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凌旗笑笑,“要是沒有證據,我會這么說嗎。你以為顧云朗為什么不把顧氏給顧禎,顧放跟他的關系都已經墜入冰點了,他還是要把顧氏給顧放,你就沒有想過這其中的原因?” 楊水芹的腦子快速運作,她想起來了,那天她跟顧云朗吵架,一定要讓他把顧氏給顧禎,顧云朗說顧氏只能留給顧放,顧放不要,他就捐了,絕對不會給她的兒子。 她當時還覺得奇怪,她的兒子不就是他的兒子嗎,原來他是知道了李秀英的事。可是誰告訴他的?這么多年了,誰會突然間提起這件事? 楊水芹把認識的人都過了一遍,難道是他? 凌旗觀察她的表情,“看來你想到了,楊水芹,你老實交代,說不定罪會輕一些,要是我拿出證據,死刑肯定免不了的。” 楊水芹向來貪生怕死,又吃不得苦,不然當年她也不會勾搭顧云朗這個有婦之夫。 那時候她年少,長得漂亮,偏偏家里成分不好,紅.衛兵三天兩頭上門,總是有人對她動手動腳。父母敢怒不敢言,母親除了抱著她哭,什么法子也沒有。 楊水芹想,她要是有靠山該有多好。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求,有一次她在街上被人欺負,遇到了顧云朗。那時的顧云朗是國營飯店的經理,年輕帥氣,又有歷經世事的穩重,她一眼便相中了他。 顧云朗幫了她,她為表感謝,上門拜訪,卻發現他不但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她傷心了很久,可她不想放棄,她想盡辦法接近顧云朗,哪怕自輕自賤也認了。 功夫不負有人心,顧云朗終于對她動了心。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兩人茍合在一起了。 那段時間是楊水芹最快樂的時光,只要一想到顧云朗,她的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樣甜。 快樂是在某一天被打破的,她發現每個月準時報道的親戚竟然沒來,她慌了神。雖然那時候政策寬松了很多,她也不敢貿然去看醫生。 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快要瞞不住了,她央求顧云朗娶她。 可是顧云朗在國營單位上班,要是被領導知道,他背著妻子找別的女人,還弄大了人家的肚子,不但工作保不住,名聲也沒了。 顧云朗只能安撫楊水芹,可是楊水芹等不及了,未婚先孕,對于女孩子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為了自己,她不得不鋌而走險。 也許老天真的是站在她這邊,李秀英生病了。她假裝來探病,把李秀英的藥換了,她知道有些藥看似無害,只要劑量大了,治病的藥會變成催命符。 那時候的醫生抓藥,很喜歡用紙包幾片藥片,并不會給包裝盒,哪怕換了,也很難發現。 李秀英只是發燒,只要燒退了就好。可她吃下了藥,卻腎臟衰竭而亡。 李秀英發病的時候,顧云朗在飯店里,顧放去上學了,沒有人見到她最后一面。等父子倆回到家,李秀英已經沒了呼吸。 顧放一直以為是顧云朗不肯給李秀英看病,李秀英才死,卻原來是有人害死了她。 楊水芹面容猙獰,“她要是不死,死的就是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她一條命換我們兩條命,死得值了!” 到如今,楊水芹沒有任何悔改,反而認為自己沒有錯。 凌旗:“因為李秀英的死沒有發現是你干的,你就如法炮制,又要對顧云朗下手?” “誰讓他懷疑我!我不知道是誰在他面前嚼舌根,這些年他開始疏遠我,連帶著小禎也被疏遠,無論我們做什么,他都看不順眼,他只想著顧放。 顧放有什么好,叛逆,還天天氣他。小禎那么聽話,他卻看不到。反正他快要死了,我幫他,免得受那么多罪。” 凌旗看著這個手上沾了兩條命,仍舊是振振有詞的女人,跟身邊的人說:“讓她在口供上簽字。”他不想看到這種人。 “我不簽,你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 “顧云朗錄了錄像指證你。” 楊水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顧云朗竟然指證她?! “你騙我!” “我們搜查了別墅,從地下室找到了一盒錄像帶,顧云朗不但指證你,還錄了遺囑,將顧氏給了顧放,給顧禎留了房產和股票,但是不準顧禎染指顧氏,算是對李秀英的補償。” 楊水芹沒有想到她謀劃了這么多,竟沒有防備枕邊人。她一直以為顧云朗不會知道當年的事,她連他什么時候懷疑的都不知道。 原來顧云朗一直在隱忍,跟她虛以為蛇。她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從一開始的蜜里調油,到后來的冷淡、爭吵,也許一切早就端倪,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楊水芹被移交到檢察院前都沒有見到律師,顧禎更是無法探望。她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更不知道顧禎會不會頭腦發熱,做出無法挽回的事。她已經進了牢房,不想兒子步她的后塵。 …… 顧放獨自坐在地下室,屏幕上放映著顧云朗的錄像,錄像的右下角顯示著時間,1994年10月28號,那是母親的忌日。 顧云朗穿著條紋襯衫,黑色馬甲,坐在此刻他坐的沙發上,他先自嘲地笑了笑,“錄像還要偷偷摸摸,要是秀英在一定會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