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進(jìn)城記 第142節(jié)
聞欣搖頭說:“挺累的。” 她還老惦記著會不會虧本,感覺都沒好好地吃。 另一邊,聞婷確實是在努力,只是收效甚微,一時之間不得要領(lǐng)。 好在邊上的都是熱心人,只差上手幫她,最后自然滿載而歸,就是走路都不敢邁開步子,生怕摔著。 聞欣瞅著比自己上次的要高很多,贊道:“很劃得來。” 聞婷則是長舒一口氣說:“二十五呢,可不得多拿點。” 一個油餅才八毛,精打細(xì)算的話夠一個月早飯的。 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聞欣順勢嘮起來說:“你們出差有補(bǔ)貼嗎?” 聞婷一言難盡道:“沒有,今年財政很吃緊,上個月的工資都沒發(fā)。” 別以為大學(xué)就不拖欠,沒讓自己出差旅費都算好的。 聞欣還真不太懂,之前也沒打聽過,只替meimei有鐵飯碗高興,這會說:“你們工資怎么算?” 那算起來可復(fù)雜了,聞婷道:“基本工資、課時費、補(bǔ)助金啥啥啥的,反正一個月三四百吧。” 說實話,比聞欣想象的少,但他們這代人都喜歡穩(wěn)定,因此說:“幸好吃喝不要錢。” 也不能算免費,聞婷道:“我自己交水電,飯票是每個月五十張。” 一天三頓飯,算起來只能說是管一半飯。 聞欣替meimei愁起來,嗔怪道:“那還給得得買鐲子。” 一寄就是六百塊,錢多燒的啊。 那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聞婷道:“那會剛發(fā)的年終,再說了,我是小姨嘛。” 也沒人規(guī)定做阿姨的就要給買,畢竟未婚在鄉(xiāng)下不用走禮。 聞欣知道她是因為念書時收到的那點生活費,想想說:“老大就沒給。” 聞婷還以為是說大姐聞靜,不敢置信道:“不能夠吧。” 老大的脾氣雖然不大好,可不至于做出這種事。 聞欣白眼一翻說:“聞明什么事做不出來。” 聞婷恍然道:“確實,過年還跟我借三千,說要買摩托載貨。” 也不想想她才工作多久,怎么可能攢得下來。 聞欣對自家大哥是沒什么感情的,說:“他也有臉。” 怎么沒有,聞婷早攢一肚子話要說,想起來還有個姐夫在,欲言又止。 家丑不外揚嘛,娘家不好,多半的做媳婦的也沒臉面,她拿捏不準(zhǔn)。 倒是聞欣不在乎,接著說:“回頭給得得辦戶口,我非跟他要不可。” 聞婷恨不得此事在當(dāng)前,說:“啥時候,我肯定回去看。” 一臉湊熱鬧的樣子。 聞欣也就是個初步計劃,說:“明年四月吧、” 四月肯定要上班,老家離省會還有好一茬,聞婷失落道:“那看不到了。” 只瞅這樣子,就知道姐妹倆跟親大哥完全合不來。 虞萬支努力回憶著大舅子的樣子,心想看上去不像是那么討人厭,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獨自哄著兒子玩。 聞欣也沒顧上他,一門心思都在meimei身上,吃完飯把人送到招待所。 聞婷沒能找到同事們,倒是拿到行程表,把正經(jīng)事排除掉之后說:“后天是自由活動。” 聞欣把時間記下來,琢磨著要去哪里。 聞婷則是把紙收起來說:“我給你帶了東西。” 她打開行李箱,一半都是特產(chǎn),其中她重點介紹說:“聞靜包的粽子,早上五點剛到的火車站。” 聞欣從小到大就好這一口,說不出什么感覺,接過來說:“給她添麻煩了。” 越是親近,越不適應(yīng)這種溫情。 聞婷小聲說:“是不是覺得那會不該跟她吵架?” 說的是聞欣結(jié)婚時候的事情,一眨眼都快六年,她倒沒有這么反思,瞪meimei一眼道:“開會去吧你。” 聞婷趕著去簽到,跑出幾步回頭說:“后天八點見!” 聞欣大聲應(yīng)下來,等人影不見摸摸兒子的腦袋說:“小姨這么吵,你也睡得好好的。” 虞萬支把兒子綁身上,騰出手來提東西,只覺得沉甸甸的,說:“到時候給聞婷多帶點東西回去。” 禮尚往來嘛。 聞欣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有些感慨道:“我姐沒結(jié)婚之前,壓根不會包粽子。” 