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水間，燒水鍋爐嗡嗡工作。

    “你說什么？！”

    張鵬程嗆出一口水。

    “經(jīng)過就是這樣的。”夏涼打開支付寶，把米亞轉(zhuǎn)給他的一萬五歸還原主。

    張鵬程說：“你早就知道？”

    夏涼說：“是，但因為那時馬上就要決賽，米亞姐擔(dān)心影響你的發(fā)揮，所以讓我先不要告訴你，等打完了，再……”

    “你幫她做好人？卻瞞我？！”張鵬程說。

    夏涼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被張鵬程喝住。玻璃門映著張鵬程的臉，臉上的神情從震驚到悲傷，再化為憤怒。夏涼才意識到，這件事情自己處理得不夠老練。

    張鵬程重復(fù)說著一個意思。

    “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整整五天，你看我，是不是就在看一個笑話？”…“你還真是守口如瓶啊，你幫她，卻瞞我。”…“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正義？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知道，我這人沒什么求上進的，但我對她是真的。”

    夏涼聽著，也不好受。

    “Co神，我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對不起。”夏涼說。

    “你有沒有把我當(dāng)兄弟？！”張鵬程說，“我寧可被捅刀！也不想被戲弄啊！”

    嗒，鍋爐指示燈跳成綠色。

    夏涼按動前進，攔在門口。

    “干什么？”張鵬程說。

    夏涼轉(zhuǎn)回來，說道：“我沒有戲弄你，只是，我不光為你一個人，也為……”

    “為KL？”

    張鵬程笑了。

    夏涼說：“對啊。”

    “好，是我該和你道歉。”張鵬程打開水槽的龍頭，一邊洗手，一邊說，“今天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吧，謝謝你替我保守秘密，其實也沒什么丟人的，天下送不出禮物的人多了呢，但從今往后，我的私事，請你不要扯到KL.”

    水龍頭旋緊。

    張鵬程走了。

    “好，我記住了。”夏涼面對著昏暗的空間，聽殘留的水滴，啪嗒，落下。

    ?

    回到2608，夏涼正要掏房卡，門打開。

    季天已經(jīng)回來了。

    “夜神，歡迎光臨愛的House.”

    “你談完啦？”夏涼說。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季天展開一張巨大的滬城地圖，五彩繽紛的街道擋在他面前。

    夏涼心中本來還因為張鵬程的事情陰郁著，忽然看到這一幕，配上季天的手機正播放的《我的歌聲里》，又開心笑了起來。

    這一次，笑得自然又輕松。

    季天用輪椅導(dǎo)航，把四月推薦的打卡地點串在一起，做了一張「寶藏圖」。

    盡管他素來不擅于計劃，但涂涂改改，總是拼湊出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粋€假期。

    第一站：小歐康復(fù)診所；

    第二站：人魚網(wǎng)咖；

    第三站：口袋網(wǎng)咖；

    ……

    第N站：夏の戀網(wǎng)咖；

    “你老實說，謀劃多久了？”夏涼說。

    “臨時想的啊。”季天把地圖鋪在床上，說道，“但是，你不能翻臉不認人。”

    夏涼說：“我什么時候翻臉不……”

    季天說：“你親了我。”

    “我……”夏涼移開目光，看向?qū)毑貓D，“我當(dāng)然記得啊，沒想不認人。”

    季天說：“所以，這張圖就是我回贈你的禮物。”

    夏涼說：“哈……嗯。”

    當(dāng)時，他也不知怎么，看到季天的臉頰近在咫尺，就湊過去親了一口，現(xiàn)在抵賴已經(jīng)晚了，他必須要維持自己風(fēng)流情圣的形象。

    “你畫的真……”

    “好了好了，別夸了。”

    “嗯？”

    就在夏涼要當(dāng)真，并作出「認人」的回應(yīng)的時候，季天走到后面，把夏涼從寶藏圖旁推走了。夏涼有些窘迫，如此，他的目光就又無處安放。

    “不，不是禮物嗎？”夏涼說。

    說完，他才看到擺在桌子上的大禮盒。

    “啊！！”季天說：“520快樂，夜神。”

    夏涼回過頭：“什么啊？這么大。”

    季天說：“自己拆開看咯。”

    夏涼伸手，把盒子抱起來，放在膝蓋上。

    純黑禮盒，綢帶的質(zhì)感很好。

    ……

    夏涼的喜歡來得很容易，面上說著挑剔的話，都還沒看見禮物，雙腿就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不抖了。

    第39章

    ? 禮物 ◇

    哪壺不開提哪壺

    “哇。”

    夏涼撥開花瓣和巧克力, 看見一雙純白的阿迪達斯。

    2014-Ultra Boost.

    其實從小到大，夏涼的家庭條件雖然不好，但也不缺禮物，尤其寒暑假期, 會有各類志愿者組織通過社區(qū)聯(lián)絡(luò)他。陳淑貞和他都看得很開, 不想浪費別人寶貴的青春, 一般就讓志愿者擺拍幾張照顧他起居的照片, 直接算作義工時長的證明, 因此, 志愿者會回贈他一些禮物，作報答。

    這些禮物, 有輔助工具, 如防褥瘡氣墊、恒溫?zé)崴⑽樟ζ鞯鹊? 也有平時慰問活動常見的, 如牛奶水果點心、生活日用品以及花草字畫等藝術(shù)品。

    只有一點, 從未被觸及, 那就是鞋子。

    送禮最怕的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給盲人送平板, 給聾人送耳機，給瘸子送鞋, 這都是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 夏涼的鞋子，一向是他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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