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了下方可以看清以外，四周的墻壁卻依然是一片黑暗。

    文森特曾試著對著墻壁發(fā)出光球術(shù)，然而足以照亮一切黑暗的光球術(shù)卻像是被墻壁所吞沒一樣，甚至未能發(fā)出它該有的效果便悄然無聲了。

    既然現(xiàn)在似乎沒有別的方法了，就只能到最底部去看看到底有什么。

    “呵呵……”凱撒萊恩握著文森特，不知為何忽然笑了起來。

    文森特揚了揚眉，偏頭看著自己身旁的凱撒萊恩，詢問道：“怎么了，忽然笑起來。”

    “沒什么，只是現(xiàn)在這樣，好像回到了在那個雨夜，我敲開你的法師塔。我也是通過了這樣漫長的墜落，然后掉在了你的面前。”凱撒萊恩看著文森特的黑瞳，在這樣柔和得如同月色的銀色光輝下，他的冰藍色眼睛也融化了曾經(jīng)的銳利，變成了如同大海的波濤一樣的包容廣闊。

    “啊……那個啊。”文森特忍不住舔了舔唇，想著該回復(fù)些什么。

    凱撒萊恩大概也是有感而發(fā)，他握緊文森特的手，繼續(xù)輕聲說道：“在我掉到你面前，抬頭看到你的那一瞬，我就在想，怎么會有人這么適合黑色。只是一眼而已，我的視線和注意力就全部黏在你的身上，怎么都拔不下來了。”

    “嗯？”文森特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該說謝謝嗎？”

    凱撒萊恩也笑了起來，他凝視著文森特，聲音帶著懷念：“那個時候的我看上去肯定又狼狽又傻氣？明明知道自己打不過你，還在袖子里藏著匕首。”

    “不會，畢竟可以理解。”文森特應(yīng)了一聲，“那個時候我的名聲大概很難聽，你這么戒備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文森特，我并不懷念那個時候。”凱撒萊恩彎曲手指，將文森特的手掌抓得更緊了，“那個時候的我弱小年幼、心高氣傲，而且總是作出幼稚的事情。我每天都想要快點長大，每天都想要變得更強，目的性和功利心都強極了。文森特你大概也感受到了，所以才想著要疏遠我？”

    這大概就是自作自受。

    凱撒萊恩苦笑著嘆息道。

    “但我很感激，那個時候是我被選中了。讓我可以來到你的法師塔，讓我有機會遇見你。而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長得足夠強大，也擁有足夠的力量了，我應(yīng)該擁有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了？”

    文森特還未來得及答話，一個陌生的聲音興致勃勃地地響了起來：“真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我的地底迷宮談情說愛的。”

    在不屬于彼此的聲音響起來時，文森特和凱撒萊恩面色都一凜，方才緩和輕松的氣氛頓時消散，純黑色和冰藍色的眼瞳動作一致地看向聲音發(fā)出的地方。

    ——而一名笑瞇瞇翹著二郎腿的天使，正托著下巴看著文森特和凱撒萊恩。

    之所以將他稱之為天使，是因為不管是他背后張開的潔白羽翼，還是那純金的頭發(fā)和碧綠的眼睛，都昭顯了他的真實身份。

    但是文森特和凱撒萊恩下墜的驅(qū)使并未緩解，而這名忽然出現(xiàn)的天使卻一直保持著和他們相對靜止的狀態(tài)。

    這個明明該是慈悲而寬厚的天使，那張俊美的臉上寫滿了‘繼續(xù)啊’‘快給我繼續(xù)啊’‘我想聽后續(xù)’這種破壞氣質(zhì)的八卦表情。

    文森特眼睛一凜，將凱撒萊恩往自己的身后推去：“閣下便是這座地底迷宮的主人嗎？”

    “嗯，我是哦。”天使干脆地應(yīng)下了，他改變了另一個姿勢，身體是如同珍珠一樣的半透明。

    “不過這不重要啦，能夠發(fā)現(xiàn)我這一層的小秘密，你們已經(jīng)夠格得到這座地底迷宮了——只要通過最后的考驗哦。”天使擺擺手，他看著依然被包裹在堅實嚴密風(fēng)層之中的文森特和凱撒萊恩，露出了絕對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天使臉上的惡劣笑容。

    “選擇，過去和未來——你們要選擇哪一個？”

    ☆、第71章 咸魚的第七十一天

    “選擇, 過去和未來——你們要選擇哪一個？”

    眼前的天使在說這句話時，表情是高高在上的俯視。

    直到此時, 這名仿若鄰家少年一樣笑得可愛的天使才讓人有了‘果然是天使’的實感。

    “……”文森特沒有回答, 他皺緊了眉頭，大腦迅速地運轉(zhuǎn)著。

    這名天使所說的話證實了文森特的猜想是正確的，這的確是一座傳承的地底迷宮。

    但正如這座地底迷宮處處出人意料的手筆，文森特也是第一次在地底迷宮見到其主人的殘像。

    凱撒萊恩也沒有回答，作為文森特傾注了心血教導(dǎo)出來的弟子, 他亦是知曉在面對這種明顯未知的生物發(fā)出的詢問時，最好不要應(yīng)答。

    “不回答嗎？”沒有等到文森特和凱撒萊恩的回復(fù)，天使卻毫不在意, 他臉上掛著的笑容愈發(fā)的惡劣了：“那就我來幫你們選擇好了。”

    “選擇了這個, 有什么意義？”文森特護著凱撒萊恩往后退去，他看著這名已經(jīng)張開了翅膀的天使, 臉龐滑落下冷汗。

    “就算你想用魔法攻擊我，也沒有用的。”天使好心地告訴文森特，“想必你也看出來了，現(xiàn)在在這里的我，不過是一個殘像而已, 魔法對我沒有用的。不過你還真有意思，身上帶著的印記……哈哈, 原來如此, 看樣子你們會給我獻上很有意思的劇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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