會讀書的長女,一家子都指望著她出人頭地,寶貝得很,一應(yīng)家務(wù)反而落在二女兒身上。 虞萬支不知道接點啥好,想想說:“挺巧,你也不會。” 聞欣下意識錘他一下說:“什么意思啊你。” 她確實不會,只要一下鍋,那米粒就跟不要錢似的從縫隙里漏出來,成一鍋糯米粥。 虞萬支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她有些傷感,逗一逗,趕緊解釋說:“我愛吃糯米粥。” 還不如不說呢,聞欣擰他說:“有得吃就不錯了。” 虞萬支從來不挑食,自我批評道:“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聞欣沒忍住笑,硬從他手里奪過個袋子說:“知道就好。” 笑就代表沒事,虞萬支松口氣,夫妻倆這才并肩朝外走。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但是要晚點,可以明天來看,提前說晚安。 第102章 大海 第三更 約定見面的日子很快到來, 這天虞萬支一大早就起來收拾東西,畢竟帶著孩子出門不容易。 聞欣做完早飯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大大的雙肩包, 眨巴眼說:“這也太多了。” 虞萬支掰著手指頭數(shù)說:“五個尿不濕,兩件褲子……” 總之他念完,聞欣道:“好像是都該帶。” 可摸著這個包,又覺得有些太過。 虞萬支單手拎著說:“看著鼓而已。” 聞欣不信, 掂掂重量道:“要不今天還是推車吧。” 虞得得最近能走兩步, 坐在車子上是千百個不愿意,到時候一手車一手人的還更累人, 虞萬支道:“沒事, 我抱著就行。” 得虧他好體格,聞欣不敢想自己帶孩子出門要怎么辦,說:“推吧, 還有聞婷呢、” 且不說使喚客人不大合適,就說今天出門的目的。 虞萬支道:“你們好好玩就行。” 今天要去看大海,是聞欣的夢想之地,她肯定愿意花更多時間在玩上, 笑瞇瞇說:“辛苦你了。” 虞萬支下巴略抬說:“來點實際的。” 趁著孩子還沒起, 夫妻倆在沙發(fā)上鬧著,聽見動靜才停下來。 虞得得最能表達(dá)情緒的就是哭泣,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嚎啕,看到父母才能止住。 虞萬支任勞任怨給他換尿不濕,嘟嘟囔囔說:“該哭的是我。” 可這種負(fù)擔(dān)是甜蜜居多, 起碼于他而言是心甘情愿的。 虞得得不知道自己壞了好事, 腿踢來踢去, 被爸爸捏住動彈不得, 很快被抱到餐廳。 聞欣把早飯在桌上擺好,拿起饅頭坐下來。 虞萬支一手水煮蛋,一手給兒子喂飯,嘴里含糊不清也不耽誤說話。 可惜聞欣聽不清,歪著腦袋問道:“什么?” 虞萬支喝口牛奶才道:“得得的牙又長了點。” 孩子就這幾件事最重要,一天得看好幾次大人才能放心。 聞欣扒拉著兒子的嘴唇說:“還真是,很快就能咬東西了。” 現(xiàn)在也可以,捧著塊蘋果能啃上仨小時,吃完衣服褲子都得換,實在是折騰人,要不是為著練練牙,切碎喂還更方便。 吃不吃的倒還好,虞萬支就怕牙不齊,畢竟他自覺遺傳給兒子的只有好樣貌,說:“長得挺正的。” 有的人乳牙好,恒牙就未必,誰叫養(yǎng)兒九十九,常憂到百歲,一時半刻的好也無法叫人安心。 聞欣道:“以后還是得少吃糖。” 他們管孩子嚴(yán),畢竟一胎照書養(yǎng),獨生子女就是有這樣的待遇。 雖然他們的文化水平不高,但對科學(xué)育兒的態(tài)度還是很信奉的。 尤其是虞萬支,他覺得自己沒什么經(jīng)驗,自然得多聽權(quán)威人士的說法。 他道:“咱們顧好就行。” 夫妻倆說著話,虞得得漸漸有些被忽略,他對此有點不滿意,撐著扶手要站起來,伸手叫“媽”。 他七個月的時候就能發(fā)出這個音節(jié),反正聞欣聽著不大像是字,但也認(rèn)可是在叫自己,咽下嘴里的東西說:“知道啦,mama抱。” 眼見他們母子都吃完,虞萬支騰出時間專門管自己,一口氣吃掉四個饅頭,說:“我洗完碗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