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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馬賊皆是一臉兇相,可面上不知怎么回事,都和那老黑子一樣,青一塊紫一塊的。讓人瞧著想笑又不敢笑。 可是有一人卻笑了,聲音輕輕的,卻準確落在所有人耳朵里。老黑子立馬變了臉色,彎刀一橫,怒道:“哪個王八羔子敢笑老子,給老子站出來!” 一個清冷平靜地聲音自最末尾的那匹駱駝上傳來:“抱歉,我腿腳不便,只怕要請你過來了。” 第34章 青年清瘦的身體裹在寬大的披風里,一雙平靜幽深的眼直直望著他們,仿佛在看一群螻蟻。老黑子的眼神掃過披風下露出的一只假腿,嗤笑道:“一個瘸子還敢跟老子這樣講話,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說著,便指著那人同身邊的同伴哈哈大笑,極盡嘲諷。 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一聲輕輕的嘆息。老黑子還沒看清發生了什么,他身邊的同伴已指著他的手指驚惶地叫道:“大哥……你……你的手……” 老黑子低頭一看,只見自己指著那人的手已被人齊腕砍下,傷口平整得仿佛它本就該長這樣一般。頓時一聲嚎叫,左手奪過手下的刀,朝那人沖了過去。 這一次,老黑子終于看到他出手了,可還沒看明白,就什么也瞧不見了。那人將手中的刀輕輕擦干凈,露出透明的刀鋒與緋色的刀身,這是一把極美的刀,正如它的名字——紅袖刀。 張一元此時已不知該作何表情,他當初待這個是上路不過是出于好心,沒成想這竟然是位絕世高手。 蘇夢枕收回刀,瞥了眼失去頭領的那些馬賊,淡淡道:“前些日子,你們可有見過一個帶著只猴子去往中原的姑娘。” 那幾個馬賊齊齊變色,失聲道:“你們是一伙的!” 見蘇夢枕面色冰寒,那幾人忙擺手道:“我們可沒有為難她,不僅如此,她還打了我們一頓,連我們的錢財都搜刮走了……” 張一元心想:難怪老黑子連江湖道義都不講了,合著是在別人那受了氣,丟了東西,想在他們這些人身上再找回來。 蘇夢枕聽到那人消息,知她沒有受欺負,心中擔憂稍緩。瞧了眼那幾個拼命求饒的馬賊,他不禁搖搖頭,那丫頭……還是太心軟了。 商隊繼續往關內方向去了,只剩下一地尸體在烈日下暴曬。忽然,天邊起了陣風,漫天黃沙頃刻間就將方才發生的一切掩埋。 阿嚏!阿嚏! 阿眉坐在馬上連打了幾個噴嚏,嚇得乖乖差點沒從她肩膀上摔下去。小家伙心有余悸地爬下去,緊緊抓住馬鞍一角,疑惑地回頭望她。 “說不定是誰在念叨我……”阿眉揉了揉鼻子,有些悵然地道。大概太久沒有這般一個人,她竟不太習慣,總覺得似乎少了什么似的。 忽然,聽得一陣馬蹄聲響,阿眉忙打馬避開,隔著重重樹影,阿眉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當初在武當山下傷了俞岱巖的那幾人。 在前頭抱著個五六歲模樣孩子的正是鶴筆翁,他身后跟著幾個中年大漢,看上去都是武學上的好手。 這樣一群人急匆匆往東北方向奔去,不知又有什么陰謀。阿眉輕輕撫過乖乖毛茸茸的腦袋,眼神漸漸鋒利起來。 “小娃娃,你義父金毛獅王謝遜到底在何處?”鶴筆翁將手里的雞腿放在張無忌眼前晃了晃,不懷好意地笑道,“你要是告訴我,這個雞腿可就是你的了。” 張無忌自從落在他們手里,可謂吃盡了苦頭,打罵威逼已是家常便飯,最近這幾人又開始用餓肚子來折磨他了。 望著眼前烤得金黃焦脆,還知啦知啦冒油的雞腿,張無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隨即想到這些壞人就是想用這樣的方法逼自己說出義父的下落,立馬在自己舌尖咬了一下,讓疼痛壓過腹中鑼鼓喧囂的饑餓。 “我不餓,我是絕對不會出賣義父的。你們這些壞人,誰都別想從我這里知道義父的消息。” 鶴筆翁面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他抓到這小子已經大半月,卻未能從他身上得到半點消息,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當下,他將雞腿扔在地上,提起張無忌的衣領狠狠扇了他幾個耳光。張無忌雖從小與義父習武,可到底是五六歲的孩子,哪里受得住這樣的掌力。頓時,一張俊秀的臉蛋紅腫得如豬頭一般。 這張無忌年紀雖小,卻也硬氣,不僅一聲不吭,不喊疼不求饒,甚至趁鶴筆翁不注意,還狠狠咬了他一口。 那一口幾乎用盡了他所有力氣,咬得鶴筆翁忙將他往往地上砸去。眼見張無忌的小腦袋瓜就要碎在青石板上,一只手從底下抄出,穩穩接住了張無忌。 鶴筆翁氣急敗壞地捂著流血的手掌,目光陰沉地盯著突然出手的中年人,怒道:“苦頭陀,你什么意思?” 那人一臉刀疤,身材健碩,將張無忌放下后并沒有開口,而是張開嘴啊啊叫了兩聲,手上比這復雜的動作。 “苦大師是說,這小子還不能死,我們還要用他來威脅張翠山和殷素素。”一旁看了許久熱鬧的枯瘦老者幫著翻譯道。 苦頭陀點點頭,面上因為縱橫交錯的刀疤而瞧不出表情。鶴筆翁從怒氣中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若是沒問出謝遜下落就將人弄死了,定會壞了王爺大事。 好在這苦頭陀攔下了自己,才不至于讓事情變得太遭。鶴筆翁端起了笑容,客氣道:“多謝苦大師提醒,這小子嘴太硬,把我給氣糊涂。等問出謝遜的下落,我再收拾他不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