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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白璃表白后,她逃走了,余音宛分裂成糾結的兩個人,她不能答應和meimei有婚約的白璃。 作為準家主更不能忽略兩人身上的三劫。 她沒有告訴余音妍,她和白璃發生了什么,盡管她和白璃竟然情投意合。 可是余音妍猜到了,她指責jiejie踐踏白璃的感情,還懲罰白璃,險些讓她死去。 她哭著逼問余音宛:“余家重要,難道自己幸福快樂不重要嗎?” jiejie哪都好,就是不肯正視自己的心。 meimei的話好比一把刀子插在余音宛胸口,她動手打了余音妍,以準家主的身份責令meimei不準再找白璃。 后來那幾年時間,表白的事誰都沒在提,余音宛刻意和白璃保持距離,她們只有工作上的交際,余音妍也很少見到白璃,兩個人的婚約自然散了,無人問津。 日益成熟的余音宛更加習慣準家主的身份,她變得忙碌,很少會和小時候一樣耐心聽余音妍說話,偶爾她會在院子里看到余音妍孤單的身影靠在樹上,抱著吉他彈奏唯一學會的歌曲,一遍又一遍。 她剝奪了meimei的友情,她將所愛之人一一推開,美名其曰為了她們好。 身為一個年長者,余音宛嘗試放下,她通過工作麻木自己,但每次白璃出現,都會勾起她心底的愧疚和難過。 表面上余音妍答應jiejie不見白璃,她不想惹jiejie生氣,時間長了還是忍不住隔三差五偷偷去找白璃,她不希望白璃放棄jiejie,jiejie需要疼愛。 有天夜里,余音宛生氣的從白家接走剛滿22歲的余音妍,余音妍挽著她胳膊,姐妹倆走在灑滿月光的馬路上,余音妍靠在她肩膀上笑著說:“jiejie,我還想做你和白璃之間的橋梁。” 就像小時候一樣,余音妍知道jiejie和白璃無法相愛,但她們能通過自己口中得知對方的趣事以及最近的情況。 余音妍給她們的愛是無私的。 不求回報,不辭辛苦,不會放棄。 那是余音宛最后一次看見meimei發自真心的笑容。 長輩們不滿余音妍常年袒護白家人,尤其是白璃。 她被余存玉禁足在余家整整一年時間,不再喜歡說話,不再對世界抱有求知欲,她翅膀徹底被人拔去,每天躲在房間悄悄舔舐傷口。 余音宛有心無力,她勢單力薄還得看父親臉色說話做事。 為了能讓meimei快樂起來,四年前余白兩家聚會那天,余音宛擅自做決定,允許余音妍親自去白家邀請白璃。 沒想到那天,一去便是天人兩隔,余音妍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尸體,渾身是血被人扔在余家門口。 兇手是誰,余家人翻遍了整個分城,沒有找到答案。 ... 那種痛苦,余音宛記憶猶新。 她抱著余音妍的尸體哭到暈厥。 再次醒來后依然沒日沒夜以淚洗面,她有種瀕死的混沌感。 世界不再是彩色,眼里只剩一片黑白。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從她身體抽離。 她最愛的meimei無法成為誰的橋梁,安靜躺在棺材里埋入塵土。 余音宛絕望問父親,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而是年輕的meimei?余存玉給了她一巴掌,一字一句教育她說:“你是未來的家主!還好不是你出事,不然余家該怎么辦?!” 其他人呢... 親戚們怪白璃和余音妍頻繁接觸,肯定是白璃身上的三劫影響了余音妍,余家就應該遠離白璃才對。 多么冷漠無情的家族,余音宛失控崩潰。 她把自己關在醫院,誰也不見。 直到葬禮那天,天空下起濛濛細雨,余音宛拖著麻木的身心,她想從白璃口中聽到其他答案,哪怕是一句節哀順變,可白璃臉上只有一成不變的清冷。 “你們不是朋友嗎?”為什么白璃能保持冷靜?余音宛瘋了一樣指責她。 “逝者已逝,大小姐沒事就好。”這是余音妍死后,白璃唯一對她說過的話。 所有人都在說——還好不是你,你沒事就好。 余音宛從沒有如此厭惡過家主的身份,她坐在墓碑前整整一個晚上,哀莫大于心死。 白璃站在她身后陪了她一整夜,兩個人沒再說一句話,余音宛想挖開白璃的胸口,看看她的心是否是一座化不開的冰山。 余音宛真的這樣做了,她拿著自己送給白璃的蝴/蝶#刀,親手插在她胸口,她恨她無心,恨她沒有施舍meimei一丁點眼淚。 橋梁斷了,余音宛和白璃站在橋頭兩頭從此天各一方,余音宛拋棄了所有,包括白璃。 打從逃離余家,余音宛一直叫方念妍,沒換過其他名字,她對余音妍的思念化為夜晚酗酒買醉。 喝醉了她想,meimei一定會怪她口是心非,不敢面對自己的情感。 哪怕余音妍死后四年,再次見到白璃,余音宛又做回了膽小鬼。 她沒能活成幸福快樂的模樣,變成了行尸走rou的瘋女人,她封閉自己,強迫自己成為和白璃一樣無心的人。 這是一種折磨,她先賜給白璃,再賜給自己。 愧疚已經沒有機會償還,meimei死后那股無力感,仍然會跑出來拉扯余音宛的心臟。 如果那晚…她沒有讓余音妍獨自去找白璃,結局會不會不同? 可惜沒有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