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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線人不惜博命帶回的重要情報。 東胡王在呼衍黎復仇之火的慫恿下,要來匈奴討要他最心愛的閼氏了。 靜。 線人話音落下,金帳內霎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趙實遞過去一個眼神,線人自始至終未敢抬頭,匆匆退出金帳。 王座上的冒頓像是入定,久久不語,身姿不動絲毫。 大王。 良久,趙實沉聲開口,喚他一聲。 冒頓沉吟片刻,終于一室冷肅中涼聲道:子初,此事若孤在帳外聽見半點風聲,你提頭來見。 趙實一凜,當即下跪:臣遵旨。 冒頓緩緩闔眼,冊封大典那日,戴上鷹頂金冠的一瞬,在他腦中出現的畫面,此刻異常清晰地在他眼前閃回。 當時他曾百思不得其解,蘭佩為何會在他的面前慘死在東胡王刀下。如今想來,應是東胡即將來討要他的閼氏,許是他自立稱王時太陽神的天啟,讓他得以事先預知,若他將蘭佩拱手送與東胡王,最終將會是怎樣的悲慘結局。 思及此,他不禁攥緊雙拳,牙根咬得咯咯作響。 若待時機成熟,他定親自領兵揮師東進,先斬了呼衍黎,那個通敵叛國,為東胡王出此惡毒之計的毒婦,再一刀揮落東胡王的項上人頭。 可東胡畢竟是大敗過十萬趙軍,逼得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修筑趙長城的強大勁敵。 而單于庭內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洗政變,昔日頭曼培植的精銳大多沒能看到王庭隔日的太陽。 若想一招制勝,直搗東胡王廷,現在時機尚未成熟。 因而,倘若東胡使者不日來訪,當真提出索要閼氏的無理要求,他多半還是如前次同意贈予他們匹千里馬那般,將自己的閼氏拱手送上。 雖然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實乃奇恥大辱。更何況他是匈奴的大單于,堂堂一國之主,自己心愛的閼氏,說送便送了,說出去,會被天下人如何唾棄恥笑,他閉眼都能看得到。 而這,正是他韜光隱忍、做小伏低,所希望達成的預期。 越是讓東胡覺得他懦弱可欺,放松對他的戒備,離他吞并東胡,直取東胡王的項上人頭,便越近了一步。 只是,送去東胡的那位閼氏一定不是蘭佩。 至于是誰,前幾日正有送上門拼了命要他納娶的,比起此時再另挑人選,他倒樂得送個順水推舟的人情給他那對野心勃勃的叔嫂。 之后,假戲真做,讓所有人都信以為真。 如此,方可在東胡前來索要他最心愛的閼氏時,穩住東胡,迫使絳賓和雕陶舍女報國。 保他最心愛的女人。 冒頓思定,半掀眼眸,見趙實仍在那跪地不起,朝他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趙實不敢妄加揣測大王所想,但知他的心情定是烏云壓境,正強忍克制滿腔鏘憤,遂不敢多發一言,疾步告退出帳。 此時,甫入單于庭的鞠婼阿姆,已在帳外等候多時。 冒頓本已打算回寢帳,聽到通傳,不知她有何事,這么晚侯著定要見他,只得命她進帳。 阿姆有何要事? 一天忙碌下來,在親近信任的人面前,冒頓的神色漸漸覆上一層倦怠。 鞠婼深深叩首,溝壑縱橫的臉上凝著沉重,緩聲道:大王命奴今日去為大閼氏調理身體,大閼氏身體并無大礙,只是...... 她欲言又止,在冒頓射來急切探究的眼神下,和盤托出心中疑慮:大閼氏隨身所佩香囊,在老奴前次給大閼氏療傷時曾留意過,香料產自西域,多種異香均有藥效,長期佩戴,恐致不育。 瞥見冒頓逐漸鎖緊的眉頭,鞠婼忠心耿耿道:當日老奴并不知她日后會嫁與大王做大閼氏,因而未曾多想,然今日老奴見大閼氏仍佩戴此物,便不得不告知大王,若大王有意與大閼氏開枝散葉,此香囊,便要不得。 蘭佩隨身佩戴的那枚香囊,冒頓是見過的。 不僅見過,還拿著把玩過。 因著象牙雕樣式著實精美,他在去月氏之前,從未見她戴過,他還問過蘭佩,這香囊是哪來的,聞了聞,又問她里面都有哪些香。 印象中,蘭佩當時一把奪走了香囊,隨口岔開了話題,并沒有回答那香囊是何人所贈,又有哪些香。 如今想來,她那時的反應,著實也有些蹊蹺。 他按下心頭疑慮,對鞠婼說:孤知道了。阿姆剛回單于庭,今日定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鞠婼諾諾應聲,退出金帳。 阿姆走后,偌大的金帳內,倏然安靜下來。 已過亥時,單于王庭早已陷入沉睡,冒頓自王座上起身,踱出金帳外,月光如水,溶溶漫過單于庭內綿延的氈帳,阿承提燈在前,引他回寢帳 此時單于庭內,除了金帳,還唯一亮燈的所在。 朦朧的鵝黃色光自寢帳的窗牖投出,于草地上落下片影,那窗后有人在等他歸,他的心中一暖,不覺加快了步伐。 推門進去,蘭佩果然還沒睡,已洗漱沐浴畢,身披一件白色絹衣,青絲如瀑垂瀉,櫻唇桃腮,膚白盛雪,正斜倚胡榻上,對著一張羊皮卷怔神。 連他進帳都渾然不知。 他心頭一軟,從身后悄悄逼近,未等她反應,一把抽走她手里的宗卷:看什么呢,這么入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