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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想過。” “不介意的話……”公孫突然說道,“不如先去我們開封府吧,你跟大倪的病都需要調養,正好開封府也有那幾味藥,等大倪病好了,再讓包大人幫忙找戶好人家照顧,這樣你也可以放心了。” 蘇黎染楞了下道:“住衙門?” 展昭解釋道:“開封府也是有客房的,雖然比不上那種燒錢顯擺的酒家,不過其實也是不錯的。” 蘇黎染頓了下又笑開了,紅眸妖冶一閃,邊咳邊說道:“展大人這么一說,蘇某人還真是不敢去那些燒錢又顯擺的酒家了。” 蘇貴機靈道:“那我先回去拿行李,公子你跟他們先走一步,回頭我拿了行李就來跟你們會合!” 蘇黎染點點頭,蘇貴一溜煙跑了。 看著蘇貴跑遠,公孫忽然叫了一聲“不好”,眾人皆看向他,只見公孫皺著眉說道:“忘了今天出來的目的的,我明明是來買藥的,怎么空著手就回去了……” 這么說著,又拖著一干人去了另一家若嵐堂大肆采購了一堆藥材才心滿意足得回了開封府,若嵐堂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藥材鋪,雖然藥的品種沒有桐安堂齊全,但也算不錯了,店老板是個瘦瘦的斯文人,姓杜名嵐,一看是開封府的人來買藥,還送了公孫好多藥,惹得公孫把之前的不爽之氣都一掃而空,掃蕩了一批藥后,幾人打道回府。 一路上公孫還一直很興致勃勃得跟蘇黎染聊天起來,兩人的學識都相當淵博,而且又都通曉多國語言,看過許多別國的文獻,看法和見解又很獨到,很多東西往往只是公孫隨意起了個頭,那蘇黎染卻能很快得接下去,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聽著,壓根接不了話,大部分他們談論的東西,展白兩人連聽都沒聽說過,只能互相看看,心說公孫這算是碰上知己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當天夜里,一直平靜無波的若嵐堂卻發生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慘案,也因此,讓整個京城漸漸彌漫上了一層觸目驚心的血色迷霧…… 展昭被人從睡夢中叫醒還一陣朦朧,一晚上沒睡好,叫白玉堂鬧騰的,昨晚上兩人較上勁了,展昭要趕白玉堂去另一間房睡,白玉堂不肯,兩人就吵了起來,結果白玉堂甩了一句“你不是讓我跟你保持一劍之距么?” “所以?” “所以我就與你保持一劍之距了,”白玉堂身體向著展昭微微一傾,“遠過一點,都不行……” 展昭怔了下,一臉無語得說道:“白玉堂你,你堂堂錦毛鼠居然鉆言語空子?” 白玉堂笑道:“還不是跟你這黑心貓待久了……啊,對了,雖然你非說要保持一劍之距,不過,假若你越過了這一劍之距,我可是絲毫不介意的,貓兒。” 白玉堂說完后,還可憐兮兮得縮到展昭床上的一角,故意留了老么大一塊地方,再拍拍床:“貓兒,快來休息了。” 然后,一直溫順無比的展大護衛瞬間就怒了…… 兩人又把開封府弄得雞飛狗跳的,最后好不容易太平了,剛睡了沒多久,展昭就模模糊糊聽見有人喊:“展大人,展大人,出事了,快……快醒醒……” 展昭揉了揉眼睛,還沒來得及開口發問,門口那人一邊拍著門,一邊喊道:“展大人,若嵐堂的老板杜嵐讓人給殺了,你你快……” 那人還在使勁拍門,門卻是一下被人拉開,展昭一邊穿著衣服一邊不相信得問道:“怎么可能,我們昨天還去那兒買藥來著,人好好的呀!” “唉,就是昨兒個晚上的事,嘖嘖嘖,不知道兇手怎么想的,不但殺了人,還把尸體弄成那個樣子……好幾個看到的人都嚇暈過去了……真是作孽!” 展昭皺了皺眉:“先帶我去看看。” “我也去。” 展昭回頭,就見白玉堂已經一身清爽得站在自己身后,點了下頭后,兩人便和幾個衙役一同往若嵐堂趕去。 因為是清晨,街上行人較少,但不想若嵐堂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見展昭帶著衙門的人來了,眾人紛紛讓道,展昭見眾人神色,就明白這案子不簡單,進了門后,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展昭第一眼就看到了若嵐堂里的藥柜,隱隱約約的血跡從里面滲了出來,原本就紅色的烤漆被血色浸染,頓時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一旁的幾個伙計顯然受了不小的驚嚇,見展昭來了,哆哆嗦嗦說道:“展展大人,您可來了,我家主人死得好慘,被人、被人給分尸了,尸塊還給放進了藥斗子里……這……這……” 藥斗子是行話,說的便是尋常人眼中藥鋪的必備盛具——藥柜。斗,通俗意義上來講便是藥抽屜,一個斗一般會放置兩種以上的飲片,也就是藥劑,方便存取。一般的藥柜都是上下左右七排斗,所以這樣的藥斗也叫七星斗柜,而若嵐堂的藥斗,便是典型的七星斗柜。 展昭看了看那依然往外滲著血的七星斗柜,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那些血跡都是從藥柜的第四排,也就是正中央的位置,連成一條線往下淌血,上方的三排藥斗子則完全沒有血跡,而上數第三行,右起第二列位置的那個斗卻是打開的,展昭走了過去,發現那個斗里裝的是三味藥——當歸,白芍,川芎。 “你們有人動過這藥柜么?” 那些伙計們看了看彼此后,說道:“我們早上開市,一進門就看見藥斗子在流血,當時就把我們嚇到了,開始還以為是有什么怪東西進了藥斗子,結果小六跑去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人手,小六當場就嚇暈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