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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那場地后,道修又告訴蘇曉辰時朝食,也就是說只留給蘇曉一個時辰。 蘇曉雖內心忐忑,但還是貼著邊界跑了起來,確實如道修所言,地面并不平整,起先是一段草地,再就是一段沙石,繞著山腳過來,又是一段斷巖壘砌的地面,一圈下來,倒是山腳底下最為平整。 要說感受,蘇曉沒有比這一刻更覺得自己的矮小礙事了。 道修不知在什么時候搬來一套桌椅,坐在一邊喝茶,等蘇曉離得近了,喊她做些調整。 蘇曉大口大口喘著氣,腦子里嗡嗡作響,出神得厲害,全靠著道修喊她幾聲斂起神來。 頭幾圈道修都是等蘇曉近了才出言提醒,到了后來看蘇曉姿勢都有些變形了,就變成了不時地喊她,讓她保持姿勢。 十圈下來蘇曉差點栽在地上,卻還是沒忘道修的叮囑保持神智緩緩走動著,饒是如此,身上也沒見著有多少汗水,只額頭上薄薄一層。 道修上前遞給她一碗茶水,看她確實接過,穩穩送到嘴邊,更不覺得她是才跑完這十圈的了,不過覺不覺得毫無意義,蘇曉那張煞白的小臉騙不了人。 蘇曉喝完把碗還給道修,道修接過后仍看著她,道修意會,說道:“超了兩刻,但是比我預計的要好。”又看蘇曉差不多喘過氣來,往后指指那座小山,“接下來是那邊。” 蘇曉點頭,向著那邊走去,剛上山還未走幾步,就被道修叫住了,回頭見道修拿手在空中向上畫了大半個圓,到了低處又直直拐上去,然后說道:“這是路線,記得原路返回。” 蘇曉看著道修的手只想起昨日曾被那指骨細長的手握住過,十分好看且溫涼舒適,聽她說話才猛地回神,覺得耳根有點發燙。 抬頭向上看看,雖看不清全貌,但是離她最近的紅布條是在右邊斜上方,又想起昨日從臺階走時明顯可以看到的幾個紅布條,大致確定了地方,點了點頭。 道修見她點頭,想著也沒什么問題了,就叫蘇曉出發了。 蘇曉初次爬時因為對路徑十分不熟悉,再加上需要跨躍之處不少,速度上也就慢了很多,但總算是穩穩當當下來了。 光是下來是不算的,道修告訴她時間超出了很多,是規定的兩倍,不過道修沒再說其他的,只是讓蘇曉繼續。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蘇曉爬起來快了些,為了趕時間跳動也不似初次謹慎,幾次險些摔倒,道修遠遠看著,又向杯中倒滿了茶。 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蘇曉在跨越頂前的那個斷崖時,腳底一滑,偏了位置,直直跌了下去。 桌前一只茶盞懸在半空,很快向下墜落,灑出些清透的茶水,最后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茶盞就勢滾了半圈,杯身沾上了茶水促就的塵泥。 蘇曉自然是嚇了一跳的,可是沒落多少就觸到了實地,向下看去,仍是深不見底,她幾乎瞬間明白過來,這是道修留下的保險,這時蘇曉聽到頭頂傳來了道修嘆氣聲,她說:“還好提前做了準備。” 蘇曉抬頭,見道修就懸在她頭頂,眨了眨眼。 只聽道修又說:“從速可不是急躁。” 蘇曉點頭,“徒兒知錯。” “不是怪你,趕緊起來吧,崖壁沒什么好跪拜的。” 蘇曉這才想起自己幾乎是以跪著的姿勢落得地,雖說并不多高,仍是比她要高的,稍稍動了一下才察覺到膝蓋疼。 忍著疼站了起來,左右看看,選了落腳點多些的一側準備爬上去,可是別說爬崖壁,腿稍打個彎兒都覺得難,試著爬了爬,剛離地就掉了下來。 道修察覺到異常,只以為是現在攀爬崖壁對蘇曉來說困難了些,飛身下來把她撈了上去,放在斷崖前,卻不想蘇曉一動作,人又向著崖底栽去。 道修趕在那之前扶住了她,又想起她掉到底下時的樣子,這才明白是摔到了。 蘇曉尚還覺得自己不爭氣,沒想到就被道修攔腰撈起,向著地面飛去了,還沒從忽然的離地中反應過來,就聽道修無奈道:“疼就說話,別忍著。” 落了地道修也沒把蘇曉放下來,直直向著院子走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回去吃飯。” 蘇曉雖覺得被這樣撈著很不舒服,正想稍稍反抗一下,余光卻忽地瞥到那只落地的茶盞,周圍還有未干的水漬。 就不再想著有所動作了。 回去之后道修讓蘇曉坐下,掀起褲腿一看,膝蓋處已是青紫一片,好在沒有破皮,道修取出君陶送的藥,找出那罐最大的藥膏,就是治跌打損傷的了。 道修確實沒想到會這么快用上君陶的藥,不過有的用總是好的,心里念叨著,手上卻沒停下,揩了些藥膏就往蘇曉膝蓋上擦。 蘇曉見狀想要躲過,卻被道修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腿,她聽得出道修聲音放得極輕,“不要亂動。” 蘇曉也沒法亂動,只能讓道修幫她擦藥,藥膏涂上去感覺涼涼的,但是道修手指接觸到的地方還是很疼,道修讓她忍著些,打著轉兒幫她輕壓按揉。 道修這下靠她靠得極近,蘇曉卻不敢看了,轉移視線到膝蓋處看道修的手,一節一節的看那骨節。 “別看膝蓋,”道修沒抬頭,“看我。” 蘇曉果真不看膝蓋了,卻也不看道修,扭頭看向別處。 道修抬頭看了一眼,輕輕笑笑,又低頭管手上去了,嘴上卻沒放過蘇曉,“怎么、離得近了沒離得遠了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