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皆是萬人迷 第246節(jié)
狄昴:誰, 誰是魚? 魔樹顯然也沒想到會得到這么一個答案。 不過這會兒的它無暇去分辨水湄兒的身份,因為風鸞的長劍已經(jīng)狠狠刺入了根莖之中! 炙熱火焰便順著缺口處迅速蔓延,裹挾著精純靈力直直的沖入了魔樹的軀殼之內(nèi)。 不多時,靈力便凈化驅(qū)散了魔樹體內(nèi)魔氣。 但因為樹妖入魔后,就徹底放棄了原本的妖丹妖靈,只剩下蝕空了身子的一股魔氣,被凈化也就是代表著它的靈識會跟著一起消散,靈魄也不會留下。 而魔樹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句話是: “我不想死,我不想……” 風鸞則是抬頭看著那些依然被折磨到神志不清的厲鬼,眼簾低垂,很快就對魔樹的請求做出了回應(yīng)。 直接打散了它的魂靈,連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當魔樹消失的瞬間,束縛厲鬼們的魔氣跟著消散,它們因此重獲自由。 可是風鸞卻沒有由著它們自由行動,而是甩出了紅綢。 綢緞驟然變大,一圈圈纏繞,最終化為了巨大的紅色圓球,將所有厲鬼都裹在其中。 風鸞又雙手掐訣,嘴唇迅速開合,默念著法訣,數(shù)道黃符飛出緊緊貼在圓球之上,形成結(jié)界,將厲鬼盡數(shù)關(guān)于其中。 這讓狄昴有些不解。 若說魔物困住鬼怪是為了吸食精氣,那現(xiàn)在束縛他們又是為何? 于是狄昴猶豫地開口詢問:“莫非少宗主要這些厲鬼有用?” 風鸞一面加固法陣一面道:“這些鬼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 七川接口道:“他們雖然已經(jīng)不被魔氣束縛,可是魂體已經(jīng)受損嚴重,神智亦不清晰,身上更是布滿戾氣,若是不將戾氣化解,有著他們就這么四散飄出,只怕下場不是化為惡鬼為禍人間便是被打到魂飛魄散。” 狄昴面露驚嘆:“受教了,沒想到道友對鬼怪之事也如此了解。” 七川默默看天,心想著,這并不是他自己想要知道的。 實在是有個厲鬼四師叔,還有個能看穿鬼怪的三師叔,云清宗內(nèi)的鬼物不少,甚至現(xiàn)在水湄兒的水壺里就裝著一個。 有些事情,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而風鸞心知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找到尸偶,進而尋到鬼修,于是她并不準備在這里耽擱太多時候。 看了一眼依然在發(fā)出凄厲尖叫的巨大紅球,她抬起手便是一掌。 她并未留力,整個紅球都出現(xiàn)了劇烈的震顫。 下一秒,聲音驟然消失。 青梧探了探頭,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他們呢?” 風鸞輕撫他臉上的傷處,放緩聲音道:“還在里面,我雖對這些修士的遭遇頗為同情,但此時還是要盡力安撫好他們才行。” 七川好奇:“師叔祖怎么安撫的啊?” 風鸞淡淡道:“震暈靈魄就行了。” 七川:……啊,真是……很新奇的安撫之法呢。 風鸞這般做不單單是為了讓厲鬼不出去亂跑,也是為了能夠讓他們靈魄安寧,為了接下去的凈化魔氣做準備。 她又加了幾道禁制,這才帶著眾人穿過了石洞,按著金羽十六旗的指引向前尋去。 又穿過了一段漆黑冗長的石道,他們終于看到了出口。 待走出去,便覺得眼前一片光亮,入目便是密林深深。 看起來他們儼然是穿過了整座山峰,到了山的另一邊。 相較于進入石洞時候的山陰之面,此處為陽面,又趕上晴好之日,舉目望去皆是一片陽光普照。 于是,他們很快就看到了在樹蔭下的身影。 那男子修士打扮,正直挺挺的站在綠樹環(huán)抱之中。 日光從樹葉的縫隙傾斜而下,潑灑在男子身上,讓他掌中的東西閃閃發(fā)亮。 風鸞先行隱匿身形,隨后定睛看去,一眼便認出:“那是縛鬼石。” 眾人聞言大驚,立刻拿出了各自的兵刃,水湄兒作為唯一一個沒有法器的修士,此時選擇抱緊懷中的小人參精,蹙眉輕道:“這是不是就是魔修?” 風鸞分出一縷靈識,并未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任何魔氣。 同時,她隱約覺得對方的身形有些眼熟。 許是因為樹蔭過于斑駁,對方又是側(cè)對著他們的,便有些看不清楚模樣,風鸞索性直接點亮了四周。 最先看清的是那人額頭后面明顯鼓出來了一塊,就像是撞出來的包一樣。 系統(tǒng)見狀,不由得道:【好像之前是有誰把后腦勺給磕在地板上了。】 沒等他繼續(xù)說,便見那人似有所覺,猛地轉(zhuǎn)身,頓時四目相對。 七川瞪大眼睛,驚呼:“是重瓏瑾!” 反觀重瓏瑾似乎并不意外會在這里遇到他們。 