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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看了一眼墳地, 果然這土都是翻新過的,還有草芽微微開始冒尖。 “這就奇怪了, 眼下離清明尚遠,沒理由半年都不到就給一座新墳翻新吧……莫不是……” 展昭直起身,扛過自己的鐵鎬說道:“挖開看看就知道了。” “這……”白玉堂有些為難,畢竟挖墳開棺不是什么光彩事,不然展昭也不會悄摸摸帶著他大晚上的來人墳地,更何況,他一個從小到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是真沒干過這埋汰事,結果他還在做思想斗爭,一旁展昭已經對著墳墓雙手合十又是鞠躬又是道歉:“魏夫人對不住啊,今兒個我們要挖您的墳,打擾您清凈了,但是這也是為了查出真兇,希望您在天之靈莫要見怪,將來查明真相,定是要記上您一功!” 話落,展昭便饒到墳墓后面,開始挖起了土,挖了幾下后見白玉堂不動,還招呼他道:“耗子,別不好意思,我跟老人家打過招呼了,快,搭把手,好歹老鼠打洞挖得快!” 白玉堂:“……” 算了,為了貓,啥事不行?于是白玉堂放棄掙扎加入了展昭一起埋頭苦挖。 兩人挖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棺材已經全露出來了,白玉堂扶著鐵鎬問道:“貓兒,要開棺嗎?” 展昭繞著棺材走了一圈,又仔仔細細得檢查了一下棺材的封口,見所有的封棺的釘子都完完整整,沒有被撬開再二次釘釘的跡象,不僅疑惑道:“這棺材居然沒有開封過?難道我的猜測不對?” “該不會真的只是翻新一下土吧?” 展昭不說話,跳進墳坑里剛準備再檢查一番,忽然他抬頭道:“耗子,這棺材下面的泥也被動過,我一腳踩下去居然是松動的!有問題的不是棺材,而是棺材下面!” “這……你意思是棺材下面有東西?” 展昭點頭道:“來,幫忙把棺材抬上去?!?/br> 白玉堂看了看自己的臟手,嘆了一口氣,義無反顧得跳了下去幫展昭抬棺,兩人合力將棺材抬起放在一旁,展昭用鐵鎬在坑里鏟了鏟,居然真的被他發現了埋在棺材底下的一個木頭箱子! 這木頭箱子就是尋常百姓家里放衣服棉被用的普通箱子,箱蓋上一層銅皮插銷甚至都沒有落鎖,兩人將木箱搬了出來,展昭剛要打開,白玉堂阻止道:“貓兒,你沒聞到這箱子里有一股臭味散出來嗎?開箱之前先用面巾蒙上口鼻。” 展昭很聽話得將面巾蒙上,見白玉堂也已經蒙好后,他微一點頭,打開插銷,慢慢打開了箱子的蓋子。 一股子濃烈的腐臭味一下子從打開的箱子里溢散而出,熏得兩人都有些發昏,展昭好不容易適應了一會,朝箱子里望去,饒是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一下子被箱子里的東西怔住了。 一旁的白玉堂見狀,強忍著味道探頭一看,瞬間就扭過頭去犯起了惡心,他急忙站起身走了幾步遠離箱子,扶著一旁的樹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但一想起箱子里的東西又忍不住一陣惡心。 展昭到底是在開封府當差,見慣了這類東西,適應了之后他開始檢查起來,全程白玉堂都躲得遠遠的,直到展昭完全檢查完畢關上了木箱的蓋子。 蓋上之后,展昭半蹲在箱子面前,有些發愣。 白玉堂拉下面巾,努力吸了幾口氣,擔心道:“貓兒,你沒事吧?” 展昭回過神,看了一眼白玉堂道:“沒事,這里面的尸塊有段時間了,血水滲漏,刺鼻難聞也是正常?!?/br> 箱子蓋上后,周圍的空氣終于沒那么令人難受了,白玉堂走到展昭身旁,問道:“我剛才只瞧了一眼,看上去應該是人的四肢,會不會是魏全的呢?” 展昭道:“從體型和時間來看,應該就是魏全被砍去的四肢軀干,但是,疑點很多?!?/br> “疑點?” “其一,魏全的四肢為何會被埋在此處?墳村的六爺跟我說過,他在村口發現魏全的時候,魏全就已經沒了四肢被丟棄在那了,既然如此,那這尸塊又作何解釋?” 白玉堂想了想道:“李大人曾說,在斷崖邊發現過血跡,會不會,墳村的人去斷崖那找到了魏全的斷肢?然后回來便埋了?” “若真是如此,那大可直接掩埋,為何要特意埋到魏夫人的棺材下呢?” “嗯,這確實奇怪?!?/br> 展昭繼續道:“其二,這斷肢上遍布割傷,四肢被割得體無完膚!從傷口的形狀來看,應該是被類似匕首的短刃切割造成。公孫先生曾經教過我通過看傷口的肌理有沒有收縮,來辨認生前傷或死后傷,若是生前造成的傷口,那傷口周圍的皮rou會有收縮;若是死后造成的傷口,皮rou便不會收縮。這魏全雖然未死,但如若這些傷口是在他四肢被砍下后造成的,也是不會收縮的,可那斷肢上的傷口皮rou分明都是有收縮的,也就是說,他其實是四肢健全的時候就被割了千百道的傷口!” “千百道?這不等于活剮了他嗎?什么人竟然殘忍至此?!這個兇手到底跟魏全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闭拐杨D了頓,“兇手不止一個人,那些割傷深淺不一,有的深可見骨有的輕如抓痕,而且,從造成的傷口來看,不論每道傷口的下力點,還是手握兇器的方式都完全不同,我認為,這絕對不是一個人所為!甚至有可能,數十人以上……這也是現下的第三個疑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