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蕭棟梁問:“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潘鼎知道嗎?” 他搖搖頭,“我不想讓他知道,他該重新拿起畫筆,當他看到我的畫的時候,一定會做出決定的。” 蕭棟梁讓他在審訊筆錄上簽字,他拿起筆,簽的字竟然跟留下的字條一模一樣。 蕭棟梁:“順便問下,你為什么在紙條上寫:不好玩太慢了,你心里也知道自己在殺人對不對?” “小小潘”抬起頭看他,笑得十分無辜,“不,我是覺得你們來的太慢了,這么好的畫作,卻沒人欣賞。” 蕭棟梁:…… 方向瞠目結舌,這是他第一次經歷大案,被“小小潘”駭人的言論震碎了三觀,他自以為的好畫作,卻是拿別人的生命“畫”的,卻毫無悔改之意。 “小小潘”:“你們什么時候放我出去?我還有畫作沒有完成,等完成了邀請你們去看。” 方向咬牙說道:“你沒有機會再‘畫’了。” 蕭棟梁把對“小小潘”的審訊情況上報給張長明,張長明震驚,以為蕭棟梁在開玩笑,但是在看完蕭棟梁的臉色后,他收回了要說出口的話。 蕭棟梁連續審訊一夜,又險些被震碎三觀,此時的臉色又黑又沉,眼底下大片青紫,嘴唇四周冒出了胡子茬,鼻尖上甚至長出了一顆痘痘。 蕭棟梁:“是不是要找個精神科的醫生給他看看?做個精神鑒定?”他拿著審訊記錄拿不定主意怎么結案,便去找了沈星言。 沈星言看完,道:“潘鼎有精神分裂癥,小小潘應該就是他分裂出來的人格。被分裂出來的人格做的事,潘鼎應該不知情,他恐怕不知道自己人格分裂。” 張長明道:“去聯系權威部分給他做個鑒定吧,只是一旦確定他患有精神疾病,恐怕就不能判刑了。” 蕭棟梁沉默,如此江夏他們三個不就白死了,他們的冤從哪里伸。就算潘鼎有精神疾病,是他分裂出來的人格做的,可行為主體還是他啊,他得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讓蕭棟梁惱火的是,潘鼎恢復了主人格,依然矢口否認曾經犯下的罪孽,還在叫囂著找律師。直到方向把昨晚的審訊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他才消停。 潘鼎根本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他以為記憶的缺失是得了艾滋海默癥,他甚至懼怕看醫生,怕被下診斷書。 蕭棟梁深挖了潘鼎的社會關系,原來他在四歲那年父親因為車禍去世,由母親撫養長大。他母親很癡迷畫畫,希望他將來成為畫家。每天逼著他畫畫,除了畫畫不準做別的事情。 其實潘鼎根本不喜歡畫畫,為了讓母親高興,只能逼著自己畫。唯一能吐露心聲的機會就是上床后跟人偶談心,他給人偶起的名字便是小小潘。 之后,小小潘便是他生活里的慰藉,不管是傷心還是高興,他都會告訴小小潘。 長大后,小小潘就成了他腦海里一個虛幻的存在,他跟他談心,跟他哭訴。唯一得到救贖的機會就是遇到了葛磊,偏偏葛磊撬走了他的女朋友。自此后,潘鼎徹底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他只能小小潘交流,以至于小小潘成為了他的副人格。 這件案子的后續,蕭棟梁沒有跟進,而是交給了鄧宇,他無法接受一個精神病人殺人后無法判刑。 蕭棟梁跑到法醫室跟沈星言吐苦水,沈星言只是聽著,偶爾點個頭,回應一下。 安信斜眼瞧著,挖苦道:“蕭隊長,你老是往我們法醫室跑什么?你是一支隊的隊長。” 蕭棟梁本來心情就不好,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就允許顧放有事沒事的來法醫室,我就不行?!” “這是誰在念叨我呢?”顧放吊兒郎當地走進來,臂彎里挎著個袋子,“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蕭隊長啊。” “你來干什么?”蕭棟梁氣悶,真是不禁念叨。 “我來干什么關你什么事!”顧放故意翻了個大白眼,把袋子給了沈星言,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聲音都溫柔了,“給你的,這次辛苦你了。” 沈星言笑瞇瞇地拿過去,竟然是sony wm-ex5隨身聽,這玩意兒太有年代感了。 顧放:“喜歡嗎?” 沈星言點頭,“謝謝啊。” “我那邊有磁帶,想聽什么隨便拿。” 蕭棟梁沒想到顧放不但帶東西過來,還這么貴。 安信以眼神告訴他,為什么顧放可以來,因為人家來帶東西啊,您來,只帶了滿腹牢sao。 蕭棟梁擰眉盯著沈星言手上的隨身聽,他就是不吃不喝好幾個月也不一定買得起這玩意兒,可他不想被顧放比下去,“這有什么,我下次拿個更稀罕的。” 顧放拍手,“好啊,什么時候?我等著。” 蕭棟梁狠狠瞪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顧放像是知道他要撞自己,故意閃了下,讓蕭棟梁撞了個空。 顧放齜著牙樂,“蕭隊長可別光說不練啊。” 蕭棟梁咬牙,顧放笑得他眼疼。 過了幾日,蕭棟梁搬了一臺咖啡機到法醫室。方向和鄧宇聞訊趕過去,方向圍著咖啡機轉圈,“原來這就是咖啡機啊,沒見過。蕭隊,你什么時候給咱們隊也弄一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