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將至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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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霍叔是封家的司機,封弋是封家的大少爺, 南知一個外人,再怎么也沒有不讓他坐自己家車的道理。 見到封弋,霍叔以為倆人只是因為七三產生的交集,并沒有懷疑什么, 例行公事問:“小少爺, 那你自己的車怎么辦?需要我等會兒來開回去嗎?” 封弋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淡:“不用, 在修著呢?!?/br> 南知一怔, 想起剛才是許昭禮送他來的,不由脫口而出:“你真撞車了?” “什么意思?”封弋瞇了瞇眼睛,“你以為我用這種事兒博你同情?” 南知縮了縮脖子, 不敢說她的確是這么想的。 駕駛座的霍叔倒是緊張起來:“沒大事吧?” 封弋:“沒什么,被追了個尾。” 霍叔松了口氣,將車開出寵物醫(yī)院,電臺里在播情感熱線, 男女主持一搭一檔地聊著關于前任的話題, 襯托得車內越發(fā)安靜。 開了大概一半的路程,南知覺得坐姿不太舒服,挪了一下,但就在那一瞬間,她突感不妙。 仿佛有一股暖流從體內流出。 伴隨著小腹熟悉的漲痛。 南知整個人都繃緊了, 低頭一看手機上的日期, 才想起這幾天確實應該是她生理期。 都怪最近封弋的事情攪得她心神不寧, 她完全忘記了這一茬。 小臉煞白, 南知緊抿著唇,還沒開口,封弋先一步察覺到了她的異常。 他眉頭蹙起,問:“怎么了?” 南知看了眼窗外,并沒有看到商場,而她預測自己目前這情況,可能還需要換褲子,一般便利店也不行。 “這邊有商場嗎?能不能停一下……我……我想去趟洗手間?!?/br> 這顯然不是正常想去洗手間的反應。 封弋打量著她的神色和撫住小腹的動作,秒懂。 他看向霍叔問:“霍叔,這里有商場嗎?” “這邊沒有哎,最近的商場,可能還要開十分鐘。”說著,霍叔看了眼路況,又改了答案,“十分鐘估計到不了,前面有點堵車。” 封弋果斷道:“去麗景天境?!?/br> 尷尬和疼痛,已經讓南知無心去思考,這個麗景天境是什么地方。 但霍叔顯然對這地方很熟悉,熟練的一個掉頭,不到五分鐘就把車停在了一幢樓底下。 封弋脫下身上的黑色外套遞給南知。 南知猶豫幾秒,最終還是屈服于現(xiàn)實,接過后,拿著兩只袖子,系在腹部。 “謝謝?!?/br> 封弋先下了車,繞到她那一側將車門拉開。 見他好像是想抱她,南知立刻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我自己可以走?!?/br> 封弋倒是沒強求,收回手插在兜里。 南知慢吞吞下了車,偷偷回頭看一眼,幸好,沒弄臟座椅。 她暗暗松口氣,又不放心地問:“七三怎么辦?” 封弋轉頭交代道:“霍叔,麻煩把七三送回老宅,然后喂它吃藥?!?/br> 七三:? 這就是有了媳婦忘了娃嗎? 七三沒什么精神,懶洋洋趴在后座,看著倒像是懶得搭理他們這對比本狗還狗的情侶似的。 電梯緩緩上行,空氣中充斥著沉默的因子。 等他熟練開了門,南知環(huán)顧一圈空蕩蕩的客廳,問:“這是……誰家啊?” “我姐以前的房子,借我了。” 南知恍然大悟,想來他搬回老宅之前,是住在這里。 封弋把南知拉到沙發(fā)處坐下,他那件黑色外套,此刻被墊在屁/股底下。 “等我一會兒,我出去買。”說完,高大的身影快步離去。 小區(qū)門口就有便利店。 “?!币宦?,封弋走進店里,沒時間一個貨架一個貨架找,他十分坦然地問收銀的小姑娘:“衛(wèi)生巾在哪兒?” 小姑娘一愣,伸手指向不遠處的角落:“那兒?!?/br> 封弋便徑直朝著目的地而去。 第一次買這種東西,他本以為很簡單,但當面對著不同牌子、不同長度、甚至還有不同香味的衛(wèi)生巾,他也罕見的陷入了選擇恐懼。 “這東西你自己來買不就行了,干嘛非讓我陪?。课乙淮竽腥耍蝗丝粗鄟G臉。” “這有什么好丟臉的?” …… 一對小情侶吵吵鬧鬧地擠到了封弋身邊。 女生一邊罵身邊的男人,一邊很快選中了兩包。 封弋的視線往下一瞥,問那個女生:“請問……這個綿柔和干爽有什么區(qū)別?” 女生一愣,目光對上封弋那張無可挑剔的臉時,心臟不受控地一跳。 她磕磕絆絆地說:“綿、綿柔的可能更柔和一些,干爽的透水率更快,但是有一些女生用著容易過敏,我就是。” “那肚子疼有什么方法緩解嗎?” “肚子疼的話,可以試試喝點熱的紅糖水。”女生秒懂,笑著猜測,“是你女朋友吧?記得這幾天少讓她碰涼水,最重要的,少惹她生氣?!?/br> “謝謝?!狈膺c頭,沒有否認,視線在貨架上認認真真徘徊了一會兒后,拿了一包綿柔的。 一旁的男生見封弋理所應當的樣子,滿臉佩服:“兄弟,你可真是個狼人,一大男人拿著這東西,都不覺得丟臉嗎?” 封弋沒什么表情地睨了他一眼。 舉步離開時,只冷冰冰地丟下一句: “同一地兒出來的,你怎么不覺得自己丟臉?” * 回到家,南知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著,一動未動。 封弋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茶幾上。 南知低頭一看,除了衛(wèi)生巾,他還買了一包紅糖,以及……內/褲。 “洗、洗手間在哪兒?”她仰起頭,神色看著有些脆弱。 封弋指了下不遠處一扇緊閉的木門。 “謝謝。”南知把紅糖拿出來放在茶幾上,而后拎著袋子就鉆進了洗手間。 十分鐘后,洗手間的門被輕緩打開,南知扒著門框,朝外頭喊了一聲:“封弋?!?/br> 封弋走到門口,問:“怎么了?” 南知的臉已經紅透,支支吾吾的:“有沒有褲子……” 封弋意識到她指的應該是外面的褲子,“等著。” 他走進臥室又出來,遞給南知一條運動褲。 “沒穿過?!?/br> 南知又一次道謝,拿著褲子蝸牛似的縮進了殼里。 他的褲子,穿在她身上過長,幸好腰部是有松緊帶的,南知把腰帶扎緊,褲管往上卷了好幾輪,終于算是勉強穿上。 自己牛仔褲上那痕跡著實顯眼,南知打開水龍頭,麻利地把它洗了。 拿著那一團濕噠噠的布料,南知看了眼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只怕一天都晾不干,但她總不能穿著他的褲子回宿舍吧? 要是被人看到傳出去,指不定被傳成什么樣子。 思索了一會兒,她走出洗手間,看著正在幫她泡紅糖水的封弋禮貌問:“這里,有烘干機嗎?” 還真有。 封弋微抬下巴,示意她看向洗手間對面的更衣室,卻又猛然想起:“你洗衣服了?用涼水洗的?” “嗯,怎么了?” “不是說這時候不能碰涼水?” 南知沒想到他還知道這些,笑了笑:“沒這么講究的,我在宿舍經常洗?!?/br> 轉身,她推門而進的一瞬間,不禁被這足有一間單身公寓大小的衣帽間驚到,墻壁是簡單的白色,靠墻放的都是衣柜和鞋柜,中間則是裝著耳環(huán)項鏈等飾品的玻璃柜。 飾品在冷白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奪目的光,一看就價格不菲。 把濕衣服放進烘干機,當它開始運作,南知如釋重負,回到浴室拿起他的外套。 她前前后后地看,果不其然,也臟了,雖然因為是黑色,血跡不太明顯。 南知的臉越發(fā)燒了起來,她把外套裹起,拿著走到封弋面前,抱歉道:“那個……你的外套也臟了,我看外套應該挺貴的,能直接水洗嗎?” “能。”封弋頓了頓,補充,“但是只能用溫水,不能用涼水?!?/br> “???但浴室好像沒有溫水?!?/br> “嗯,欠費了。” “……”南知心道,他都好些天不住這兒了,欠費也正常。 “那我?guī)Щ厮奚嵯窗??!?/br> 封弋沒有拒絕。 見正好他剛買東西拿回來一個袋子,南知把他的外套裝在里面,轉身時,封弋把一杯紅糖水遞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