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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一切的談判條件,均來自大閼氏的授意。 而此刻的大閼氏,已經(jīng)陪伴仍舊昏迷不醒的大單于回到樸須部封地,寸步不離地守在大單于的床榻旁,整整三個日夜。 她將臨出發(fā)前從單于庭帶來的那株千年血參,照呼衍靳準(zhǔn)所說的用法,切片泡水喂他服下,再將參片放入他口中,讓他一直含著,除了巫醫(yī)每日給他換藥和清理傷口,她幾乎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片老參上,祈禱這株當(dāng)?shù)厝丝谥械牡鼐?dāng)真具有神力,能夠?qū)⒋髥斡趶乃郎袷种芯然貋怼?/br> 入夜,燈油點點如離人淚。 樸須頡派人給大閼氏送來熱騰騰的漿酪,結(jié)果侍奴回稟說大閼氏一直未用,樸須頡立在王帳外,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難安。 大單于昏迷之前對他說的那番話言猶在耳,他知道,無論此次大單于能否醒來,小王子日后都會成為匈奴太子,而大閼氏也遲早都會成為匈奴的國母大閼氏。 大單于獨寵大閼氏,至今后帳中只有大閼氏一個女人,如果從前人們在背后議論,說大閼氏長了張酷似她母閼氏的絕美容顏,勾住了大單于的心魂,經(jīng)過此次大閼氏親自調(diào)兵遣將,千里奔襲救出了大單于,人們?nèi)蘸蠖〞f,大閼氏深受大單于寵愛,絕不僅僅靠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他們的大閼氏,還有著過人的智慧和膽識。 樸須頡至今都忘不了,那日匈奴大勝,鳴金收兵,眾人遠(yuǎn)遠(yuǎn)看見領(lǐng)兵的呼衍靳準(zhǔn)竟策馬奔到一個身形弱小的將領(lǐng)面前,叩首復(fù)命,而當(dāng)人們看清那騎在馬上的將領(lǐng)竟是大閼氏時,震驚到無以復(fù)加的一幕。 直到那時,被困的將士們才如夢初醒,原來此次真正領(lǐng)兵救了大家的,是匈奴大閼氏! 一時間,剛剛死里逃生的將士們自發(fā)地在雪地里跪倒一片,叩謝大閼氏的救命之恩。 紅日噴薄而出,綺麗奪目的朝霞將大閼氏和她身下的戰(zhàn)馬染成刺目的金粉,樸須頡想起大單于昏迷前說的話,在那一刻,覺得她就是匈奴的國母大閼氏。 只是樸須族曾經(jīng)出了個有眼無珠的毒婦雕陶,幾次三番設(shè)計陷害大閼氏,樸須頡以為,大閼氏對樸須族一定沒什么好印象,連帶的,對他這個族長,一定也是惡其余胥。 如今大閼氏陪伴大單于在樸須部養(yǎng)傷,他本想趁此機會向大閼氏表露忠心,怎奈一連幾日,大閼氏連他送的飯食都不怎么吃,這著實讓他頗感棘手。 站在帳外惶惶然了一陣,樸須頡還是決定向大閼氏當(dāng)面請罪。 他推門進入王帳,不等大閼氏開口,先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 此次大單于身受重傷,為臣難脫其罪,請大閼氏責(zé)罰! 蘭佩轉(zhuǎn)過臉來,見是樸須頡,跪在那一副大丈夫視死如歸的樣子,不禁有些無奈:刀箭無眼,休屠王親率援軍與大單于共進退,何罪之有??炱饋戆?。 樸須頡仍是執(zhí)著地跪著,神色凜然道:樸須部曾對大閼氏做過諸多惡事,樸須雕陶身為樸須族長女,犯下彌天大罪,萬死不能贖其咎,為臣自被大單于提攜,繼任樸須族族長之后,已將雕陶從樸須部族譜中除名。大閼氏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此次安置大單于在樸須部養(yǎng)傷,為臣身為族長,諸事照應(yīng)不周,還望大閼氏訓(xùn)誡。 蘭佩如今的心思都在昏迷不醒的冒頓身上,她知樸須頡一向和雕陶不睦,自雕陶死后,他對冒頓可謂是忠心耿耿,馬首是瞻,一時鬧不明白他洋洋灑灑對她說這一番話的目的何在,蹙了蹙眉,頗有些不耐道:休屠王有何話,不妨直說。 樸須頡原本想問大閼氏可是覺得吃食不合口味,有什么想吃的,他派人去做,結(jié)果被她一句話問得噎住,頓了半晌,脫口道:大閼氏,此次大單于傷重昏迷前,曾叮囑為臣,要立下遺旨,封大閼氏...... 話未說完,便聽榻上傳來一陣輕微且急促的咳嗽聲,蘭佩連忙回頭俯下身去,見冒頓雙眉緊鎖,皸裂的薄唇囁嚅著像是在說什么,她將耳低湊到他唇邊,聽他低低說了聲:水...... 蘭佩立時起身,壓根不顧上細(xì)想樸須頡的話,一邊倒水,一邊對他說:快,大單于醒了,快去請巫醫(yī)來! 樸須頡一時驚得忘了還要說什么,疾步奔出王帳去找巫醫(yī)。 蘭佩嘗了水溫,用匕一點點喂到冒頓唇邊,看著他終于將水抿入唇中,不再像昏迷這些天,每次喂他喝水,都會順著唇角流出來,心中一時又驚又喜,強忍多時的淚終于潰了堤,如泄洪般從眼眶溢出,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努力吸著鼻子,用手背擦去眼中不斷漫上的淚水,將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擦得通紅,再往榻上看時,見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 那日,當(dāng)她橫穿大半個匈奴,馬不停蹄趕到那片雪林時,看到他被小卒從雪林中抬出,整個人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 那一刻,成為她經(jīng)歷了父親去世,歡兒大病之后,無可名狀的,此生最無助絕望的時刻。 趕來的這一路上,她所期待的兩人相見,本應(yīng)是他縱馬從雪林中疾馳而出,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之后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對她說一句:蓁蓁,你辛苦了! 誰知等來的,卻是他面如土色地睡在擔(dān)架上昏迷不醒,連看都不曾睜眼看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