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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之王妃升職記 第82節

    被妻子要求和離,別說是堂堂的王爺,便是一個市井小民,也算得上是莫大的恥辱了。

    從來都是男人休了女人的,大雍的律例上雖有和離這一條,但還從未有人真的和離過,若他被妻子要求和離了,豈不是成了大雍天下的笑柄,百姓茶余飯后的談笑之資?他還有什么臉立足于天下?有什么臉繼續做這個王爺?

    “來人,備馬!”

    走到二門外,他冷聲吩咐隨侍。

    “是!”

    隨侍見他臉色很是不好,也沒敢多問,只忙著吩咐下去了。

    馬備好了,他帶著幾個貼身的隨侍騎了上去:“走,去驪山!”

    隨侍一愣,天都要黑了,京城離驪山五十多里,怕是沒等趕到那兒,天就黑透了,這冰天雪地、山路崎嶇陡峭的,路又滑,可怎么上山啊!

    見隨侍愣著不動,楚王怒了:“還不走,等著爺扶你嗎?”

    隨侍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爺竟然怒了,趕緊一個激靈,趕著給王爺去牽馬了!

    一行人騎了馬,在楚王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出了王府,剛要揚鞭馳騁,忽見一輛宮里的車子緩緩的走過來,兩邊還有不少的侍衛和小太監隨行。

    慕容淵勒住馬,看著朝自己行過來的車子,臉上依舊是那副冷厲的表情。

    車子近了,停在了楚王府的大門前,從車里走下一個笑容可掬的年輕太監,正是皇上身邊兒新近的紅人兒小安子!

    自從鄭松去了善化堂,就安排他的徒弟小安子接替了他的位置,服侍皇上的飲食起居。小安子是個極有眼色的,又對皇上十分忠心,所以,皇上對他還算是重用,一般重要的旨意都讓他去傳,如今,他也算是宮里屈指一數的紅人兒了。

    “呦,楚王殿下,都這么晚了,您這是去哪啊!”

    小安子笑瞇瞇的下了車,在慕容淵的馬前打了個千兒,又立起身道:“莫不是跟皇上心有靈犀,算出皇上要召您進宮去,特意準備好了等著雜家來傳旨的?”

    “皇上傳本王?”

    慕容淵狹長的眸子微瞇,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道:“敢問安公公,皇上召本王何事?”

    小安子笑瞇瞇的說:“呦,瞧您說的,奴才哪能猜到皇上的心思啊,不過,總歸是好事就是了,王爺快隨奴才走吧,莫要讓陛下久等了!”

    慕容淵猶豫了一下,畢竟君命難違,只好跟著小安子進宮去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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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替她出氣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皇宮的通政殿里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慕容淵隨小安子進入大殿,便看到高高的丹陛之上,慕容流尊正威嚴的坐在那里俯視群臣,深邃幽沉的目光時有火光一閃,卻看不出他的情緒。

    丹陛之下,一群臣子正嘵嘵爭辯不休,連他進來了都未曾停止。

    “臣參見皇上!”

    慕容淵跪了下來,向慕容流尊醒了君臣大禮。

    “平身!”

    御座上的男人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未在多說什么。

    慕容淵起來后,轉回到自己的位置,冷眼的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伙兒大臣,有點兒不明就里。

    “武大人,我只問你,募兵五萬又要平添多少軍餉?眼下國庫吃緊,連皇上和后宮的娘娘們都要裁剪費用,這太平盛世你倒要募兵濫費?”唾沫橫飛,連聲質問的是戶部尚書師如恪。

    “師大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難道忘了數月前驪山下那次事件了?”冷笑反問他的,是樞密副使武宗達,“那次孽匪作亂,皇室貴胄傷亡數十,京中一二品大員傷亡數近百,二品以下官員、侍衛和太監、宮女,傷亡千余,財產損失更是不計其數,此等孽匪不除,終究是我大雍隱患,若養虎成患,有朝一日動搖我大雍江山社稷,師大人擔待得起嗎?征募兵勇,剿滅jian賊,護衛家國君上,師大人倒覺得是濫費?”

    聽到兩位大人的爭辯,慕容淵才察覺出一點兒端倪,原來是為緝拿不到傳說中的“裂天盟”而起爭執了!只是,皇上從不讓他參與政事,此時喚他過來是何目的呢?

