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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頭楞了下,竟露出些為難的神色,只是還不等他說話,就有個小廝跑出來說:“周管事,老爺讓你過去一下。” 周老頭看了眼展昭和白錦堂,對小廝說道:“你帶客人回去吧,我自去找老爺。”話落,他又轉頭對兩人說道,“對不住,老頭我離開一會,兩位請自便。” 接著就急匆匆得走了。 那小廝是個膽小的人,見了展昭跟白錦堂連頭都不敢抬,就一聲不響得帶著兩人往回走。 展昭和白錦堂慢悠悠跟在小廝身后,展昭看似漫不經心得輕聲對白錦堂說道:“他似乎不愿意讓公孫幫忙看病。” 白錦堂輕輕一笑:“小貓,他心里有鬼。” 等兩人回到房間,就被眼前的景象怔到了。漫天世界的紙啊,多得數也數不清,整間屋子里全是紙,而在那些紛紛揚揚的白紙中,一身雪衣的白玉堂和書生打扮的公孫,全都埋頭奮筆疾書,完全的專心致志,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展昭呆,這是個什么狀況? 隨意得拿起一張紙,只見上面寫滿了奇奇怪怪的玄數,展昭看了一眼就有些犯暈,可幾乎每張紙上都寫滿了這些難懂的東西。 其實真要說起來,展昭也算是個十足的文武全才了,只是打小就對算術這玩意異常得有恐懼感,一看到數字就迷糊,小時候家里給展昭請的那些夫子就總是搖頭說展昭是塊讀書的料,詩詞歌賦雖不及唐宋大家,但也絕對得凌人一等,可就是算術這門太弱,可惜了一個好娃娃胚子,不過好在那時候對算術什么的沒太大要求,所以家里人也都挺無所謂,只是展昭小時候脾氣可沒現在那么好,還挺倔,哪里容得人家說自己不好,于是就想要發奮學算術,但就是怎么努力都不得要領,最后干脆放棄這門學科,跑去學了武……然后就遇到了自己的師父,有了現下的成就。 白錦堂瞄了一眼,輕聲道:“在演算呢,別去打擾他們,這玩意一旦被打斷可能就要從頭做起,到時候就不是一屋子的紙了。” 展昭點點頭,想來一定是這白耗子在跟公孫兩人研究千機盤的破解方法,正打算跟白錦堂出門,就聽見白玉堂叫了聲:“貓。” 展昭心里就忽得一跳,頓了一步,才回頭,見白玉堂正看著自己,才眨眨眼問道:“怎么了?” 白玉堂道:“餓了。” 展昭有些無力,看了眼白錦堂,才對白玉堂說道:“我去給你們弄些吃的。” 白玉堂點點頭,又奮筆疾書去了。 展昭和白錦堂退出房間,有些困惑得問了句:“大哥,我有一事不明。” “恩,但說無妨。” “你已經將天玄地黃兩石給了玉堂,怎么感覺那千機盤還是如此難以破解?” 白錦堂笑道:“小貓,你當那千機盤是如此簡單的物什?怎可能就憑那兩塊石頭就破得了?” 展昭皺眉:“那……” “打個比方,天玄地黃石就等于那啟門的把手,但你若沒有鑰匙,光有這把手還是入不得其門。” “可我聽周家老爺的意思,應該是之前沒有天玄地黃石的時候,也有人打開過千機盤,只是不得要領,進得去,出不來,這又是為何?” “正是因為沒有這天玄地黃,那些人無法找到正確的路才被困死在里面。所以說,這天玄地黃石,還有這里……”白錦堂笑著用兩指輕觸了下自己的額頭,“缺一不可。” 到了后半夜,白錦堂終于看不下去,也不管會不會打斷人演算,硬是把公孫給扛了回去,公孫已經算紅了眼,正要發怒,白錦堂就很男人得說了句:“你以為我是為你?我是為了我弟弟!” 公孫看了眼白玉堂,一下子想到他過度用腦會犯頭疼病的事,于是縱使有再大的火也不好發,只好憋著氣回了房間,身后白錦堂很自來熟得想要跟進去,結果被公孫一腳給踹了出去,白錦堂嘆口氣,心說這書生怎么這么別扭呢?不過想起公孫憋紅的臉,心下又一樂,反正別扭得很可愛就是了。 公孫和白錦堂走后,屋子里就剩下展昭和白玉堂,白玉堂還在不停得演算,展昭又看了一會,覺得再不叫這耗子天就該亮了,于是輕喚:“耗子……” 沒人理。 “老鼠。” 還是沒人理。 “玉堂……” 依然沒人理。 “澤琰……” 白玉堂手中的筆頓了下:“你剛才叫我什么?” 展昭臉微一紅,打馬虎道:“我招呼你睡覺呢,別太累了,等下想多了腦袋又該疼了。” 白玉堂放下筆,朝展昭走過來:“你剛才,叫我‘澤琰’?” 展昭騰得一下站起身,指著白玉堂道:“我警告你你可不許叫我熊飛,你敢這么叫我立馬跟你急!” 白玉堂一下就笑了出來,努力控制住想要一把將展昭摟進懷里的沖動,說了句:“你再喚我一遍‘澤琰’……” 展昭有些懵,誰都知道他白玉堂,字澤琰,號錦毛鼠;而他展昭的字比較讓人無語——熊飛,咳咳,這郁悶的名字不提也罷,不過,他就叫了一聲“澤琰”,這耗子有必要那么激動么? 心里這么想著,嘴上還是關心那老鼠:“別鬧了,快去睡覺,演算的事留著明天再做就是了,反正也不急那么一時半刻的。” 白玉堂笑道:“好,我聽你的,只是貓兒,你再喚我一聲,我就去歇息,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