有任何法陣或者是刻字的痕跡。 就在風鸞心有疑惑的時候,便聽到洞外傳來了雷電之聲。 想必是嫵娘已經(jīng)開始渡劫。 作為師尊,她定然不會放著自家徒兒不管。 加上除了這塊木頭,四周圍似乎也沒有其他一樣,風鸞便將火燒木放入儲物袋,與裴玞一道離開了靈脈。 來的時候因為地方有可能的邪祟,故而一直小心謹慎,耗費了不少時候。 回去時卻沒有了這些顧忌,不過片刻便從石洞中走出。 洛卿澤已經(jīng)停下了和東笙的對弈,此時正護著小鳥兒站在洞口邊上。 風鸞與他微微頷首,隨后抬頭,便見天上已經(jīng)是一片電閃雷鳴。 想必天雷劫很快便會落下。 紅衣女修攏了攏袖口,想要即刻前往寒潭,可就在這時,突然看到三道身影朝著此處而來。 定睛看去,便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人,而是鬼。 便是之前在凌云山中跟隨風鸞回來的三個鬼。 風鸞之所以將他們帶回,便是因為他們對羅羅獸的木盒有反應,換言之,他們可能和北海有關,只是意外被魔修給煉化成了厲鬼。 自家宗門的靈脈所在與北海息息相關,風鸞救下他們便算是做了個順水人情。 此時見三鬼前來,她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待三鬼上前便開口問道:“可是剛剛的鬼氣驚擾到了你們?” 三鬼對視一眼,最終由唯一一位女鬼上前,恭聲道:“我們確實是被鬼氣波及,但不是壞事,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