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公主。”程珠兒朝她福了福身,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圓圓的眼眸里頭還帶著些俏皮和活潑。 劉嫖拉著她的手坐到一處,打趣的說道:“不該叫公主了,該改口叫jiejie了。” “是,阿姐。”程珠兒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但還是從善如流的改了口,“好些年過去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您了。” “是啊,說明咱們還是有緣分。”劉嫖輕聲問她,“令堂身體可好?” 程珠兒點了點頭,“他們身體還算硬朗,只不過當年抵御叛軍的時候受了些苦,每回到了青黃交接的時候總要生病。我想著過兩年叫父親卸任,屆時在閑職上才好安享晚年。” “說起來你與武兒也是因叛軍結(jié)的緣,我在中間也算半個媒人了。”劉嫖笑著說道。 談起當年的事情程珠兒便有些羞赧的抿了抿嘴唇。當年她年紀尚小,膽子也大,在御花園里頭都敢跟劉武打起來。現(xiàn)在想起來,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我記得你比劉武大?”劉嫖遲疑的問道。 程珠兒嗯了一聲,“比他大兩歲。其實早在梁王就國前我便同魏郡的都尉家的二兒子定了親,但是那人外出的時候騎馬摔死了。后來到了梁國,同郎中令的兒子訂了婚,但是才過了一年他也病死了。”程珠兒說著擺弄了一下手中的帕子,“外頭的人都說我的命格太大,尋常人壓不住,就這么剩下來了。后來才與梁王殿下重逢來著。” “害,那確實是他們命不好,受不住咱們身上的福氣。”劉嫖拉著她的手道:“你看,你同劉武成婚兩個月了,他不是好好的?話說起來,他待你可好,有沒有欺負你?” 程珠兒的臉略微有些紅的搖搖頭。其實也還好吧,她不是個怕人的性子,劉武也是個直來直去的,他們倆拌起嘴來厲害,但往往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劉嫖看她這副神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欣慰的拍了拍程珠兒的手。 “母后歇息了?”這時,劉武從未央宮用了飯后又趕到了這里。 劉嫖朝他點了點頭,“母后午睡去了。” 劉武哦了一聲對程珠兒說道:“走,我?guī)阍陂L樂宮里逛逛去。” 程珠兒有些遲疑的扭頭看了看劉嫖。劉嫖朝她笑了笑略帶著些揶揄的說道:“去吧,去吧。新婚燕爾的總要呆到一處去的。” 劉武伸手將程珠兒拉起來,然后握著她的手往外走。出了門,只看劉武偷偷的在程珠兒耳邊說了句什么,程珠兒的身形頓了頓,然后偷摸的伸手在劉武的腰間狠狠擰了一下。 劉嫖看著他們這樣打鬧,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倆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七歲,正是明媚的年紀。這種少年的情誼啊,最是動人。 很快到了晚上家宴,一群人聚集在宣室殿中,替劉武和程珠兒接風。 酒過三巡之后,劉啟看著劉武感嘆了一句,“你我一母同胞,比起其他諸侯,我總是對你最為放心的。” 劉武直起身來朝劉啟敬酒道:“皇兄,小弟敬你一杯。” “若是有朝一日天下一統(tǒng),我與你共享江山又有何妨啊。”劉啟好似醉了,他拿起酒杯朝劉武遙遙一舉。 此話一出,宴席上的氛圍頓時就有些焦灼,一朝的天子這般說,一時間誰也不敢應(yīng)答。 劉武也被這話驚呆了一瞬,但馬上他反應(yīng)過來后出聲道:“皇兄,你醉了。” 劉啟朝他擺擺手道,“我沒醉。若是朕千秋之后子嗣未成,傳位于你也未嘗不可啊。” 這句話比上句話更加出人意料,劉嫖聽得直皺眉頭。 “陛下...” 說的可是真的?竇漪房剛要開口詢問,卻不料被旁人搶了先。 “陛下,您真的是醉的厲害,都開始說胡話了。”竇嬰跪坐在劉啟一旁,手中還拿著酒壺。他先前在劉啟身邊做太子舍人,現(xiàn)如今在宮中擔任中宮詹事兼任黃門郎。這兩個職位,一個是輔助皇后管理后宮文書之職,一個則是皇帝近臣負責傳達詔令。 劉武看著醉酒的劉啟嘆了一口氣,“皇兄有什么不順心的大可跟我講,你我一母同胞,我不向著你還有誰向著你呢!不過傳位的事還是不要再提了,你不怕我還怕呢。” “罷了罷了。”劉啟將酒盅放下,“母后這些年想你的緊,今年多留些許日子。過些陣子你我同去上林苑狩獵,叫我看看你在外的這幾年騎射是否懈怠。” “諾。”劉武恭敬的俯身行禮。 晚上家宴結(jié)束后,劉嫖和劉武一行人便準備著出宮去。 走在未央宮的路上,劉嫖輕聲對劉武說道:“陛下還是掛念你的,看到你成了婚他高興才喝的這樣的醉。他今日說的話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阿姐,我都知道的。”劉武回答,“照我看,準是其他宗室的人給皇兄氣受了。當年他們是怎么反皇兄的,我可都看在眼里。這么些諸侯,只有我是他的親兄弟。” “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了。”劉嫖走到公主府的馬車前停下了腳步,“上林苑那邊景致好,你們成婚沒多久,可有大把的時間玩鬧。” “阿姐不會跟母后一般吧,我才成婚呢,就要催我生孩子了嗎?可這生孩子的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哎呦。”劉武身形一歪,接著被后頭的程珠兒扶住了。 “王上,您可要好好看路。”程珠兒輕柔的說道,可是眼睛里的羞惱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