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尋嵐說：“你相信奇跡嗎？夜愿。”

    煤油燈的火苗呼哧竄了一下。

    ……

    夏涼說：“什么？”

    “青云戰(zhàn)艦，要么成功，要么成仁。”楚尋嵐說，“我卷鋪蓋離開家里，便是破釜沉舟了，我相信我能闖出新天地，為摯愛的事貢獻出一點光和熱，從我知道你的事跡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我是同類人，所以我想請你……”

    “急了，說錯了。”楚尋嵐改口說，“所以我向郭經(jīng)理極力推薦你，不是因為排行和數(shù)據(jù)，而是直覺，是緣分，我冒昧送你這條項鏈，也是想證明誠意，無論你何時決定來，再高的轉(zhuǎn)會費和簽字費，郭經(jīng)理都愿意承擔。”

    夏涼看著楚尋嵐的眉眼。

    他并不完全相信楚尋嵐口中的故事，但他熟悉這種飛蛾撲火的神情。

    在楚尋嵐的表白中，安全感不值一提，寧可學會享受銳變的生活，也要去追求那一束隨時可能熄滅的火光。

    夏涼有些感慨。

    楚尋嵐是個浪漫的人。

    夏涼想，雖然季天一遍又一遍告訴他「留得青山在」，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要在健康長壽和繼續(xù)比賽之間做出選擇，毫無疑問，他會選后者。

    夏涼的感慨，就這么悄然注入了他心中對KL一隊與青云戰(zhàn)艦的對比權(quán)衡中。

    “對不起，我在這里留太久了。”夏涼定下心神，第三次給出答復，推開了指南針項鏈，“很高興認識，嵐哥，但我不會離開KL，除非管理層趕我走。”

    事不過三。

    蜂蜜柚子茶喝完，酒也醒得差不多，夏涼的目光越發(fā)純澈。

    “好吧。”郭忱說，“打擾你了，不要放心上，沒關(guān)系。”

    “嗯。”夏涼說。

    楚尋嵐顯然是失望的，卻沒有說一個不好聽的字，還體貼地吩咐卡蒙帽陪送。

    ?

    護工在沙發(fā)窩等候。

    夏涼和卡蒙帽穿過拱形走廊。

    “夜愿，老板問，你對他的印象如何？”卡蒙帽似隨意地說。

    夏涼想了想，笑說：“正常的經(jīng)理人吧，倒是嵐助理，好像還了解我的性情。”

    卡蒙帽的眉毛抬了抬，略顯意外。

    夏涼說：“怎么了？”

    卡蒙帽說：“沒什么，我奉老板之命，送你回去。”

    ?

    回到小方桌時，九杯夜愿刺殺連同童曦的那份都已經(jīng)喝完了。

    幾片薄荷葉散在玻璃杯里。

    季天趴在桌面數(shù)骰子。

    “季神，他們?nèi)四兀俊毕臎稣f。

    “你還知道回來，人等不及都散了。”季天抬頭，托著腮。

    “呃……”

    “好啦，逗你的，我打發(fā)他們走的。”季天伸一個懶腰，蹦跶起來，揉了揉淚眼，從護工手里握過夏涼的輪椅扶手。

    “好久沒一起散步了，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好嗎？”季天問。

    夏涼反應過來，輕松地笑了。

    “嗯。”

    第66章

    ? 偏執(zhí) ◇

    娃娃機的投幣次數(shù)是39

    二人在長街閑逛, 因為戴口罩都沒說話。

    到齒輪場西面的拐角處，才見有一座24H開放的建筑藝術(shù)展覽館，名為「寸Design」，外觀玲瓏剔透, 內(nèi)部國風園林元素和后工業(yè)極簡主義混搭, 極其有趣。

    夏涼一聽說可以像宜家那樣親身體驗, 立即答應和季天買票參觀。

    “哈, 嗝。”

    夏涼躺到長沙發(fā)里, 看著磨砂般的光從頭頂鏤空階梯漏下, 被自己握在手中。

    呼呼..

    季天坐著輪椅四處繞。

    夏涼閉目養(yǎng)神。

    純棉的料子摩挲皮膚，很舒服。

    能聽見季天在開關(guān)櫥柜都是好的。

    自從到平城, 除了在賽訓室、后臺休息室、餐廳、花西院子這四個固定地方日常見面, 他很少能像今夜這樣單獨且悠閑地和季天相處。

    盡管他知道, 季天上半年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而自己接下來的任務只有無限次的Rank調(diào)試, 以及, 監(jiān)督大家按時按量完成文化課作業(yè)。

    這份微妙的矜持其實一直在煎熬他, 只是上場前被焦慮沖淡, 到此刻才像茶葉泡進開水，無限彌漫開來。

    他想的是, 郭忱私下聊到的那些事, 如果季天問, 他就照實說。

    如果季天不關(guān)心、只專注于比賽，那他就不主動說, 以免攪擾季天的情緒。

    反正他也已經(jīng)拒絕了對方。

    “哈, 嗝, 嗝。”

    不巧，由于躺得太平，才過半分鐘，膈肌就開始陣發(fā)性收縮。

    夏涼睜開眼，長嘆一口氣。

    “季神，扶我起來一下，我想喝，嗝，水。”

    “來了。”

    季天應聲而來，俯身，嫻熟地托住夏涼兩邊腋下，抱人起來，等人坐穩(wěn)，才旋開保溫杯的蓋子，遞到夏涼的手里。

    咖啡香味飄出來。

    是之前沖過留下的。

    夏涼攏緊杯子，放唇邊。

    “那什么。”季天轉(zhuǎn)著蓋子，似乎等了很久才找到機會開口，“戴卡蒙帽的那個人，他找你說了什么？能告訴我不？”

    夏涼說：“他只是一個傳話的，嗝，人。”

    季天說：“我聽鄰桌的議論，除了你，他們還見了ART?巫妖、FG?FRI和EMG?彥君，外面風傳極光明年要投資重建新戰(zhàn)隊，不會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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