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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點頭,又摸著下巴轉身讓人帶他去后院看發現死者軀干的那口井,留公孫在外面大堂,白玉堂也跟著進去,一進去他就后悔了,倒不是說看見尸體有多可怖,而是他素來有潔癖,要不是為了展昭他絕對在這里待不下去,原先在大堂看到那些東西就已經覺得很不舒服了,但死者的血集中在藥柜上,起碼還讓他有個下腳的地,可后院里又是另一番場景,滿地干涸的血跡啊,把整個地面都染紅了,井口上,井壁上,都是已經干了的血跡,井旁還放著用白布罩起的尸身,應該就是那些伙計們說的店老板的軀干了…… “你們店老板有跟什么人結怨?”展昭看著那些血跡,皺眉道:“會把人尸體這么對待的,是有多深仇大恨?” “我我……我們老板平時待人都客客氣氣的,街坊鄰居也都相處融洽,仇家什么的,更是不可能有的!” 展昭咂咂嘴,沒說什么。 不過印象中這杜嵐杜老板的確是沒什么風言,老實巴交一人,平時不注意還挺容易讓人忽略。 一番勘察后,尸體被收集完全并運送回了開封府等待公孫策的進一步檢查。展昭依然留在藥店里,摸著下巴,盯著那血淋淋的藥斗看。 白玉堂站在一旁,盯著展昭看。 隔了一會,展昭忽然后退了幾步,差點沒撞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白玉堂。白玉堂趁機摟了摟那貓的腰,問了句:“怎么了?” 展昭一下皺起眉來,隨后有些納悶得說了句:“總覺得有些眼熟,但就是說不上來的感覺。” “什么眼熟?” 展昭指了指藥斗:“這個,越看越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就是描繪不出來到底是什么……” 白玉堂道:“這種事急不來的,貓兒,你莫要強迫自己?!?/br> 展昭點點頭,又看了看那一整排淌血的斗柜,忽然一拉白玉堂的衣袖就往外走:“玉堂,去查查看,這些藥的功效和出處,或者有些什么聯系?兇手既然選定這一排的藥柜子放尸首,應該不會是沒有理由的?!?/br> 白玉堂點點頭,展昭便拽著他急匆匆的走了。 這貓,這會兒倒是完全忘記了自個兒定的所謂一劍之距,不過,這也挺好。白玉堂看著牢牢拽著自己的那只貓爪,笑得意味深長…… 兩人一到開封府藏書閣,展昭就攤開一張宣紙在桌案上,然后給了白玉堂一支筆,一副命令口吻:“快默?!?/br> 白玉堂拿著筆有些莫名:“默什么?” “五爺不是過目不忘嘛,那就把剛才那一排裝尸首藥柜上的藥名全部按次序默寫一遍出來嘍,記住分毫不能有差!” “你這是在考我?” 展昭一挑眉:“我這是在辦案?!?/br> 白玉堂無可奈何得看了眼展昭,搖搖頭,提筆蘸了墨后,微微閉眼凝神了會,一睜眼,就開始由左至右將斗柜上的藥名一個接一個默寫了出來。 “瓜蔞,郁金,芥白,山萸rou,補骨脂,韭菜籽,澤蘭,女貞子,玫瑰,黃柏,苦參,黃連,桔梗,半夏,花粉……” “咦,兩位怎么突然對中藥起了興趣?咳咳……五爺可是寫得一手好字……” 聽到突如其來的一聲,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回頭,就見是暫住在這的蘇黎染抱了一疊書走了進來,看樣子,應該是來還書的。 展昭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書,放到書桌上后,才道:“跟這次的案子有些關系,所以正和這白耗子在這研究呢?!?/br> “哦?”蘇黎染略帶興趣得看了幾眼白玉堂寫的藥名,因為對桂花過敏導致咳嗽還未全好,只能用手捂著嘴問,“似乎都是常用藥,咳咳……這順序……這次的案子,是跟藥鋪有關?” 展昭頓了頓,蘇黎染忙道:“抱歉,我打擾你們辦案了?!?/br> “不不,我只是在想,蘇公子對藥材也有研究?” 蘇黎染笑了笑:“略有涉獵而已,若同公孫先生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了大巫,自慚形穢了?!?/br> “蘇公子過謙了。”展昭接道,“我很想研究一下這幾味藥的藥性,功效,以及特點,但現下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 蘇黎染笑道:“這幾味藥若沒有猜錯,每三味藥是入一柜,好比瓜蔞,郁金,芥白,性味都屬苦,寒,歸經入肺,肝,主治潤肺化痰,行氣解郁;而山萸rou,補骨脂,韭菜籽這三味,則性味歸溫,苦,辛,歸經肝,脾,腎,主治腹痛水腫,固陽培本……咳咳,藥鋪的話,經常會一齊擺放,假若展大人想了解得更詳細,可以參閱這本,厚是厚了點……不過較一般醫書,還是比較齊全的了……” 話落,抽了一本自己借閱的書放在展昭手中,展昭低頭一看,是一本名叫《百草經》的書籍。 還真是……厚厚一本??!可以拿來砸人不? 白玉堂從展昭手上取過書,頗有耐心得翻了幾頁,又合攏,放回展昭手里,展昭回頭看他,白玉堂拍拍展昭的肩膀:“貓兒,你一定不會想看這書的,真的。” 展昭有些無語。 蘇黎染又笑了笑,說道:“好了,咳咳……那我就不打擾兩位查案了,先行一步?!?/br> 展昭卻是出聲阻止道:“蘇公子請留步。” 蘇黎染腳步頓了下,一臉詢問表情看向展昭。 展昭皺了皺眉,還是說道:“藥劑飲片方面我委實不是很懂,所以想請教下蘇公子,這些藥名的排列是否有什么名堂或者玄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