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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見到外人若非必要可以一句話都不說,今天不僅頻繁關注馮郁,還搶在他之前開口。 最最重要的是,一向乖巧的然然居然拐著彎說馮郁是野狗,莫非是這條兇犬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招惹到然然了? “野狗?”舌尖重復著這兩個字,沉冷黝黑的眼珠直直地對上少年,觸到少年眼中沒能掩藏起來的警惕與猶豫,馮郁倏地笑了。 “看來王副總得好好檢查一遍莊園的防護了。二少這般精致如玉的人,要是不小心被野狗叼走可就不好了。” 王煦然身體一僵,握著高腳杯的手指收緊,手背上青筋若隱若現,襯著皮膚上病態的白色,有一種脆弱的美麗。 讓人想要呵護,更想看這份美麗在掌心催折。 看到少年一瞬間瞪大的眼睛,馮郁眉峰輕挑。“怎么?小少爺被嚇到了?” 這一挑眉將馮郁周身的森森寒氣驅散了不少,王煦然回過神來氣紅了臉。 明明聽到了自己和哥哥說的人就是他,還故意說什么被野狗叼走的鬼話嚇人,還嘲諷的喊自己小少爺! 難怪歲歲姐一開始根本不喜歡他,還需要他動用權勢強取豪奪!虧自己之前還想著系統給的劇情不能全信,身為男主不可能這么壞的,沒想到…… “你!” 王煦然還沒想好怎么反擊回去,注意到他情緒波動的王岳軒生怕他氣出個好歹了,趕忙擋在了兩人中間。 “馮總的建議我會考慮的。舍弟身體不好,濕衣服穿久了恐怕會生病,我陪他去換套衣服。失陪了。” 王岳軒客套地說道,一邊說一邊手掌輕撫著猶自生氣的少年,護著少年向樓上走去,只留下馮郁一人仍立在原地。 旁觀了三人交談的賓客們見略顯僵硬的氣氛隨著兩位宴會主角的離開好似又恢復如常了,原來被嚇得縮回去的念頭又冒了出來,幾個自恃還算有些地位的人搖著酒杯就要向馮郁走去,卻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定在了原地,再也不敢靠近半分。 目送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馮郁因過于妖魅而更顯銳意的狐貍眼里劃過一抹探究。 打從他一進門起,那道雖然隱晦卻熾熱的視線就一直跟著他。病歪歪的小少爺一直養在國外,根本沒見過他,為何會對他有如此復雜的情緒? * 好不容易把不放心的王岳軒哄走,王煦然才頹然地將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上開始互換系統。 “你剛說的愛情值0%是怎么回事?馮郁和歲歲姐不是男女主嗎?他不是從讀書起就喜歡歲歲姐,甚至因為求而不得還差點真的‘天涼王破’了我們家,逼歲歲姐和他在一起,最后虐戀情深了嗎?” 從聽到系統的播報起王煦然就一腦袋問號。 按照系統給他看的故事發展,這個時候雖然李歲歲有好感的人還是他的倒霉哥哥,但馮郁應該早就對她情根深種了才對,怎么會是零愛情值呢?難道是系統短路了? “系統檢測結果無誤。建議宿主立即行動,接近男主進行直播,三個月后將按時收取賒欠壽命值!” 簡直是晴天霹靂! “要我直播男女主秀恩愛,可他們兩個根本恩愛不起來,我怎么直播啊!” * 王煦然覺得自己簡直是世界第一倒霉蛋。因為是早產兒從小身體不好,被斷言活不過十八歲。好在王家在華國也算是頂級豪門,在金錢的力量下王煦然不僅活過了十八、十九歲,看起來還將撐過二十。 但是,都說了只是看起來。王煦然知道自己的身體,只是被各種名貴的藥物吊著罷了,其實內里早已脆弱不堪,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即使小心再小心,兩周前王煦然還是因為一場普通的感冒差點丟掉了性命。 聽到母親在耳邊的啜泣,早就厭倦了這樣小心翼翼生活的他雖然悲傷,但心里其實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小時候,普通小孩在外面野啊跳啊的時候,他因為要保持情緒平穩連笑都不能太放肆。所有人,包括他作為繼承人的哥哥到了年齡都要去上學,和同齡人交朋友,他卻只能在莊園里被層層保護著,生怕受到一點風雨侵襲。 家人的愛是鎧甲,也是鎖鏈。他因為有家人的愛才能堅持著挺過一次又一次,也因為家人的愛不敢放棄,甚至連脆弱都不輕易展露,怕讓他們更傷心。 這一次他卻注定要讓他們傷心了,但有哥哥在,相信他一定會帶爸爸mama走出來的。 意識被拖拽著向更深的黑暗中沉沒,最后卻融入了一束白光中。 等王煦然再有意識時就在星海里了, 回想起系統給他看的劇情里,作為只作為背景板被提起過的炮灰,因為他的死亡母親郁郁寡歡最后臥床不起,父親也備受打擊,將王氏交到哥哥手上陪母親常住療養院。 哥哥本就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就接下了王氏的重擔,還沒徹底掌控企業就被男主針對,不僅生意被搶,連互有好感的歲歲姐也被男主巧取豪奪,最后喜歡上男主和他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最后哥哥雖然頂住了男主的壓力保住了王氏,但從此再沒有喜歡過別的人,一輩子遠遠地守著歲歲姐,孤獨終老。 想到那一張張關切的笑臉以及最后被寂寥籠罩的王家,王煦然最終還是選擇了和系統綁定,還倒欠了系統30積分換取了三個月的壽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