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皆是萬人迷 第61節(jié)
之所以商議,倒不是為了云玉茗,而是要和寒霜天蕊談一談能不能賒個花瓣什么的,總要把這次天蕊宴對付過去才是。 云玉茗卻沒有動作,而是道:“多謝專著好意,只是這魁首之名,請恕玉茗不敢領受。” 冷逸塵不解:“道友可否告知緣由?” 云玉茗坦然道:“雖然是上虛宗先動用了別派圣物,但按著規(guī)矩,我得到其他門派相助依然違反條例,故而無論是何種獎勵,玉茗均受之有愧。” 回靈子一聽這話有些著急:“冷莊主都同意了的。” 云玉茗低頭,用自己的額頭輕碰了一下回靈子,輕聲道:“無論起因如何,規(guī)矩便是規(guī)矩,總要遵守才是。” 回靈子見她堅持,便不再多說,只是摟著云玉茗的脖子輕聲道:“娘親,你真的很厲害。” 隨后,就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寒霜天蕊也跟著搭腔:“厲害厲害!” 說完,便在云玉茗的另一邊臉上“吧唧”了一口。 但這一下卻不是尋常孩童撒嬌,風鸞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們身上,這才能注意到兩株靈藥在與云玉茗接觸的瞬間,悄然傳遞過去了兩縷精氣。 而這兩縷精氣是要比所謂百年一盛開的花朵還要有用得多。 風鸞輕聲道:“她本就突破在即,現(xiàn)在又有了助力,看起來,要不了多久,飛花谷便要迎來新的元嬰修士了。” 云玉茗此刻并不知道她得了靈藥的祝福,只當是小孩子黏人,卻也不嫌棄,而是由著她們貼貼,甚至總是冷淡的臉上還露出了淺淺笑意,這才哄著兩人回到了七川身上。 如果是以前,云玉茗看到七川以后,高低是要給他來幾張禁錮符咒。 可現(xiàn)在她卻只當沒瞧見這人似的,很快就轉移開了視線。 冷逸塵也察覺云玉茗所說之言發(fā)自真心,便點頭應允,同時心中還松了口氣,聲音也和緩不少:“道友這般守文持正著實令人欽佩,想來剛剛對陣應該也消耗不小,還請回去休息,等下我會讓人將補身丹藥送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依然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重瓏瑾。 嗯,單方面輸出也是很消耗精力的,畢竟打人也挺累。 云玉茗道了聲謝便飛身下了前殿高臺,但上虛宗等人顯然不想讓她如此輕易離開。 一名上虛宗弟子站起身來,憤憤不平道:“那人這般欺負我們少宗主,難道就這么走了?” 冷逸塵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語氣也是不疾不徐:“比拼之事,如何能叫欺負。” 弟子不服:“實力對等還算說得過去,可后面實力不對等了如何還能叫比拼!” 冷逸塵面露莫名,語氣也帶了嚴肅:“貴宗可是質疑千仞山莊的公平公正?眾目睽睽,三清作證,我可曾阻攔過貴宗少宗主動用法器,又可曾阻止過他服用丹藥?而后他技不如人,堪堪落敗,祭出了別門法器,按照修真界慣例,這般疑似偷竊之徒應該直接捆綁起來,遍搜魂魄挖取記憶,但我等既沒有把他稱為無膽鼠輩,也未將他當做宵小之徒,只是讓比拼繼續(xù),不知何錯之有?” 此話一出,現(xiàn)場霎時安靜了下來。 雖然冷逸塵說得像是句句在理,尤其是四個字兒四個字兒的往外蹦,越發(fā)顯得有理有據(jù),但是長耳朵的都能聽得出,這是明褒暗貶,且一點臉面沒有給上虛宗留。 那弟子一下子漲紅了臉,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不過就在此時,一名站在冷逸塵身側的千仞山莊長老走上前來,對著冷逸塵輕聲道:“慎言,如今莊主不知所蹤,山莊不比往昔,還是莫要招惹上虛宗的好。” 此話一出,引來不少人側目。 要知道,現(xiàn)在的莊主是冷逸塵,可這人口口聲聲只念著冷玉,倒是半點面子沒給新莊主留。 