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星言見他態度堅定,便把縫合針給了他。脫掉解剖衣,洗干凈手,長長舒了一口氣,后背已經有些汗濕了。 鮑武把解剖結果給了刑偵大隊。 蔡紅芬的死因被確定為因銳器刺入導致的肝破裂,失血過多而死亡。 刑偵大隊再次對蔡紅芬的家進行了偵查,沈星言、安心和鮑武也都到了現場。 蔡紅芬家是個一層小院,五間正房,兩間配房。蔡紅芬就死在正房的臥室里,地上被拖了一道長長的血跡,地面上有被指甲扣撓的痕跡。 蔡紅芬當時并沒有死亡,她在掙扎著朝外爬,可惜因為是深夜,沒有人聽到她的呼救聲,最終因失血過多而死亡。 現場沒有發現搏斗的痕跡,現場的痕檢結果顯示,房間里除了蔡紅芬和馬超,沒有其它人進入過現場。 前城村是個小村,幾十戶人家,村民們彼此認識,如果有外人進來,肯定會被發現。蔡紅芬死亡那幾天,并沒有外人來過村里。 馬超說,他前天回過一次家,因為天氣突然變冷,沒有帶厚衣服,特意回家拿了一趟。 鄰居也證實,馬超回來拿衣服后又返回了縣城。 沒有外人,沒有搏斗痕跡,難道是熟人作案? 刑偵人員走訪了街坊鄰居,都說蔡紅芬為人爽朗大方,沒有跟村里人紅過臉,也沒有仇家。 案件似乎僵住了。 沈星言在房間里仔仔細細地看,房間里的東西沒有動過,錢也在,排除搶劫的可能。 如果是激情殺人,那一定會有爭吵,又是在深夜,吵起來鄰居一定會聽到。鄰居反應,當晚什么都沒聽到,哪怕是狗叫,排除激情殺人。 情殺?鄰居們說蔡紅芬老實本分,沒有姘頭。 走到院子里,東邊兩間配房,配房的對面有一個搭起來的棚。放著一輛拖拉機,拖拉機的后面放著煤塊,用磚頭圍了起來。 煤塊的數量少說也有五百斤,蔡紅芬連過冬的媒都提前買好了,她根本沒有預料到自己會死在冬天來臨之前。 再往前走,是豬圈,豬在里面吭哧吭哧的拱著。旁邊有個鐵籠子,籠子里放了塑料盆,里面有用剩菜和成塊的玉米面。 沈星言的心中一動,掏出手套,弄了一些玉米面到塑料證物袋里,隨后塞進口袋。 走出院子,見到有個人影閃過。 沈星言急忙追過去,那人卻不見了。她又往前走了走,街上的人見到她都紛紛回了家。 沈星言只得回去,進到院子,看到鮑武對著一面墻發呆。她走過去,看到那面墻上有半個鞋印,“有人翻墻進來?” “嗯,已經提取了鞋印,可惜只有半個。” 沈星言把證物袋給鮑武看,又朝籠子努了努嘴,鮑武贊賞地點點頭。 回到刑警隊,沈星言把證物做了化驗,沒有檢出藥物。 “籠子是用來裝狗的,鄰居也證實蔡紅芬家里有狗,養了很多年。狗護家,如果是陌生人,狗肯定會叫,鄰居說沒有聽到狗叫,狗的食物里也沒有藥,那狗一定是認識這個人,房間里沒有搏斗痕跡,也證明是熟人作案。 蔡紅芬的死亡時間是夜里的十點到十二點之間,這么晚了,哪個熟人會進到她家里,還是翻墻進去的,狗還不會叫。” 安信道:“難道是馬超?可他進自己家為什么要翻墻?” 其中一個刑警道:“我們走訪了馬超務工的地方,他的工友說,馬超九點鐘就睡了,之后沒有見到馬超出去。” 安信嘟囔,“真是見了鬼了。” 刑偵大隊大隊長黃浩說:“老胡你再去排查下馬超的社會關系,小李你再去走訪下前城村,順便打聽下,他們養的狗哪里去了。” 沈星言閑不住,也跟著去了前城村。安信本著學習的精神,一并去了。 現場被封鎖,馬超在鄰居家借住。 房間里還彌漫著尸臭,地上的血跡已成了暗紅色。這是沈星言第二次來了,每件物品的擺放都沒有動過。她忽然想起墻上的那半個腳印,彎腰朝床下看。 床底下有一堆鞋盒,她拿出來,把鞋都擺了出來。鞋子有男有女,三種鞋碼,女鞋是蔡紅芬的,男鞋里面,一個鞋碼是馬超的,另一個鞋碼是她們的兒子馬文元的。 她挨個看了男鞋的鞋紋,都跟墻上的不一樣,正打算放回去,突然頓住了。拿起其中一雙女鞋,鞋子是暗粉色的坡跟皮鞋,鞋跟約五公分。 蔡紅芬是農村婦女,五十多歲了,她怎么會穿這樣的鞋子。翻過鞋底,有很少量的灰塵,可見沒怎么穿過。鞋盒里竟然還保留著收據,收據是統一制式的,購買日期是九月份,她把鞋子裝進去,拎了起來。 安信道:“鞋子有問題?” 沈星言:“我們去馬超務工的地方。” 馬超在縣城一家建筑隊上做泥瓦工,吃住都在建筑隊。工友們說馬超很老實,能干,能吃苦,吃虧了也不吭聲,人也好說話。有個工友的母親生病,跟他借錢,他一聲沒吭就借了,到現在錢還沒有還。 安信點點頭,看來是個好人。 沈星言道:“馬超有沒有相熟的女性,女性朋友也行。” 其中一個工友說:“他沒有女性朋友,倒是有個meimei經常來找他,他對這個meimei很好,有求必應。” 安信看向沈星言,有些吃驚,他們排查過馬超的家庭關系,他只有一個弟弟,并且早夭,從來沒有過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