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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川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指節微曲,不輕不重地叩在腿上。 小王脊背一僵,局促地搓搓手,“江老師,勞煩您自己取一下。” 路林深翻了個白眼,還真是個醋壇子。 江泠抿了抿唇,從容不迫地取下麥遞給小王。 小王輕輕捏了一下開關,紅燈瞬間亮起,他吹了口氣,微弱的電流聲斷斷續續。 這這這...不就是沒開開關嘛。 路林深替人尷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江泠清了清嗓子,問道:“怎么樣?” “就是說...”小王猶疑道。 媽呀,小姐的表情好可怕! 他咽了咽口水,用飛快的語速答道:“接口連接處因為灰塵等異物或金屬產生氧化物導致的線路連接處斷開。” 其實就是接觸不良,但是這樣說小姐明顯很滿意。 幾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小王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從腰包里換了一個新的麥。 面對小姐,他更不敢直接上手,恭敬道:“沈老師,我也給您瞧瞧?” 沈清川拆下麥遞給他,小王擰著眉毛嘀咕道:“這批麥怎么都是同一個問題哦,買設備的這幫人簡直就是脹干飯的。” 無形之中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麥克風左手換右手,在包里搗鼓了一下,江泠的舊麥就換到了沈清川衣領上。 解決完小插曲,小王功成身退。 雖然極不情愿,但是江泠也沒有理由再留下。 她背著手,叮囑道:“沈老師多注意休息,多喝水。” “好。”沈清川笑了笑,眼底都是戲謔,“謝謝江醫生。” 江泠的脖子又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路林深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她聳了聳鼻子,促狹道:“哎呀,我頭好像有點暈,江醫生給我瞅瞅唄。” 沈清川目光揶揄,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江泠站在門口若有所思,而后解釋道:“我不懂神經科。” 言外之意多明顯,路林深氣炸了。 江泠眸光輕閃,笑得惡劣,“不過我認識一個醫生很厲害。” 路林深冷哼一聲,表示并不想搭話。 江泠自顧自的說道:“醫生姓紀。” 紀瑤,專治路林深疑難雜癥。 路林深還沒來得及反應,江泠就竄沒影兒了。 她跺跺腳,咬牙切齒道:“沈清川!你看你慣出來的伶牙俐齒!” 我慣的,沈清川挑了挑眉,心口一陣悸動。 她莫名感到自豪,壓著唇邊的笑意,悠悠道:“誰讓你沒事要調侃她。” 路林深心梗,好臭屁啊,這對狗情侶。 —— 沙灘上擺著一架斯坦威鋼琴,李鐘磊遠遠一看,眸光锃亮。 他赤腳跑過去,輕輕按了幾下琴鍵,悠揚清脆的琴聲回蕩在無人沙灘。 “你能不能慢點跑,上桿子找罵呢!”于清怡揮了揮拳頭,在陽光的照耀下,衣服上的亮片泛著光。 李鐘磊笑了笑,并不吭聲,琴音轉換,高昂激烈變得低調柔和。 “切,懶得管你。”于清怡偏過頭,就是眼睛亮晶晶的。 一個性急口快,一個溫潤如玉。 “呵呵,你們感情可真好。”伍仁中牽著林媛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 伍仁中是嘉賓里最年長的,被網友戲稱為“皇帝專業戶”,演繹的多是較為威嚴的角色。 雖然伍老師笑得和藹,但是童年陰影揮之不去,沈清川看著這張臉就下意識犯怵,倒是沒想到他的愛人竟然是這么溫柔的中學教師。 無人機從頭頂略過,長長的影子在蜿蜒秀美的海岸線上移動。 于清怡謙虛道:“伍老師才讓人羨慕呢。” 是呀,能與心愛之人相攜一生才是最大的幸事。 江泠與沈清川并肩行走,身體有意識地靠攏,中間僅僅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同樣是海邊,同樣的艷陽天,南北方的溫差極大,南方露著腰,北方裹外套。 女明星早就練就了抗寒耐凍的本領,路林深和楚然爭強斗艷,和起中午剛抵島的時候不同,兩人各又換了一身裝束,一如既往的清涼。 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路林深搓搓雞皮疙瘩,楚然繃緊臉部肌rou。 兩人對望,同時偏過頭捂胸,這也算長期互懟培養出的默契。 太陽被云朵遮住,風倏起,海風中裹挾著一股冷意。 “沈老師,你冷嗎?”江泠淡淡道,態度算不得親昵,也談不上陌生,那種普通朋友之間的尺度把控的剛剛好。 沈清川回了個禮貌的笑容,“謝謝江老師關心,還好。” 小拇指輕輕地勾在了一起,掩在寬大的衣袖下。 綿綿愛意流淌,裝陌生人竟別有情調。 “路老師 ,你肩帶歪了。”楚然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貍,“我幫你調調。” 說著,就動上了手。 小吊帶的肩帶被撥正,留下了一道不怎么顯眼的紅痕,楚然大驚失色,“路老師,抱歉手滑了,沒弄疼你吧。” 像被螞蟻撓了一下,無傷大雅,路林深磨了磨后槽牙,溫聲道:“沒事沒事,我不像楚老師那樣嬌氣。” 明明都是狐貍精,為什么紀瑤比楚然順眼一百倍,路林深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