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猛然間驚醒,看了下表,才兩點四十,下了床,倒了杯水喝。 聽到樓下有警車經過,不知道是發生了命案還是有糾紛。 重新再躺下,總算沒有再做夢。 清晨,被鬧鐘叫醒。洗了臉,吃過早飯,趕去上班。 辦公室里沒有人,去了二支隊才知道昨晚發生命案,鮑武和安信出了現場,沒有叫她。 發現尸體的地方是在城南的一條馬路,南阜市的南邊有一大片棚戶區,近期打算改造。規劃已經出來了,先建一座立交橋,再拆掉棚戶區,建設新城。 原來的老路要挖掉,由于工程緊,工人們三班倒,連夜施工,誰知道在今天凌晨,挖出來一塊人骨,工人們嚇得夠嗆,報了警。 鮑武接到電話,帶著安信到了現場。 現場已經被警方封鎖,警員們拿著鐵鍬正在挖路,尸體的全貌慢慢出現在眾人眼前。 尸體整個被水泥封住,隨著水泥被敲落,骸骨露了出來。 眼看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顧放怕引起sao亂,當即決定把尸骨連帶著水泥一起帶到法醫室。 法醫室里,三個法醫,小心翼翼的去除尸骨上的水泥,每塊水泥都盡量保持完整。 尸骨已經完全白骨化,除了被工人挖出來的腿骨,其他部位都保持完整。由于沒有了水泥做支撐,尸體成平躺的姿勢,脖子歪向一邊。 死者上身穿一件灰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外套,西裝很寬大,跟襯衫的尺寸不符,像是穿的別人的衣服。下身穿深藍色的牛仔褲,黑色皮鞋,同色襪子。 經過對死者顱骨、牙齒和恥骨聯合面的分析,初步判斷死者是一名男性,身高在172cm左右,年齡45歲左右,死亡時間在3到5年之間。 由于死亡時間久,尸骨已經白骨化,無法判斷死者是生前被封入水泥還是死后。 顧放摸著下巴沉思,“有沒有可能模擬死者被埋入水泥時的樣子?” 鮑武道:“有難度。”他去看沈星言,沈星言道:“可以把敲下來的水泥塊重新復原成包裹尸體的樣子,再灌進石膏水,等石膏凝固,把水泥敲碎,石膏的樣子就是死者被埋入水泥時的樣子?!?/br> 鮑武點頭,“這個法子可行。” 安信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星言,不知道她從哪里想來的點子。 幾個人說干就干,把水泥按照原來的樣子復原好,再用膠帶粘起來,只留頭部的位置,灌入石膏水。在等待石膏凝固的過程中,提取了尸骨胃部附近的幾塊骨骼,做毒理檢測。 然后又找了空瓶,把顱骨和牙齒放進去,倒入無水乙醇,半小時多后,有多顆牙齒的牙根變成了橘紅色,說明死者有缺氧窒息的過程。而顱骨表面并沒有發生改變,推測顱骨沒有遭受過暴力打擊。 此時石膏也凝固好了,石膏像保持了死者生前的樣子,舉著雙手,仰著頭,雙腿抬起,看姿勢更像是在呼救。 毒理結果出來了,死者并沒有中毒。 尸骨也未發現機械性損傷,死者很有可能是被活埋的。 安信道:“多大的仇怨,把人活埋在水泥里?!?/br> 鮑武道:“有沒有可能是打生樁?” “什么是打生樁?” 顧放解釋道:“打生樁是一種迷信的說法,古時候人們在大興土木的時候,害怕驚動鬼神,在建造的過程中發生意外,就把活人生葬在工地上,相當于對鬼神的獻祭,防止出現意外,尤其在大橋合龍或者建筑封頂的時候常見?!?/br> “說起這個,我倒是看到過建筑物在封頂的時候會拉一條橫幅,寫著封頂大吉,是不是跟這個類似?” 顧放點頭,“畢竟是新社會了,不能隨意草菅人命。不過,這個案子不像是打生樁,打生樁對活人埋葬的位置很講究,而發現尸骨的地方是一處下坡的拐彎處,位置不符。 這樣,小沈先跟我去找下鐘教授,復原下死者的樣貌,好尋找尸源。” 鐘教仁已經成了警方的編外人員,每當遇到要給死者或者犯罪嫌疑人畫像,總會第一個找他。 顧放開車,沈星言拎著頭骨,去找鐘教仁。 鐘教仁已經駕輕就熟,加上最近研究頭骨頗有心得,畫起像來如有神助,很快復原了死者的樣貌。死者申字臉,額頭很窄,眉毛濃郁,一雙細眼睛,蒜頭鼻,嘴唇很厚,嘴巴外突,下巴很短。 鐘教仁看著畫像,“看起來很兇悍,不好相處。” 沈星言同意他的觀點,人的相貌確實能反映出性格,所謂相由心生就是由此而來。 兩人帶著畫像和頭骨趕回市局,此時天已經黑透了,整個城市都點上了燈火,霓虹燈在身后連成一條線。 顧放道:“我已讓江勝宇去查當年修建公路的施工隊,希望能找到線索?!?/br> 江勝宇查到當年是一家私人老板承包的工程,老板現在已經開了建筑公司。據他回憶,當年建公路時,由于資金不足,請的都是便宜的臨時工,反正給棚戶區建的,道路差點也沒人追究。 至于當時有沒有發生特殊情況,他早就忘記了。老板給了一個當時負責工程的聯系方式。江勝宇找過去,那人對當年的情景也不大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