可冷逸塵卻面不改色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卻不知長老口中的招惹是何意。” 長老顯然很少被這樣當眾駁回,不由得老臉一紅,然后便是憤憤然道:“山莊不過是暫時放到你手上,這才幾年,你就要這般對待我們幾個老家伙,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 話音剛落,卻聽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何人說我兒沒規(guī)矩。” 此話一出,眾人驚訝,紛紛好奇地抬頭看去。 但這個聲音對于千仞山莊里的一些人來說并不陌生。 剛剛還想要教訓冷逸塵的長老瞬間變了臉色,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冷逸塵依然保持著平板無波的表情,向前走了幾步,躬身行禮道:“恭迎父親回莊。” 很快,冷玉便出現(xiàn)在了眾人視線當中。 他一身白袍,腳踏冰劍,銀發(fā)高高束起,眉眼分外冷清。 如果說之前他給云清宗幾人留下的印象是眼睛隨時隨地能冒水的哭包,那現(xiàn)在的冷玉便是絕世出塵,仙氣十足。 待他落地,冰劍瞬間碎裂,消失于無形,而冷玉也看著眾人緩緩開口:“我兒若有失當之處,盡可告知與我,我定然會好好管教他。” 可剛才還叨叨不停的長老像是舌頭被凍掉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其他長老默契地離他遠了些,堅定和這人劃清界限。 笑話,他們誰不知道,這冷玉最是護短。 莫說冷逸塵無錯,就算真的有錯,冷玉也能假裝看不見。 還管教呢,得了吧,就沒見過這么寵兒子的,也就是冷逸塵天賦異稟,加上冷玉失蹤的早,不然,這孩子不被養(yǎng)歪了才是稀罕事兒。 但上虛宗卻不知內情,一聽這話就像是得了主心骨,開口便道:“比賽便是比賽,為何要侮辱少宗主!” 冷玉眉尖微挑,卻不看他,而是瞧著冷逸塵問道:“你怎么侮辱他了?” 冷逸塵一改剛剛油鹽不進的模樣,此刻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聲音里卻帶了顯而易見的委屈:“孩兒就是把他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 很好,不愧是讀過書的,這話說的比罵人還恨。 而冷玉也不問對錯,只管輕聲感慨:“百年不見,上虛宗還是不忘初心,一如往昔啊。” 上虛宗弟子臉色漲紅,不知道是急是氣:“你為何聽信他一家之言?” 冷玉則回了個疑惑神情:“怎么,不相信我兒子,難道要信你?” ……? 而冷逸塵的師兄師姐們卻是一臉感慨,還有些努力壓抑著的興奮。 多年不見,師尊說起話來還是這么有理有據(jù),令人無法反駁! 至于剛才還給上虛宗說話的長老正在努力往后面縮,生怕被冷玉發(fā)現(xiàn)。 他敢和冷逸塵嗆聲,便是因為仗著資格老,加上冷逸塵是匆忙上位,并沒有得到冷玉的點頭,這才敢倚老賣老。 可冷玉回來了,而且頭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兒子撐腰,他如何還敢說話? 但長老不說,冷玉卻沒準備放過他。 只見銀發(fā)修士一甩袖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一雙眼睛冷淡地掃向了眾人,淡淡開口:“爾等,隨我入殿。” 說完,便轉身進了殿門。 剛剛還振振有詞的長老此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其他長老也一起耷拉著腦袋,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分明腿肚子都在哆嗦,卻不敢不去。 反觀冷逸塵以及冷玉的徒弟們都毫不猶豫地邁步進殿,下巴昂得高高的。 