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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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使,”劉大人尷尬極了,“我若沒有記錯,當時他借的是忠勤伯府老三的名頭。” 林繁挑了挑眉。 翁柯? 順妃娘娘的三哥? 劉大人苦哈哈道:“事關(guān)皇親,指揮使之后少不得去一趟翁家。” 林繁似笑非笑看著劉大人。 劉大人的建議,看著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但林繁也能理解。 京兆衙門以及劉獻安本人,要對勛貴甚至國戚們下手,實在是提不動那刀子。 而赤衣衛(wèi)的存在,本來就是緩解各個衙門在這些棘手事情上的處境。 添上林繁自身超一品的國公爵位,才能在大小事情里大刀闊斧,砍誰誰痛。 “劉大人不提,我也會去,”林繁緩緩道,“既是借了名頭,總得聽聽翁老爺自己是個什么說法,辦案嘛,沒有不讓人開口的理。” 劉獻安連聲附和。 書房里,馬貴和李師爺亦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到來。 馬貴急匆匆出來:“劉大人,我們米莊做事很規(guī)矩,您叫我來,我就來了,我只是沒弄明白……” “規(guī)矩?”林繁打斷了馬貴的話,樂道,“馬家米莊的規(guī)矩,就是衙門執(zhí)腰牌上門查,伙計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馬貴呆在了原地。 他也是進了衙門才品出些味兒來的。 說是各家鋪子新年審查,來辦手續(xù)的只有他一人,衙門里安安靜靜。 馬貴就琢磨,是不是好處沒塞到位,才尋他麻煩,偏那師爺說什么都不肯收。 沒想到,調(diào)他離開后,還圍了鋪子…… 馬貴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林繁與劉獻安,估計是嫌紅封小了,這些當官的,要咬他一口狠的。 第139章 愛卿不要沖動 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馬貴顫聲道:“動手?一定是誤會、誤會! 我們米莊的伙計都是年輕人,又都是賣力氣的,性子急,不懂規(guī)矩,他們沖撞了官爺們,我替他們賠不是。 可是,為何要上門查? 我做買賣,真材實料、價錢公道,與左右鄰居沒有矛盾,每年按時按量交賦稅。 劉大人,您得給我個說法。 我雖是米莊東家,但我也得給貴人交代。” 一番話,軟硬都說了。 “貴人?”林繁反問,“翁柯?你給他整這么些事兒,他敢保你,他巴不得撕了你吧?馬貴,交代交代,你們伙計那捆繩子的手法,都跟誰學(xué)來的?” 這個問題,如五雷轟頂一般。 馬貴被林繁的話震得發(fā)懵,半晌,他的眼皮動了動。 此時此刻,他才仔仔細細看著林繁。 年輕,敢直呼“翁柯”大名,一身紅衣…… 馬貴兩眼一黑,一口氣梗在了嗓子眼里。 他怎么這么蠢啊! 買賣做久了,真就忘了自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被叫來衙門里,他竟然還琢磨著是好處沒有給夠,原來、原來…… 他不是被京兆衙門盯上,而是被赤衣衛(wèi)盯上了。 “捆繩子的手法,”馬貴吞了口唾沫,“大人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西涼馬賊的那一套,真當京里無人認得了?”林繁問。 馬貴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疏忽了。 