這位上虛宗少宗主顯然還記恨著自己昨天夜探石臺不成而吃的虧,可又知道自己現(xiàn)在形單影只,定然是打不過的,這才強行忍了脾氣,難得說出一句和順話:“風少宗主叫我來此處所為何事?若是為了昨日之事,我左右是不會道歉的,還請少宗主免開尊口。” 他覺得自己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卻沒想到對面眾人完全沒有給他任何反應(yīng)。 尤其是狄昴,總是清冷的白衣男修此時竟是雙目赤紅,完全沒了平常面對重瓏瑾時候的恭謹。 這讓重瓏瑾很是驚訝,隨后就緊皺眉頭:“你為什么和云清宗的人廝混在一處?你可知道……” 狄昴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極冷:“我確實知道了很多事。” 重瓏瑾微愣:“什么?” 狄昴根本不看旁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同時反手拔出長劍,最終劍尖直接對準了重瓏瑾。 而重瓏瑾的修為是要比他高的,急忙想逃。 可他卻發(fā)覺自己現(xiàn)在竟是完全無法動用靈力,就像是被封住了一般。 重瓏瑾面色微僵,心中頓覺不妙。 狄昴卻沒發(fā)覺他的異樣,只管冷冷問道:“上虛宗是不是和魔修有勾連?” 此話一出,重瓏瑾臉色頓變。 他雖然紈绔,可也知道這罪名重得很,一旦沾上怕是要被整個修真界共誅的。 于是他立刻否認:“當然沒有,你平白無故的為何構(gòu)陷于我?” 狄昴沒有因為他的話有絲毫動搖,反倒將長劍迫近了幾分,這才沉聲道:“之前我便疑惑,為何有那般多的修士隕落,如今既然知道他們是被魔修控制,那么造成這一切的上虛宗一定脫不了干系,不然,你如何解釋這山洞里面的無數(shù)怨氣厲鬼?” 重瓏瑾的表情茫然,他覺得每個字都能聽懂,但湊在一起卻不明白了:“什么魔修,什么厲鬼,你在說什么啊……” 狄昴卻不給他裝傻的機會,直接道:“若非你與魔修有所勾連,又怎么會有這些縛鬼石!” 重瓏瑾忙道:“這分明是云清宗托人交給我的啊。” 狄昴眼神更冷:“那你又為何會無故出現(xiàn)在此處?” 重瓏瑾似乎也感覺到事有蹊蹺,加上狄昴竟有了殺意,他急急地為自己分辨:“我是被人引來的,真的。” 狄昴冷聲:“誰會信你。” 重瓏瑾想要分辨,但他發(fā)覺,此時自己孤身一人,真的是百口莫辯。 偏在此時,風鸞突然開口:“我信。” 眾人皆驚,尤其是狄昴更是面露不解。 他雖然未曾深入了解過云清宗,但是昨天晚上那場紛爭還是有所耳聞的,顯然風鸞和重瓏瑾的關(guān)系并不好,著實沒想到此時風鸞會為他講話。 不過風鸞并非想要幫著重瓏瑾辯白,只是就事論事:“他身上并無魔氣,雖然種種事端不知是否和上虛宗有關(guān),但起碼是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的。” 狄昴舉著的劍依然沒有放下:“風少宗主為何如此篤定?” 就聽風鸞平靜道:“他沒有計劃出這些復雜事情的腦子。” 眾人:…… 重瓏瑾:…… 雖然是在幫他說話,但是為什么高興不起來呢? 而系統(tǒng)對于這個世界的人和事都不甚在意,重瓏瑾到底是陰謀還是蠢鈍對他而言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他眼中就只有風鸞,所思所想也都是圍繞著自家宿主。 于是系統(tǒng)很快便抓住了重點:【剛剛這人說是有人假借宿主的名義故意引他來的,而且還給了他縛鬼石,這總不能是意外吧。】 風鸞眼神微動,看向了重瓏瑾,開口問道:“是何人帶你來的?” 重瓏瑾眼神飄忽。 風鸞立刻道:“實話實說,事關(guān)魔修,若是你有所隱瞞定然會牽連修真界。” 可重瓏瑾此時想的是,這到底有沒有上虛宗……或者說,有沒有父親的參與? 若是有,他接下去的話會不會害了他爹? 就在重瓏瑾猶豫時,狄昴忍不住了。 今日他選擇和云清宗共探凌云山,為的就是尋找失蹤的師兄,本就是希望和擔憂并存,結(jié)果師兄沒找到,卻看到了百鬼痛哭,窺到了眾修士的凄慘境遇,樁樁件件都直逼狄昴的心靈。 如今在他心中,上虛宗不再是修真界第一宗門,而是有包庇魔修嫌疑的小人。 哪怕覺得風鸞所說有理,可他依然火氣上涌,直接將長劍搭在了重瓏瑾的肩上。 稍微一錯手,便能割斷這人的咽喉。 重瓏瑾雖然不甚聰明,但卻很識時務(wù),迅速道:“事關(guān)魔修,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風鸞抬起手便設(shè)了個靈契,確保對方所言非虛,這才道:“說。” 重瓏瑾咬了咬牙,到底還是按著靈契坦誠回答:“引起來此的是一個好似傀儡的東西,說是風鸞……風少宗主有事與我談,便帶我來了此處。” 狄昴皺眉:“你就沒懷疑過?” 重瓏瑾老實道:“我知道七川主修傀儡,便沒有多做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