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頁
可是姐弟倆是不善言辭的人,白易遠沒有勇氣和白璃說透問題,白璃亦是如此,生怕哪句話說不好再刺激到弟弟脆弱的情緒。 不可否認,觀念的沖突讓她和弟弟背道而馳。 ... 白易遠第一次做客余音宛雨市的家,推開門撲面而來是香薰安神的味道,一室一廳的房子并不大,開燈后地板一塵不染,家里收拾的很整潔,四面開了窗透風,窗邊還放了一盆多rou綠植,小小的屋子讓人感到溫暖安心。 余音宛給白易遠買了合腳的拖鞋,他的洗漱用品全部拆開擺在浴室,為了讓少年睡的舒服,三天時間白璃陪余音宛去家具城挑了一款折疊沙發(fā),還買了一套深藍色的床單。 白璃是有一丟丟吃味的,余音宛對白易遠的在乎程度遠遠超過了自己。 少年著實沒有想到余音宛會為了他準備這么多,他終于在余音宛帶著他轉了一圈后,露出發(fā)自肺腑的笑容說:“余jiejie,我很開心。” “喜歡就好。”余音宛心里松了一口氣,她生怕少年在家里住的不舒服。 殊不知白易遠從小跟白璃粗糙長大,白家兄弟一個個更是糙老爺們,白易遠對吃穿用度完全不講究,他來之前也沒想到自己會直接睡在余音宛家里。 不遠處白璃雙手環(huán)胸看著二人,她心口酸脹過后剩下對白易遠教育的無奈。白璃悄悄轉身回到臥室換衣服,余音宛聽到關門聲才敢說,“易遠,你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是嗎?” 白易遠一楞,他不適應現(xiàn)在的余音宛,他在余音宛溫和的目光下硬著頭皮點點頭,“是。” 在他印象里,余音宛是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他記得二十來歲的大小姐,眼神是驕傲的,無懈可擊的。 是什么改變了余音宛?是四年離開余家的時間嗎?還是jiejie...少年揣測。 “我猜猜是為什么呢?”余音宛沒有苛責他,笑容不減,“因為三劫對吧?” “是。”余音宛的話說到他心坎,白易遠再次點頭。 面前少年比余音宛高出不少,余音宛記得白璃第一次帶白易遠去見她,白易遠骨瘦如柴,身上臟兮兮的,像個闖入皇宮的小乞丐,畏懼又茫然。 一向冷血的白璃竟會多管閑事將小孩從外地帶回白家撫養(yǎng),她幫他更名,她給他買了干凈的衣褲,她一手帶他。 小小的男孩跟在白璃身邊,他不敢光明正大和余音宛對視。 匆匆過去多年,男孩已經(jīng)成長為少年,白易遠不再畏手畏腳,余音宛心口擰了一條麻花,她語氣稱得上溫柔說:“易遠,我從前給你留下過不好的印象,我承認我傷害過白璃。” 她怕白璃聽見,聲音很小很輕繼續(xù)道:“我說出來你肯定不信,我一直喜歡白璃,就像白璃偷偷暗戀我一樣,我作為余家大小姐喜歡她,我只能暗戀她,不能讓她察覺,我的顧慮太多太多,不比你少。” 少年并不知道她們相互喜歡,他認為jiejie一廂情愿付出多年,余音宛是被她自殘感動。 “余jiejie,三劫是存在的...”白易遠扯出苦笑,“你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情,假如有一天jiejie因為三劫失去你,或者你失去她,你們現(xiàn)在相愛沒有意義!” “有意義,難道我們要坐在家里等死嗎?” 白易遠被余音宛堅定的目光打動,他囁嚅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白璃這四年就是在等死,他明白啊。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沒有七情六欲,看淡生死。白易遠眼眶泛紅。 余音宛心平氣和告訴他說:“易遠,我和你jiejie是三劫的受害者,我愿意相信三劫可以解開,但假設三劫解不開,我和白璃會用力相愛度過三劫前的每一天。” 白易遠聽到了一個笑話,他低下頭突兀笑起來,無聲喃喃道:“三劫不可解啊...” 他心里嘲笑余音宛,到頭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會為了愛情天真。 白璃推門出來打斷了余音宛和白易遠的對話,白易遠抽了抽鼻子丟一下句:“我去洗漱。”他的決心沒有因為余音宛幾句話而動搖。 兩個人分開對彼此都好。 ... 考慮到白易遠身體正在恢復,余音宛家里今天早早熄燈了。 白璃和余音宛躺在床上,余音宛照常看書,意外的是白璃要了一本書看,她躺在余音宛身側看的津津有味。 讀書能讓人心靜下來,余音宛沒有打擾她,反而因為偷偷觀察她分了神。 兩個夜貓子當然不可能早睡,白璃捧著一本哲學書讀了一個多小時,她看的眼睛酸痛才肯放下。 余音宛有話和她說,早等不及了,隨手關掉臺燈鉆進白璃懷里。 白璃體寒,春夏秋冬手腳冰涼,夏天她身上比余音宛涼快,余音宛抱著她蹭來蹭去尋找舒服的姿勢,不忘把熱乎乎的腿壓在她腿上降溫。 “小白...老實點。”這人順便亂摸,外頭還有易遠呢,余音宛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警告。 白璃沒想怎樣她,隨手吃了幾口豆腐,她便抽出手規(guī)規(guī)矩矩摟住余音宛。 “你今天都沒怎么看我。”白璃在她耳邊訴說不滿。 余音宛特想笑,她伸手摸了摸白璃臉上立體的輪廓嗔怪道:“小白,你吃你弟弟的醋?”她喜歡捏白璃的臉,捏完又揉了揉笑道:“羞不羞呀?” 軟玉在懷,白璃又把她摟緊一點,大方承認道:“不羞,他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特意照顧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