    這時,御座上的男人淡聲道,“兩位卿家,還是莫要把話題扯遠了吧。”

    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天子的威嚴,從高處傳下去,七嘴八舌的官員們居然都收了聲,向他這邊看過來,連理直氣壯,對師如恪百般挖苦的武宗達,也悻悻地退回班內。

    御座上的人對眼前的局面頗為滿意,微微一笑,視線掃過群臣,目光落到了一位五十歲上下,高瘦清癯的紫袍文官身上。

    此人察覺到皇上的注視,踏前一步,懷抱玉笏對慕容流尊躬身行禮,“募兵之事,其中利弊諸位大人已辯析過了,再爭無益,還請陛下宸斷,臣另有一事,要借此機會向鄭公公請教。”

    發話的這位,是忠義侯尹廣陵,尹太妃的胞弟,也是尹側妃的父親,方才舌戰師如恪的樞密副使武宗達,就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

    鄭松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位居宦官之首,還身兼“善化堂”大總管,正二品祿位,以宦官的身份出任朝廷命官,自大雍開國以來,僅有他一人而已。

    “善化堂”剛剛成立不久,是慕容流尊下令設立,善化堂不受刑部或大理寺轄制,直接聽命君主,負責對京遲僚的明查暗訪,緝捕審問,等同于內廷憲府,鄭松便是首任執掌“善化堂”的大總管,深得今上信任,文武百官對他逢迎也好,畏懼也好,痛恨也好,表面上都客客氣氣地尊稱一聲“鄭總管”,尹廣陵卻稱他“鄭公公”,無非提醒鄭松的宦官身份,鄙薄之意再明顯不過,當場就有幾位黨附鄭松的官員眼神閃爍,訕訕的不敢抬頭。

    鄭松卻好像不以為意,白臉上依然笑容沖和,“請教不敢,侯爺有話但說無妨。”

    “半個月前,云公公親自帶領內庭親軍,前往騰關緝拿總兵梅大人,下關卻不知梅大人犯了什么過錯,這十幾日云公公可審清楚了么?”尹廣陵說得不緊不慢,但字字清晰有力,目光更是望定鄭松,不容他有絲毫躲閃。

    尹廣陵所說的“云公公”,指的是鄭松的義子,御馬監提督太監,內廷親軍都統云嘯川,陛下新近提拔起來的人。

    鄭松又是低眉一笑,似乎若有所思,并不馬上答話。

    “鄭公公,梅大人戍守騰關多年,很得將士們愛戴,若是沒有個說法,恐軍中不服。”尹廣陵并不容他遲疑。

    “侯爺,這位梅總兵的令妹,便是侯爺的第三位愛妾吧?”鄭松卻是答非所問。

    “鄭總管,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尹廣陵雖然對鄭松并不畏懼,但聽到這話,卻也不禁心虛作色起來。

    “侯爺不妨回去問問如夫人,近年來她的娘家可是大興土木,廣置田產,不久前還從江南采買了十名小戲子孝敬梅太夫人?”

    “這,這你如何知道?”鄭松把話題越扯越遠,尹廣陵卻聽得驚心動魄,這些事他的確隱約聽小妾提過。

    這時,御座上的男人懶懶的笑道:“是何意思,忠義侯聽不出來嗎?朝中有些人,打著為國為君的旗號,大肆斂財,中飽私囊,貪污徇私,齷齪無恥,偏偏有些愚昧混沌的無知之輩,不肯擦亮眼睛體察詳情,一味指責他人,真不知他們到底是真愚昧,還是被那等jian佞之臣收買了,才只管詆毀忠臣,幫那jian佞說話,若真有人因為被jian佞收買變節,還真讓朕寒心呢!

    忠義侯尹廣陵乃是久居官場的兩朝元老,老謀深算,這會子已經聽出陛下話中有話來,忙跪下身,道:“陛下,臣并無徇私包庇之意,只是隨口一問,既然其中多有曲折,還望云公公審清查明,昭告朝野,以正視聽。”

    “這個自然,侯爺寬心,我會囑咐嘯川善待梅大人的。”鄭松口中說著“善待”,唇邊也噙著笑容,尹廣陵卻從他溫雅隨和之中,洞悉出了一絲陰冷之氣。

    進了“善化堂”的官員,還談什么“善待”?尤其落在素有玉面閻羅之稱的云嘯川手里,結果只能是嚴刑逼供,屈打成招,甚至丟了性命!

