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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夢不停困擾白易遠,他醒來后給白璃發短信,看到jiejie的回信他還是無法放松。 三劫依然存在,白璃和余音宛在一起,剛好滿足三劫發作的條件。 明知父子關系惡化的情況下,白易遠有他必須盡快確認的事,否則他做不到安心養傷,他要從柳神婆身上撬出有關三劫的蛛絲馬跡。 這件事由他來做合適不過,他打電話給老四,特意叮囑老四別跟任何人說,尤其是老六。 老四是鄒倩表弟,他是最早跟著白璃的人之一,鄒倩希望他去宿市一起做煙酒生意,老四遲遲不答應,白璃是他恩人,沒有虧待過他,她的弟弟就像老四的弟弟一樣,老四很疼愛白易遠。 少年回到家除了躺在床上,其余時間坐輪椅需要有人陪同活動,白易遠悄悄叫他過去,老四沒想太多,他趁午休兄弟們回屋睡覺,一個人溜去白易遠房間。 小心推開門,老四看見白易遠想從床上坐起來,少年是憔悴的,臉頰沒有血色,白易遠稍微一動胸口疼得厲害,他牽強笑了笑,小聲打招呼:“四哥你來了。” “你別動。”老四心急叫停他起身的動作,他關上門大步走過去托住少年的背。 還沒受傷前白易遠身板偏瘦弱,這次受傷對他來說是致命打擊,他整個后背皮包骨頭,老四不敢用力。 白易遠抓住他的胳膊借力,他在老四的幫助下成功坐起來,少年喘了幾口氣急忙說:“四哥,我要出門一趟。” “胡鬧!”老四呵斥他,打量他滿頭大汗蒼白的臉色堅定道:“不行!” “四哥!”白易遠也急了,“只有你能幫我了。”他不信任老六。 沒有白mama的允許,白易遠必須老老實實待在房間養傷,絕對不能出去走動。 老四面露難色,他慢慢說:“你mama特意交代過,你不能出門走動,萬一又出事,我擔不起責任,我沒臉再見白姐!” “我要去的地方和jiejie有關..”少年看出他的為難,最近的夢折磨他睡不好覺吃不下飯,白易遠吐了一口氣,“我夢到jiejie出事,我要去見柳神婆。” “易遠...夢是相反的。” 眼看老四不打算幫他,少年牛脾氣上來了,他咬咬牙作勢要下床,表情執拗說:“行!那你走吧,我自己想辦法!” 他最討厭所謂的規矩,規矩是人定的,mama肯定是為了他好,但他年紀小,就算知道身體狀況不允許,他習慣逞能。 雖不是親姐弟,老四拿白易遠倔強的脾氣沒轍,他心里和白璃道了一聲抱歉,嘆了口氣去找輪椅,出發前他板起臉警告白易遠,見一面馬上走,少年點點頭露出笑靨答應下來。 .. 老四頭一次來偏院,難免會被偏院陰森無人煙的環境嚇到。 他去敲門,大院來開門的傭人瞧見他面生,隨后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白易遠驚訝道:“小少爺?” 小少爺上次來還給過她們點心。 白易遠頷首道明來意:“我想見柳神婆。” 傭人沒有讓他們進門的打算,她堵在門口糾結半天為難道:“小少爺,老爺特意吩咐過,不準任何人過來打擾柳神婆...” “而且...”傭人向外張望,確定沒有別人才敢說:“柳神婆病重了...” “病得很厲害。”傭人遺憾道,柳神婆今年九十多歲,突然間病得厲害,整個人瘦成干柴不吃不喝,看樣是壽命將至了。 白易遠剛做完白璃出事的夢,現實中神婆就快死了,他攥緊褲腿,眼里有焦急的神色,他說:“芬姐!拜托你讓我見她一面,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分城天氣熱,少年額頭掛滿汗珠,他雙手用力扶住輪椅想要站起來。 老四適時插了一句話,“白姐平時待你們偏院的傭人不差吧?她弟弟傷成這樣還特意趕過來見神婆,你好意思拒絕嗎?” 每年過年白璃會讓白家兄弟去采購年貨發放給偏院傭人,按理說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白璃看似話不多,實則心思細,對待白家上上下下一視同仁。 芬姐知道白璃對她們極好,她們之前聽說小少爺性格頑劣,后來見面沒想到白易遠長相漂亮,人很有禮貌,上次帶來的點心特別好吃,芬姐她們記在心里。 但白肅已經下過命令,芬姐幫了白易遠會被懲罰。 “小少爺...你們跟我去后門吧..”芬姐實在不忍心拒絕白易遠,她說:“我可以讓你見柳神婆,不過她現在的狀態肯定幫不到你...” 上次柳神婆給少年指了那口井,暗示他山海市和雨水有關,他才聯想到山海市是雨市,他相信柳神婆有一絲清醒,并且愿意告訴他三劫的事。 ... 柳神婆屋子朝南,房間設施齊全,整體收拾得很干凈,四面通風,陽光照的老舊地板隱約發亮,傭人在房間擺了幾盆綠植點綴,看起來比外頭有生機一些。 神婆躺在床上打點滴,她需要葡萄糖維持生命,老四推著白易遠走到床前,芬姐去門外給他們把門。 少年想,神婆是個可恨可憐的人。 她留下三劫害了白璃和余音宛,自己也因為三劫變成啞巴瘋瘋癲癲,她親人把她丟在白家無人問津,一晃二十多年,柳神婆每天對著空蕩蕩的偏院等待生命終點。 白易遠碰了一下她干枯的手,柳神婆閉著眼呼吸微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