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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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符水的解藥呢?”許道士一見到林繁,大叫起來。 上下打量了許道士兩眼,林繁搖了搖頭。 讓符靈把許道士弄暈,一是不讓他開口,避免和馬貴對質(zhì),jian細(xì)同道,本就是編出來的,真對質(zhì)了,肯定出一堆漏洞。 第二,也是給許道士壓力。 莫名失去幾天記憶,許道士會有一些猜測,林繁只要再嚇唬嚇唬,應(yīng)該能有成效。 沒想到,林繁還沒開口嚇,許道士自己把自己嚇得不清。 許道士將林繁的搖頭,看作拒絕交出解藥,他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早與你說過,符水進(jìn)了你的肚子,能讓你聽話,國師救不了你,這不就又回來這兒了嗎?”林繁笑了笑,很是隨意,“這回是傻了,無知無覺,跟丟魂了一樣,下一次是什么樣,不好說。” 許道士一個寒顫。 這次是符人,下一次,若是血偶,他還有命? 不,不對,符水若無解藥,本就沒命,區(qū)別是死得痛不痛快。 一刀子下去,十八年后一條好漢,還是流干了血,永世不得超生…… 林繁觀察著他的神情,淡淡道:“一個傻子,對我也沒什么用處。” 第149章 困局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落在許道士的耳朵里,一下子動聽了起來。 “是是是,”他連忙附和,“傻子不能給赤衣衛(wèi)供詞,貧道卻能,貧道如今清醒著,一定有問必答。” 他合作些,讓林繁多得些利益,興許,林繁會愿意給他一個痛快。 外頭,馮靖稟道:“甘侍郎來了。” 聽說許道士醒了,三司陸續(xù)來人。 甘侍郎最先到,與林繁拱了拱手,看了眼地上癱坐著的許道士,問:“國公爺已經(jīng)問上了?” “談不上問話,”林繁笑道,“我就告訴他,二進(jìn)宮了,哪怕國師再把他提回去,我也能讓他三進(jìn)宮。不如今兒配合些,有什么交代了就是了,也省得大伙兒都麻煩。” 甘侍郎聞言,哈哈笑了笑。 審問嘛,最要緊的,是占據(jù)上風(fēng)。 尤其是心理上的。 讓被審的對象明白自己無路可退,確實能省不少事。 很快,所有人都到了。 林繁這才問許道士:“國師把你領(lǐng)回去,你就在那兒吃酒歇覺,酩酊大醉?” 許道士白著臉,沒有否認(rèn)。 “你這細(xì)作,做得可真有意思。”林繁哼笑。 許道士依舊沒有辯駁。 上一回就被打成“jian細(xì)”了,一回生兩回熟。 “同是西涼jian細(xì)的馬貴,你知道吧?”林繁繼續(xù)問,“他說你靠著國師庇護(hù)脫身,卻把他供出來。” 許道士這時道:“貧道沒有供出他。” 他連馬貴是誰都不知道! 不過,既然是配合赤衣衛(wèi),他當(dāng)然只能說一半,藏一半。 當(dāng)然,赤衣衛(wèi)的重心并不在馬貴身上,而在鄧國師。 鄧國師讓他出手試探秦家那丫頭,那么,今時今日,別人以他為切入口,順藤摸鄧國師,也在情理之中。 腦海里閃現(xiàn)過各種血偶的模樣,許道士默念著“死道友,也死貧道,但貧道需得死得痛快”,以一個jian細(xì)的身份,把鄧國師賣了個精光。 “聽說大周有一位道士很得皇帝寵信,便由貧道來接近他。” “貧道取得了國師的信任,借此知曉了許多宮中事情,再送回西涼。” “上次對永寧侯府動手,是貧道與國師一拍即合,國師想探一探秦家那修道的小丫頭的底。小丫頭厲不厲害,貧道不知道,貧道自己是只三腳貓,被國師那靠不住的定身符給坑了,才會露餡。早知道國師根本沒有幾分道行,貧道絕對不會冒險行事,暴露身份。” “國師知不知道貧道是jian細(xì)?這貧道怎么曉得,你們得去問國師,看他是裝傻裝不知,還是眼瞎沒看穿。” “貧道不是什么好東西,鄧國師難道是好的?