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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擇川的桌子很干凈,上面空空如也,乍然堆上一堆本子,哪怕向擇川在打游戲,也一下子發現了桌上的異樣。 關了游戲,向擇川伸手拿起自己的本子,懶懶問初念:這是干什么? 你初念一時慌亂,想不到什么理由,咬咬牙冷笑道,你不是不讓別人碰你東西嗎? 向擇川啞然,半晌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他才舔了舔唇角,湊近她耳邊,帶著笑意道:你是我同桌,能是別人嗎? 讀書人的事,能叫偷嗎? 那我的同桌,怎么可能是別人。 初念咬著下唇,清楚地感覺到心顫動了一下。 不用看也知道,他耐心說話的樣子很勾人,輕輕松松就能迷倒一大片小姑娘。 可是他兇起來真的莫名其妙,完全是她無法招架的。 如飲鴆止渴,越是貪戀他的溫柔,越會在他翻臉的時候萬劫不復。 初念深吸一口氣,語氣也變得冷冷的:別這么說,我高攀不起。 習慣了初念一向溫軟的聲音,乍然聽見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向擇川愣是震驚了好幾秒沒有回過神來。 待反應過來,他才不知怎么地感覺到幾分心痛。 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心上鈍鈍地痛,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哪怕被人踩在腳下羞辱的時候,他都沒感到這么的難受。 他究竟是多么的可怕,才能讓好端端一個溫柔的小姑娘被傷成這樣? * 于是一整天,向擇川都表現得十分暴躁,就連陳辰約他吃飯,他都表示沒興趣。 尤其是在看見魏仕棟熱心幫助初念拿作業本發作業本的時候,向擇川尤其暴躁,那低氣壓完全讓人無法靠近。 陳辰舍生取義大義凜然地湊上去:川哥,跟初念吵架了? 向擇川懶得說話,抬手就是一本英語書砸過去,沒砸字典已經是看在陳辰面子上了。 陳辰靈活地閃開,把英語書恭恭敬敬地奉還,再一次冒死湊上去:川哥,這時候就是兄弟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兄弟有經驗,什么都能幫你解決。 向擇川抬頭看他一眼,冷冷道:我很兇? 陳辰手一抖,把那本英語書再次掉到了地上,干笑了兩聲。 您這滿臉寫著離我遠點幾個大字,簡直不能再兇惡了好嗎?好看有什么用,好看到人家都不敢靠近你三尺遠,跟季景延那個閻羅王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好嗎! 呵呵,川哥不兇,就是溫和到我不敢靠近而已。陳辰再一次撿起書,緩緩說道,川哥,您有一種氣質,特別明顯。 什么氣質? 陰曹地府的氣質。陳辰冒死說完,連忙補上一句,是那種看你一眼就以為自己即將進入陰曹地府的氣質,我是說現在。 是嗎?向擇川勾唇笑了笑,桃花眼眼尾微微勾起,現在呢? 笑起來的少年一改之前的冷峻,像是春風解凍了的十里桃花林,風流多情,眼角眉梢都牢牢吸引著人的目光。 好,特別好!陳辰一時間看呆,反應過來連忙鼓掌,保持這種狀態,溫柔善良,初念肯定就覺得你好了。 向擇川揉揉頭發,幾分煩躁:老子就永遠這么笑? 我是說必要,必要時刻。陳辰循循善誘,您一下子溫柔一下子兇惡的,我們看慣了,人家可是嬌滴滴的女孩子,哪里見過變臉這么快的?怎么著也要讓人家有點安全感啊。 成。向擇川勾了勾唇角。 * 于是初念下午再一次把一大摞作業本從數學辦公室搬到教室的時候,意外地遇到了她的塑料同桌本桌。 向擇川懶洋洋地笑著,倚靠在柱子上,沖她伸出手來:我幫你? 不用吧初念有些不習慣,四處看了看,沒看見魏仕棟。 別找了,班長大人在忙著做別的呢。向擇川懶懶散散的,沖初念勾了勾唇角,我就這么可怕? 沒,沒有初念心虛地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向擇川輕嘆一口氣,從她懷里接過作業本,俯身看著她,無奈道:嚇到你了? 沒,沒有初念勉強說道,小步往前走著,不知道為什么卻越來越委屈。 小孩子之所以哭,是因為知道有人會哄著。 向擇川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忽然道:初念,你等一下,就站這兒,別動。 說著,特意低著頭盯著她的眼睛,直到確信她不會偷偷溜走之后,向擇川才松了一口氣,三兩步沒了蹤影。 初念就站在走廊的柱子旁邊,耳邊縈繞著向擇川那身無奈的輕嘆,看著旁邊三三兩兩的同學自顧自走過,心里慢慢泛起了一陣隱秘的歡喜。 仿佛是等待一場約會。 并沒有等很久,幾乎是轉眼之間,向擇川就回來了。 初念瞅著他空空的雙手,托腮問他:作業呢? 發了。 你可速度真快,連跑帶發的才過了一分鐘。初念話里帶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