京城離西涼太遠了,他又只做普通商戶生意,一般的老百姓,哪會有這樣的見識,因此這幾年一帆風順,從未出過岔子。 沒想到,真被人認出來了…… 人抓起來了,后續(xù)審問,陸續(xù)進行。 林繁簡單備了折子,送到了御書房。 皇上打開看完,臉色難堪極了:“馬賊出身?在京中潛伏幾年,還不知道賣了多少消息出去!” 馬賊,只認銀子。 無論西涼還是南蜀,亦或是其他周邊勢力,只要給錢,馬賊沒有什么不能賣的。 能讓馬賊做這種表里不一的營生,不知哪一方給了大把銀子。 “此次能抓到他們,確有運氣在內(nèi),”林繁拱了拱手,“天佑大周,讓臣能偶然發(fā)現(xiàn)。 表面是米莊生意,但貨物大量出入城門,馬貴多做了幾年生意,若有心與一些守備混熟了,他不懷好意暗悄悄運送些要命的東西,也能做到。 借此機會,臣想多查一查,還有忠勤伯府那兒,得去問一聲。” 皇上盯著眼前的折子。 “查,給朕好好查!”皇上道,“至于翁柯,讓他滾來見朕!” 徐公公聞言,趕緊去安排。 皇上沒有讓林繁走,問了不少抓jian細的細節(jié)。 聽說是那夜與黃逸一塊去買粥,碰見看到米莊送貨、發(fā)現(xiàn)了端倪,皇上又忙把當值的黃逸叫來了。 黃逸一五一十答了。 來龍去脈,與林繁說的都能對上。 皇上摸著胡子,點了點頭。 確實是機緣巧合,也確實是天佑大周。 把jian細安插進京城,簡直是在他的枕頭邊放了一把刀! 與外賊相比…… 皇上看了眼林繁。 皇太后那日的回復(fù),他已經(jīng)收到了。 當時很生氣,現(xiàn)在顧不上了。 對jian細的憤怒與擔心,讓他暫時把與林繁的“內(nèi)部矛盾”放到了腦后。 別管林繁知道多少,林家、秦家又想怎么樣,他現(xiàn)在,需要林繁替他把jian細抓個干干凈凈! 等了會兒,翁柯還沒到,外頭通傳,永寧侯先來了。 秦胤大步入內(nèi),與皇上行禮:“臣聽說,西涼在京中塞了jian細。” 皇上皺眉:“你消息倒是靈。” “赤衣衛(wèi)抓了那么多人回來,還有好些米袋子,千步廊里坐著的,只要沒聾沒瞎,都聽說了,”秦胤道,“皇上,西涼人居心不良啊! 邊關(guān)上,他們小打小鬧,看著是難成氣候,但是,私下把手伸到了京城,肯定想搞事情。 做的還是糧食生意,萬一他賣毒米出去,豈不是壞了?” 聞言,皇上不由沉思。 林繁也在思考。 讓黃太師扔棋子出來,是他與老侯爺?shù)挠媱潯?/br> 可扔出來的是哪顆,他們事先不知情。 不過,既然是故意扔出來作棄子,給林繁抓的,就絕對不會難查。 若是扔顆迷霧重重的棋子出來,光是抽絲剝繭,就要花費許多時間的,不符合黃太師磨煉年輕官員,敲打鄧國師,以外部敵情化解內(nèi)部矛盾、給皇上與徐太傅搭一個臺階的需求。 馬貴手下的伙計,沖動且好斗,被黃太師挑中了。 今兒把米莊端了后,林繁沒有尋著機會與老侯爺商議。 老侯爺趕來,目的是火上澆油。 那么…… “毒米……”林繁看向皇上,“老侯爺這么一說,倒是…… 那馬貴的鋪子,不止京城有,其他州府還有十幾家,有些在當?shù)厣鈽O好。 幾年買賣做下來,沒有人會懷疑他,一旦他用上毒米。 只那平江樓,太師喜歡,京中不少勛貴子弟亦常去,聽說還有一些老大人,會讓下人去買。 毒粥入肚,倒下的是無數(shù)官員與他們的家眷。 其他與馬貴做生意的鋪子,他們的客人也得遭殃,從勛貴到百姓,誰都可能中毒。” 幾句話,讓皇上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永寧侯更是漲紅了老臉,拱手請命:“皇上,臣請帶兵,進攻西涼,不能讓他們這么囂張!” 皇上沒有回答,視線在秦胤與林繁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 似有不尋常,又似很尋常。 畢竟,秦胤一直都是這么個火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