你們對貧道吹鼻子瞪眼做什么?寵信鄧國師的,是你們的皇帝!” “國師與皇帝身邊那太監(jiān)狼狽為jian,他還在煉丹,貧道不知道他煉了什么,但他那點能耐,也煉不出什么好東西!” 為了讓血偶的恐懼從腦海里消失,許道士拼勁了全力,越說越快。 右都御使氣得要打他,被林繁攔住了,只能忿忿作罷。 林繁讓馮靖把鄧國師帶下去,與幾位大人商議了一番。 “彈劾鄧國師,”右都御使道,“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我看難,”甘侍郎說,“jian細(xì)的口供,能信多少,也不好說,鄧國師借此為由……” 林繁笑道:“不管有沒有效果,如實報上去。” “也對。” 林繁理了折子,送到御書房。 這兩天,皇上一直憋得慌,見了這么一份供詞,郁結(jié)在心口的火氣又蹭蹭往上竄。 “念之,”皇上問,“你怎么看?” “臣抓jian細(xì),jian細(xì)、尤其是馬貴那邊送去西涼的消息,對我們影響極大,各處儲糧、布兵都要調(diào)度,”林繁道,“至于國師,臣不知道他煉什么丹,也不知道許道士是不是信口雌黃,jian細(xì)一個,說什么假話都不奇怪。” 皇上睨了林繁一眼,而后,示意他退下。 林繁并不多言,離開御書房。 事實上,丹藥之事,他已經(jīng)聽說了,他也知道皇上為此罵了鄧國師。 只是,這一番布局,從一開始,他和永寧侯的重心就不在宮里。 從引導(dǎo)黃太師拋出一枚棄子,步步推進(jìn)至邊關(guān),讓他們能夠走出“困在京中,手下無兵”的困局,才是他們的目標(biāo)。 鄧國師如何,順妃如何,只是順帶著,而非首要目標(biāo)。 誠然,成年人都是貪心的,這也要,那也要,恨不能一波賺個盆滿缽滿。 可現(xiàn)實狀況,最見不得貪心之人。 他們必須抓大、放小。 不過,林繁眼中需得先放下的小事,此時此刻,占據(jù)了皇上的心神。 傍晚時,皇上疲憊地從奏章中抬起頭來,慈寧宮的人就在外頭候著了。 皇太后有請。 晚膳,干脆擺在了慈寧宮。 皇上一進(jìn)去,就見太后的神色不太對。 “一個細(xì)作,能在手下好吃好喝,”皇太后問,“鄧國師當(dāng)真毫不知情嗎?” 皇上一愣。 “煉丹藥給后宮嬪妃,他這是在害人!”皇太后又道,“哀家就這么說吧,順妃當(dāng)年懷啟兒并不困難,為何那之后明明盛寵多年卻不再有孕,是不是那丹藥,對女子生育有礙? 從年紀(jì)上算,啟兒往下,皇上早夭了兩個女兒,只宛平還康健些,再之后,逞兒比啟兒小了這么多,也就近三五年,才漸漸有嬪妃懷孕。 是不是順妃常年用藥,影響到了皇上?” 皇上沉下了臉。 子嗣不順,他自己知道,怪不著丹藥。 畢竟,誰能比趙源身體差? 皇后生趙源時,宮里都沒有鄧國師這號人。 至于早夭,亦是養(yǎng)孩子常有的,若要責(zé)怪,按理是該怪他這個當(dāng)?shù)摹?/br> 母后作為他的母親,下意識為他開脫,怪到別人頭上,人之常情。 皇上掃了一眼左右,他生氣的是,誰把細(xì)作、丹藥之事,傳到了太后耳朵里! “皇上不用管哀家如何知道,”皇太后看穿了他的心思,“哀家只問皇上,如何處置!” 皇上問:“母后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個妖道,必須要處置!”皇太后沉聲道。 第150章 回答 慈寧宮中的氣氛,隨著這么幾句母子爭執(zhí),呈現(xiàn)出了劍拔弩張。 近前伺候的宮女嬤嬤,早就都退出去了。 只余母子兩人,面對此刻的問題。 皇上坐在羅漢床上,下意識地,抬起手,扯了扯領(lǐng)口。 皇太后的要求,讓他有一股窒息般的感覺,很不舒服。 沒有回應(yīng)皇太后的話,皇上緊抿著唇角,眼前的母后,讓他覺得陌生。 在他的眼中,母后說話做事,極其溫和與舒緩。 皇太后最喜歡說的話,是“循序漸進(jìn)”。 可這不意味著皇太后脾氣軟。 她行事其實很有力,以她的方式,柔中帶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