    這也是京中勛貴世家對鄭松父子切齒痛恨,又畏懼忌憚的緣故,鄭松執掌“善化堂”,義子云嘯川則統領內廷親軍,兩個jian宦沆瀣一氣,用盡種種狠毒手段,打擊朝中勛貴世家,短短兩個月,就有多少顯赫一時的朝中大員被拉下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當然,也有聰明的察覺出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陛下授意的,因為凡是被他們收拾了的官員,都是太后的黨羽,如今太后病倒在深宮,生死不明,自然也就無暇顧及她的那些黨羽們的生死了。

    驪山下的那次暴亂,讓太后娘娘損失慘重,親信黨羽損失大半,實力已經不敵陛下,慘被陛下奪權了,昔日那些擁護她的人,也作鳥獸散,聰明的,立刻歸順皇上,順便兒咬出幾個昔日的同黨來作為自己投靠的資本;愚鈍的,裝傻充愣,企圖蒙混過關,裝做一副清廉無辜的樣子,想誰的黨羽都不是,豈不知,他們的動向早就被陛下掌握的一清二楚,又焉能輕饒了他們?

    還有更蠢的,不識時務,到了這個份兒上,還試圖鼓動太后起事,畢竟還有一個小皇子呢,就算沒有那小皇子,先皇留下那么多的皇子皇孫,隨便立誰都行,就是不能讓慕容流尊做皇帝。

    這人的心思太深,先是裝作一副病入膏肓,眼看就駕崩歸天的樣子,可轉眼間,卻康復痊愈,還不動聲色的在朝中掀起了狂風巨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太后的黨羽剪掉十之*,牢牢地把握住了大權,不斷的誅殺剿滅反抗他的人,行動之迅速,出手之狠戾,讓人心驚!

    這樣的人坐穩了朝堂,早晚都會跟他們清算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趁著現在時局不穩,想法子將他扳倒,再立新君,也省的日后追悔莫及!

    當然,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止一個,但苦于太后被囚禁在深宮里,他們也無法聯系,只能如熱鍋的螞蟻一樣團團的轉著,等待時機。

    這時,御座上的男人忽然開口:“今日召諸位卿家前來不為別的,這段時間來,諸位在“裂天盟”上花費的心思太多了,若真是為大雍的江山社稷也就算了,可不少jian佞之臣竟為了建功,濫抓無辜百姓、屈打成招,還有人為了排除異己,栽贓陷害,更有可恨的,居然借此機會大肆斂財,一夜暴富,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朕已經查出好幾例。朕初登基,希望中興大雍,建一番不朽帝業,這一年來旰食宵衣,誠惶誠恐,推行休養生息的國策,卻不料被這群蠹蟲鉆了空子去,為免再有人借此生事,朕決定,緝拿‘裂天盟’一事全權交給善化堂去做,諸位卿家安心只做好本職的事兒就好,勿要在管裂天盟的事了,募兵一事也暫緩再議,朕相信,這大殿里的臣子都是忠于朕的忠臣,雖然有的見識略有偏差,卻也是被jian佞蒙蔽的緣故,還望諸位往后團結一心,不要讓朕失望才是!”

    皇上不知在敲打什么人,但大家都看出皇上龍顏不悅,自然不敢再說別的,免得圣上發怒,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于是都縮了脖子,齊聲道:“臣等明白,臣等遵旨!”

    見大家這般識時務,慕容流尊滿意的點點頭,面色稍緩,道:“既然都明白了,就早些回去歇息吧,楚王留下,其余的可以散去了!”

    “臣等告退!”

    又是一番跪拜行禮后,大殿中的官員依次退了出去,殿內只剩下慕容流尊和慕容淵二人,當然,還有鄭松和幾個隨侍的太監侍衛。

    大殿內,慕容流尊和慕容淵遙望相對。御階上的男人眸光微瞇,似有不善的睨視著慕容淵,真心想把這個娶了他媳婦的男人殺了,再剁成rou泥,燒成灰兒,讓風一吹,徹底煙消云散。

    不過,為大局著想,他還是忍住了,開門見山道:“楚王,朕今日宣你來,是為了忠義侯之事。”

    慕容淵一滯:“陛下何意?”

    慕容流尊直言道:“他勾結梅大器,虛造兵冊,貪墨軍餉,欺君罔上,十惡不赦,便是殺他十次百次都不足為過,不但朕念在他是太嬪娘娘的親弟弟,你親舅舅的份上,準備饒他一條性命,只是,他十惡不赦,雖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朕欲將他革去爵位,貶尹氏一族為庶人,發配到幽州去,不知楚王意下如何?”