礙于有外人在,這才要保持自己的人設,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的歡喜,尤其是其中幾人的嘴角都開始打哆嗦,真擔心他們再憋一會兒臉上就要抽筋了。 系統(tǒng)念叨著:【有時候,總是端著也挺累的。】 風鸞回道:“大概他們都是和冷玉前輩學的吧。” 【可那人不也是裝的?】 “所以我請他去云清宗,也算是行善積德。” 系統(tǒng):……能把挖墻腳說得如此深明大義,不愧是你! 而晏晏則是念叨著:“怪不得之前冷玉說自己兒子當莊主辛苦,原本我還不信,可看看剛剛這一番折騰,想來這些年他確實不容易。” 陸離卻微蹙眉尖,他雖不是修真界出身,可作為小王爺,從小見慣了權勢心計,此時也本能的多想了一步,便道:“我倒是覺得,冷逸塵已經(jīng)能掌握住整個山莊了。” “咦,為什么?” “冷玉回歸之事其實并不是秘密,不少山莊弟子都知道,但那些長老卻對此一無所知,如果不是他們約好了一起兩耳不聞窗外事,那就只能說明冷逸塵對千仞山莊已經(jīng)完全控制,甚至能夠確保這樣重要的消息根本不被莊內長老所知。況且,剛剛那些長老看著囂張,可實際上這莊內權利可有一樣是掌握在他們手上的?” “那剛剛冷逸塵為什么由著他們鬧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次回答他的是寒霜天蕊:“早上時候我聽那個大冰塊自己說要來的呀。” ……所以,這是故意在自家親爹面前賣慘? 萬萬沒想到啊,冷逸塵你個看上去冷情冷心的,居然還有兩幅面孔! 而很快,討論便有了結果。 幾位長老“自愿”去后面雪山閉關修煉,留下的空缺由冷逸塵挑選信任之人填補。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冷玉此番便是正式將莊主之位移交給自家兒子了。 對此,各門派心思各異,但明面上都是一團和氣。 而在冷玉說要舉行傳位典禮時,原本在天蕊宴后就想要離開的門派們紛紛表示會留下參加,其他宗門也表示人不到禮也要到,看上去個頂個的熱情。 即使是已經(jīng)偷溜走的上虛宗都派人送來了厚禮。 對此,七川很是不解:“他們剛剛在這里吃了這么大的虧,為什么還要送東西來?” 風鸞倒是見怪不怪:“堵嘴罷了,鬧大了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自然希望息事寧人。”聲音微頓,“估計上虛宗宗主這次的閉關效果不佳。” 七川驚訝:“師尊如何知道?” 分明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待在雪山之中,外面也沒有傳來任何風聲,難道說自家?guī)熥鹫娴挠星Ю镅垌橈L耳? 風鸞手上動作不停,聲音不疾不徐:“只是因為我知道一個基本的道理罷了,當一個不講理的人開始和你講道理,那一定是他被形勢所逼,迫不得已。” 七川眨眨眼,面露恍然。 而晏晏沒有聽他們的對話,此時的妖修正捧著臉,專注地看著自家?guī)熥稹?/br> 此時的風鸞正坐在院子中的冰山之上,雙手伸出,十指上有鮮紅色的靈力凝結成的絲線,正隔空用夔獸絨毛編織護身符。 分明只是制作法器的尋常動作,卻被風鸞做得格外瀟灑,甚至賞心悅目。 晏晏便也想要跟著學,但她稍微距離冰山近一些便覺得通體發(fā)寒,急忙忙用靈力護體躲閃開來,隨后看向風鸞的眼神就更加驚嘆:“師尊當真厲害,靠那么近居然都不覺得冷。” 原本在懶洋洋曬太陽的哞哞聽了這話,卻有些迷糊:“怎么會呢,主人以前是最怕冷的了,不然也不會在一眾靈寵里挑了我來養(yǎng)。” 晏晏好奇:“畏寒和養(yǎng)你有什么關系?” 哞哞得意地抬起腦袋,晃了晃自己一身毛茸茸,得意道:“因為它們的毛都沒有我厚,我努力修煉就是為了當主人最好的暖手爐!” 晏晏:……你這個修煉目標也挺別出心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