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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遠急壞了,趕緊把她扶起來給她捋順后背,一肚子話統統咽回去。 咳聲持續了一陣慢慢減小,白璃做了幾個深呼吸,闔上眼疲憊睡去。 她不能倒下,還有一堆需要處理的事,包括余音宛。 屋里安靜下來,白璃還沒完全睡沉,她感覺眼前有道熟悉溫暖的白光,吉他聲夾雜在白光之間,由遠至近,正當她想要前進,四周晃得她擋住雙眼,顧不上尋找誰在彈吉他。 被子里女人呼吸平穩,她生的美麗薄情,睡著后不見平時半分淡漠。 白易遠作勢起床關燈,他累極了,急切需要休息。 剛剛起身白璃竟然伸手抓住他,用足了力氣,紅唇喃喃發出微弱氣音,白易遠湊近聽清,“別關燈。” 關了燈,光滅了,黑暗會帶走吉他聲。 ...... 白璃這一病,足足在酒店養了三天。 余伍的事白璃自作主張暫時瞞下來,她恢復的差不多,帶著白易遠再去燦星。 道上講規矩,一碼歸一碼。 那晚打架砸壞東西不少,警車還驚擾到一部分客人,白璃欠人家一個說法。 當然,她有私心,高燒期間她一直在回憶以前的事,急切想要再見余音宛。 白璃想過或許見不到她,王佐山說她是駐唱,無父無母家境清白,那必然做好了身份,要不就是背后有人幫她,好一個無父無母,白璃強烈的盼望只剩苦笑。 又是晚上八點鐘,白家姐弟在燦星一樓坐下。 白易遠象征性點了幾瓶酒還有果盤湊夠卡座低消,白璃換了身休閑白襯衣,黑色長褲,馬尾松松垮垮扎得很低。 大病初愈她臉色蒼白,說話極少,作為弟弟白易遠早就習慣自家jiejie在外的狀態,酒來了他拉住酒保胳膊,“叫你們負責人過來。” 卡座靠近舞池,音樂震耳欲聾,酒吧沒聽清他說什么,白易遠耐著性子重復一遍。 “不好意思,我們負責人今天不在。”酒保面露難色。 料到對方會這樣說,白易遠在酒保耳邊說了一句話,拍拍他肩膀,催促他快去。 白姐兩個字足矣成為會見負責人的通行證。 雨市白天沒人,到了晚上熱鬧非凡,姐弟倆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裝的和普通客人一樣。 偶爾有幾個男人過來搭訕,不等白易遠開口,白璃身上疏遠的氣場讓對方閉嘴走人。 畢竟雨市是座神奇的城市,尤其是夜晚,漂亮的女人會有來歷,不敢貿然招惹。 半個小時后酒保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走過來,白易遠打起十二分精神,手里握住酒瓶子隨時防身。 對方來頭不小,一過來舞池直接換了首舒緩音樂,這樣一來他們對話彼此能聽清。 “白姐,很榮幸見到你。” 聞聲白璃掀起眼皮投去視線,那女人四十歲左右,鷹鉤鼻,身材微胖,短發打了發膠梳成背頭,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梁琪主動坐在白家姐弟對面,其他黑衣人站在卡座背后,雙手放在身前訓練有素。 舞池燈光交錯,白璃暫時不想說話,每咽一口唾沫都會加劇喉嚨的灼燒感。 “分城白家,白易遠。”少年伸出手主動介紹自己。 “燦星老板梁琦。”梁琦看著他遞來的手,沒做回應。 都姓白,姐弟性格截然不同,少年但凡有女人身上那份內斂,梁琦會與他握手認識一番。 對方不給面子,白易遠心底冷笑,訕訕收回手。 幾個人靜靜坐了一會兒,梁琦忍不住了:“白姐,你手下打傷我保安,打碎我VIP包間的桌子,叫來警察嚇壞我大客戶,我等了三天好不容易把你盼來,你一句話不說?好寬的心啊。” 白璃視線一直放在舞臺,燈光下她側臉忽明忽暗,線條精致。 可遇不可求的冰山美人,梁琦心里對她的好奇再加一分。 不同城市,相隔萬里,梁琦第一次聽說白璃是幾年前,她有個朋友給分城某老板做保鏢,那天老板找了百來個人租下豪華別墅開派對,正玩的開心白璃帶人過來,一腳把老板踹下泳池,讓手下在所有人面前朗讀老板簽下的債務合同。 老板急壞了,臉憋成豬肝色,指揮保安動手趕人。 結果可想而知,她朋友完全不是對手,跟著挨打險些住院。 后來聽說老板還清債務灰頭土臉去另一個城市避難,生怕再見到白家人。 而那年,梁琦約莫白璃不過二十三四,正年輕,不知謙卑,除了本家,誰都別想從她那里博得丁點臉面,沒有她出面收不回的外債。 她長相和朋友描述差不多,幾年過去沒什么變化。 氣氛持續尷尬,白易遠決定二次出擊,舉起酒瓶,“該有的賠償一分不少,請您放心,喝了這杯酒咱就當交個朋友,歡迎您來我們分城玩,白姐最近身體不適,話少,麻煩諒解下。” “行。”梁琦讓手下開酒和白易遠碰杯。 少年雖然毛躁但不笨,懂得看眼色,再過幾年經歷多了,應該會有一番作為。 玻璃瓶碰在一起響聲清脆,白璃問弟弟要來香煙,白易遠咬著牙遞過去。 點燃香煙,白璃夾在指尖,她指甲顏色偏粉,指甲不長,修飾的圓潤有光澤,夾著煙極美,“你們有駐唱嗎?DJ好吵。”她啟開紅唇含住煙嘴,抬眸露出淡淡的笑意,霎時冰山融化,“聽完歌,再談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