    慕容淵聞言,不禁眉宇深沉,面色鐵青,他拱手道:“陛下所說之事,可有十足證據,忠義侯不僅是臣的舅舅,也是大雍兩朝元老,若無十足證據就將這等罪名加到老臣身上,怕是會令百官心寒,也難堵眾人的悠悠之口!”

    慕容流尊向身邊的鄭松看了一眼,鄭松立刻道:“王爺多慮了,陛下金口玉言,既然說出來了,自然是有十足的證據。”

    說著走下御階,向慕容淵行了一禮,從袖子里取出一本奏折,遞了過去,“忠義侯和梅大器相互勾結,虛造兵冊,貪墨軍餉的事,屬下已經查明,事實憑據俱在,請楚王過目。”

    慕容淵心里打著鼓,接過奏折看了一遍,不覺渾身發冷,額上滲汗。

    奏折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他的尹廣陵是如何的勾結梅大器,虛造兵冊,貪墨軍餉,又是如何分贓之事,就連貪墨來的錢財做了什么用途,藏在哪,都記得明明白白的。

    到了這個地步,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看完奏折,慕容淵汗涔涔的跪在慕容流尊的面前,道:“陛下,忠義侯有負圣恩,陛下想要罰他,臣不敢妄言,只是臣的母嬪乃服侍過先帝的妃子,還望陛下能看在先帝的份兒上體恤一二,莫讓母嬪因他人之罪受責。”

    慕容流尊冷聲說:“按忠義侯做下的勾當,便是誅了他的九族也不可惜,但正如你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先帝的份兒上,太嬪娘娘也就算了,只是除了她,其余尹姓人士,決不可再赦一人。”

    楚王府里,除了尹太嬪,還有一個姓尹的側妃,雖然慕容淵并不寵她,可她畢竟是自己兒子的母親,而且還一門心思的愛著自己,想想她也被貶為庶人,發配到幽州去,幼子會多受打擊啊!

    想到這兒,慕容淵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陛下,臣以為,尹家嫁出去的女兒,不應算在被罰的范疇之內,俗語說,嫁出門的女兒,潑出門的水,既然出嫁了,便不再是尹家的人,又何必因尹家受罰呢?”

    慕容流尊冷笑說:“楚王此言差矣,我大雍國律,誅九族時女兒都算在內,何故流放貶斥就不算女兒了呢?朕知道你有一個尹家的女子做側妃,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國事大于家事,楚王這次也免不了要割愛了。”

    一邊兒的鄭松笑道:“陛下,楚王殿下的這位尹姓側妃已經給楚王生了孩子,如今孩子年幼,不如陛下開恩,也恕了這位尹姓側妃吧,不然,幼子無辜,會想念母親的。”

    聽到鄭松替尹側妃求情,慕容淵雖有幾分吃驚,但卻并未深究,只拱手道:“請皇上開恩。”

    慕容流尊想了想,道,“也罷,看在你我兄弟一場的份兒上,朕允許你繼續將她留在府里,只是不可再用原來的身份,只做個通房姨娘就好,免得被人看到了,告你枉法徇私!”

    慕容流尊的這個恩典,對出身世家、心高氣傲的尹側妃來講,并算不上什么恩典,本來,做庶妃對她來說都是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如今讓她做一個小小的姨娘或通房,簡直比打她的臉還讓她痛心。

    不過,圣上金口玉言,化已經說出口了,就很難在改變了,慕容淵只好握了握拳,沉聲道:“多謝陛下成全!”

    慕容流尊笑了。說:“你剛從青羅出使回來,為大雍和青羅的友好建交立下功勛,朕還未賞你,卻先廢了你的一個側妃,心里著實過意不去,不如朕再給你指一門婚事,給你重選一個穩妥的側妃吧。”

    說完,不等慕容淵拒絕,便道:“朕聽聞禮部侍郎戴茂昌長女溫柔賢惠,頗識大體,不如就將她指給你為新側妃吧!”

    慕容淵剛要開口拒絕,慕容流尊已經傳旨:“鄭松,你這就去禮部侍郎府告知戴茂昌,命他明日就把他女兒的庚帖送到楚王府去,若無意外,朕打算年前就讓他做楚王的岳丈。”

    鄭松笑瞇瞇的說:“是,奴才這就去辦。”

    說著,轉過身笑呵呵的對慕容淵道:“恭喜楚王又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