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吻痕
周簌拎著牛奶出門,剛走出院子就看見杵在外面的宿需,她想收回剛跨出去的腿。 那一瞬間的想法是,要命,宿需怎么還沒去學校!! 昨晚的事,她已不愿再想。 周簌一直自詡是一個熱烈奔放的人,可在宿需面前她還是甘拜下風,她實在不能大到他那樣沒臉沒皮的高度。 宿需一整晚都一直抱著她,寶寶寶寶喊個不停,還裝作不經意地將jingye釋放在她身上,這還不夠,趁著她去洗澡他也回去整理了一番,等她洗完澡出來就又看見宿需大剌剌躺在她床上。 兩家離得太近果然是便宜了他。 周簌趕不走他,他寧可在沙發上過夜也不愿意翻個陽臺回自己房間,一晚上倒是規規矩矩的沒對她動手動腳,早上周簌被叫醒的時候他就不在房間了。 那么問題來了,平時的宿需都是自己騎自行車去學校,所以會比她要稍早一些出門,可為什么他此時此刻就站在她家門口,還沒走? 他都黏著她待一整晚了,待會兒在學校就能見到,從昨晚到現在,分開的時間都不到一小時,他現在還想干嘛? 周簌撫額。 她又想到從今天開始宿需不僅是她要交往叁個月的男朋友,還是她一天到晚轉頭就能見到的鄰桌,更是翻個陽臺就能到她家的鄰居。 煩躁,后悔,抗拒。 宿需病態的靠近讓她再次想推開他。 她開始懊悔自己昨晚頭腦發熱的決定,什么叁個月的男朋友,一個月都太久,不,她就壓根兒不該有這種想法。 還有那個亂七八糟的夢,總歸只是個夢,她沒必要那么在意,在意到生出了補償他的想法,喜歡她的人不只有宿需一個,她拒絕過的多了去了,難道每個人她都給叁個月機會嗎。 周簌啃著嘴里的吸管,身體似乎涌入了難以逃離的窒息感,是了,就是這種被宿需牢牢抓住的感覺。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抗拒與宿需接觸。 興致全無,心情瞬間差到極點,她顧不上未喝完的牛奶,順手扔進了垃圾簍里,聲響也驚動了墻外的少年。 宿需剛琢磨著怎么跟大小姐合理解釋自己這番黏人cao作,就聽見院子里的聲音,他探頭一望就見著了他心心念念的,寶貝,女,朋,友。 “簌簌。” 他欣喜的快步走向周簌,親昵地摸摸她的頭,繼而說著自己找好的借口:“天氣預報說今天有暴雨,我家司機著急送我爸媽,我只好蹭你的車了,簌簌不介意吧?” 天氣預報是真的,司機沒空是假的。 周簌一早就知道宿需聽到響動會過來,她整理好表情,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太不對勁。 他垂目仔細瞧著周簌精致的臉龐,她今天扎了高馬尾,頭發用發帶系著,整個人格外嬌俏活潑。他盯著周簌粉撲撲的臉頰,忍不住伸手想捏一把。 身體替她做出了反應,偏開頭,躲過了。 時刻注意著她的宿需自然沒錯過她側過頭那瞬間流露出來的表情,抗拒,還有一絲厭惡。 宿需笑容滯了瞬間,自然又平靜地收回手,臉上仍然洋溢著笑容,周簌看不出來他是否真的那么平靜。 “先上車吧。”宿需先錯開眼,轉身去替她拉開車門。 其實小區離學校很近,不過十分鐘路程,宿需照例和劉叔聊得熱火朝天,周簌只偶爾搭話,他一直都很擅長同人打交道。 周簌靠著椅背,心想著他們認識的這么多年真不是說笑的。 比如她猜到宿需已經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比如她知道宿需并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么鎮靜。 她看向宿需搭在膝蓋上看似隨著車載音樂節奏敲打的手指,這是他思考時的小動作——敲動手指。 彼此間太了解,真是逃無可逃啊,周簌視線轉向窗外。 和劉叔打過招呼后下車,宿需遞手過來想幫她拿書包,周簌側身避開。 身高優勢在此時發揮作用,宿需大手一伸,執拗地握住書包肩帶。 “男朋友就是要做這種事的。” “你還不是男朋友時也沒少做這種事。”周簌不再做無用功,松開書包任由他拿,笑著半開玩笑。 “因為是你。” 逐漸有人上前來同他們打招呼,周簌借故和同班女生們走在前面,笑意淡淡。 宿需分著心和他人交談,眼神卻只追逐一個人。 他的確并不那么平靜。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周簌今天的消極情緒,和昨天的態度判若兩人。盡管今天的一切都似乎與往常無異,但他知道不一樣,她的態度,情緒,都在回避抗拒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是他昨晚嚇著周簌了么?宿需心中冒出煩躁不安。 明明他們已經綁在了一起,但他怎么感覺比以前任何時候都離她更遠? 他厭惡這種感覺,他必須在她身邊。 身邊正在交談的人原本也不是他們班的,宿需說了句先走一步,叁兩步追上周簌一行人。 原本交談著的女生們因為宿需的出現變得沉默,視線還曖昧地頻頻在二人身上掃描。 “怎么了?”周簌昂頭看他。 “我不想一個人回班里。”宿需無辜地笑。 宿需慕戀周簌不是秘密,同班的人更是躬行實踐感受著。 “宿需不會怪我們占著簌簌不放吧?”人群里一個高挑漂亮的女生突然笑著打趣。 “當然不會,女生沒關系,不過僅限直女哈。”宿需也回以玩笑,看了女生一眼。 周簌覺得莫名其妙,從剛才她就覺得奇怪,同學們今天看她和宿需的眼神格外曖昧,往常并不會這么直白露骨的,可他們之間的互動也很正常和平日一樣,她有點想不明白。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爭,”周簌中止這奇怪的對話,“其實我本人更喜歡酷girl。” 回到座位,徐汐今日倒是來得比平時早,周簌草草和她打過招呼就拿出手機查看動態。 昨晚被宿需用各種方式哄騙著將聯系方式拉出了黑名單,微博大號也恢復了互關。 今天大家這過分曖昧的態度,周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昨晚她忘記勒令不許公開也不許在網絡平臺上發布什么消息,她以為宿需會鉆這個空子。 所有平臺都查看了一番,宿需意料之外的啥也沒發,周簌欣慰的同時,更疑惑了。 “簌簌!!!” 猛然的驚吼將周簌嚇得手機都沒拿穩,啪的掉在地上。 “我真的會被你嚇死你知不知道!”周簌側過身瞪徐汐,繼而撫著胸口呼氣。 徐汐替她撿起手機,表情怪異的不說話。 “干嘛啊,這是你獨特的醒神方式嗎?就吼我一聲?” 徐汐側身往周簌旁邊看了一眼,周簌也疑惑著跟著看,那是宿需的位置,物品到位了,但人不在座位上。 徐汐在書包里摸摸索索了什么東西,起身扯著周簌跑。 “簌簌陪我去個廁所。” “你來大姨媽啦?”周簌漫不經心問。 徐汐又神色怪異的看她,語氣揶揄:“啊對對對有淤血了都。” 直到站在鏡子前,周簌看見左邊頸側的咖喱雞,明了了今天眾人態度曖昧的緣由。 位置在頸側靠后,照鏡子時得側身還得用手指輔助拉扯才能清楚看見,正常的照鏡子完全注意不到。 要命的是,恰好今天周簌心血來潮地扎了高馬尾,沒了遮掩,但凡沒瞎的,稍微多看幾眼就看見這曖昧泅紅的吻痕。 周簌表情難看到跟被人打了臉似的,她壓根兒不知道宿需這個死變態何時吸吮出的吻痕。 “簌簌,你昨晚……”徐汐欲言又止。 “你別多想,我清白得很。”周簌擋住吻痕,對她燦然一笑。 “那…這事兒宿需知道嗎?” 徐汐并不知周簌宿需突飛猛進的發展,更不知吻痕就是他種下的,她兀自設想宿需看見周簌身上有別人留下的痕跡時,得多崩潰的樣子。 真可憐,徐汐在心里替他嘖嘖嘆氣。 周簌咬牙冷笑:“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就是那個死變態種下的。” “啊???”徐汐呆滯在原地,這下子她徹底醒神了。 什么?她聽到了什么??怎會如此??? —— 咖喱雞,就是粵語草莓(吻痕)的意思 大家會不會覺得簌簌的想法或者情緒很奇怪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