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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起病來,好幾次余存玉弄傷自己,陪在他身邊的老婆或弟弟無一幸免。 病房已經收走一切尖銳可能造成傷害的物品,生怕余存玉哪天想不開自殺。 百年老家族自殺是大忌,但凡傳出去,余家沒臉在分城繼續立足。 曾經威風凜凜的大哥變成這幅模樣,余存卓心生傷感,不愿多提,為了白肅的安全,余存卓沒答應讓他見余存玉。 茶喝完了,聊天也算圓滿結束,白肅扯了個謊準備離開。 作為旁觀者,白肅對余存卓此人有不同的看法。 按理說余家培養的男人,各個爭強好勝,有血性有斗志。 而余存卓自始至終不貪戀家主的位置,他上臺后告訴白肅,余音宛若能回來,自己馬上退位找片山頭隱居,不再過問余家任何事。 余家培養的都是人上人,就算沒有余存玉和余音宛這對父女,肯定有人能帶領余家繼續做出成績,余存卓大可不必為了家主的位置和兄弟們鬧翻。 明里暗里手足相殘,白家無條件站家主這邊護著他,保他平安。 余存卓半輩子兩袖清風,他圖什么? ..... 白肅走后許久,余存卓拉開抽屜拿起一張照片。 照片上他站在中間,兩個少女一左一右挽著他,余存卓摘下眼鏡放在桌上,指尖摩挲照片泛黃的邊緣,他閉上眼自言自語:“宛宛還記得二叔嗎?” “二叔過得很累。”余存卓摸了摸自己的臉。 眼角已經能摸出皺紋的褶皺,他那雙善于彈吉他的手,現在需要翻閱數不完的文件。 不過再累,能比白肅累嗎? 重新戴上眼鏡,余存卓眼有精光,無聲在笑,舉杯繼續喝茶,白肅阿白肅,老家主活著的時候最信賴的男人,也是他從小敬重的白家男人。 戎馬一生,能文能武,論能力足矣和他哥哥余存玉比肩。 白璃是他的希望還是累贅呢? --------------------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說他圖啥呢 第12章 包場 白家人待在雨市的最后一天。 接回余伍骨灰后,白肅又來過電話,父女商定好,白璃先回一趟分城放下余伍骨灰,然后再回雨市徹底調查。 余伍是余家人不假,但也是白家兄弟,白璃想讓余伍葬在白家那片墓地,白肅堅決反對,他低估了白璃對余伍的感情。 電話差點吵起來,最后白肅還是妥協了,一切等白璃悄悄回來再說。 余伍生前最喜歡的活動是打臺球,臨走前白璃吩咐下去,找家安靜的臺球廳,他們白家花錢包下來,兄弟們再陪伍哥打一次臺球。 白璃會打臺球是余伍教她的。 以前她生活沒有興趣愛好,十分枯燥。 白家兄弟不少,分為好幾組,各有組長帶隊,白璃留下十來個親信長期帶在身邊。 凡是白璃出面,肯定是分城以外的任務,白璃對手下要求寬松,沒那么多規矩。 漸漸的,每次討完一筆債,有人拉著她打球,爬山,甚至去湖邊釣過魚,白璃學會留出一天時間讓大家放松。 這樣的生活白璃不討厭,就算她生命短暫,已知終點在哪。 何況人與人之間是相互的。 兄弟們再苦再難沒喊過累,白璃一句話指哪打打,絕對服從,每次外出有一天拋開工作,收起渾身戾氣,湊在一起吹吹牛,他們知道那是白璃給予的仁慈,無言感激。 ..... 到達臺球廳,氣氛漸漸熱絡起來。 老板坐在一樓前臺通過監視器觀察這幫人,根據他多年經驗,斷定對方身份不簡單,尤其是為首的冷美人,剛剛一進門,手里抱著盒子,盒子上有黑白照片,老板嚇的臉色蒼白。 白家人給出的錢遠超正常包場,就一個要求,閑雜人員一律不準入內,他們不希望被打擾。 少年挑了兩支臺球桿,自己留下一支,另一支遞給白璃。 “姐,賭點東西吧?”白易遠看她沉默,主動挑起話題。 女人正在用巧粉擦拭臺球桿,聽到少年說話,淡淡應一聲:“好。” 少年臺球水平算不錯,他想了想:“我輸了,零花錢上交,我贏了,你回分城給我買臺游戲機。” “可以,再加一條。”女人將巧粉放在桌邊,淺笑道:“回去給所有兄弟洗一個周衣服。” “不是吧?”少年瞬間垮了臉,委屈巴巴。 “小少爺玩不起嗎?”兄弟們起哄。 “放心,我們讓你用洗衣機。”男人們哈哈大笑。 歡聲笑語下,白璃跟著提了提唇角,“怎么樣?”少年咬牙,拍胸脯答應下來:“行,沒問題。” 一切以白璃開心為主。 余伍的骨灰盒擺在休息桌上,靜靜觀看這場良性競爭,其他幾桌已經開了,球桿碰撞臺球的聲音此起彼伏。 臺球拼的不是蠻力,而是技巧。 姐弟倆玩的是斯諾克,積分制,包括母球在內臺球桌上有22顆球,紅球居多。 每進一顆紅球才能再打彩球,白易遠先手開球,白璃站在一旁靜觀局勢。 少年心里沒底,他對手是白璃,一個看起來不會打臺球這種俗物的女人,實際上白璃深得余伍真傳,玩臺球沒輸過。 老六在旁叼著煙看戲,他是裁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