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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一來,逃亡的速度慢下來不說,難度也可想而知。 尤其是,當(dāng)冒頓得知他們逃離單于庭后,定會派人窮追不舍,趕盡殺絕。 畢竟,那是一個連自己的父親,匈奴大單于都敢下手的瘋子。 于是他亟需找到一個能拿得出手來,和那個瘋子談判的權(quán)稱。 他花了一夜的時間圍著單于庭打轉(zhuǎn),就是在等這樣一個百密一疏的時機(jī)。 太陽神眷顧,讓他碰巧看到了蘭佩獨(dú)自從單于庭出來,入了這片密林,將這樣一個絕好的機(jī)會送到了他手中。 他于是領(lǐng)著那幾百精銳,在密林中蘭佩回單于庭的必經(jīng)之路上設(shè)下埋伏,幾乎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得到了這個為冒頓來說,極為重要,無法舍棄的權(quán)稱 他的新婚大閼氏,那個害死他女兒的人。 他憎惡地看了眼正被呼衍黎掐住下巴問話的蘭佩,手中揚(yáng)起馬鞭,朝她的肩背上狠狠抽下一鞭,伴隨著啪的一聲厲響,蘭佩被塞著麻布的嘴里只發(fā)出了輕微的一聲嗚咽,整個人瞬間朝后半栽下去。 他翻身下馬,緊跟著又是一鞭子,抽向了她的前胸。 他咬著牙,顫抖著揮鞭的手,指著她問:我女兒,究竟是怎么死的? 蘭佩口中的麻布已將她的嘴磨破,身上兩處被鞭子抽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在這能凍死人的暮色里,疼得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見她無動于衷,呼衍逐侯將她拎起,一巴掌摑向她的臉,蘭佩的嘴角裂開了血口,可嘴里粘黏住的麻布卻紋絲未動。 面頰瞬間腫起來。 呼衍逐侯氣急敗壞,上手拽出她嘴里的布塊,兇斥道:說! 蘭佩的雙唇根本無法開闔,灼痛的咽喉也只能發(fā)出輕微的氣聲。呼衍逐侯以為她是故意不說,很快又是一巴掌呼扇過去。 省點(diǎn)力氣吧。 呼衍黎在一旁冷冷看著道:人都沒了,如今想要知道這些又有何用?說到底,那都是她的命! 我不甘心!呼衍逐侯咆哮道。 你以為我甘心?! 從云端跌落入泥,眨眼間失去昔日她所有的一切,她,匈奴國原本的國母大閼氏,比起自己的哥哥,確實有更多的不甘心。 原本,她是我全部的希望!我自十六歲嫁給頭曼,本就是呼衍部為了權(quán)衡部族勢力的祭品!在單于庭的這些年月,上有大閼氏,下有伊丹珠,頭曼何時正眼瞧過我?當(dāng)我痛失第一個孩子,并且永遠(yuǎn)也無法生育之后,這偌大的單于庭,便是一座令我無法呼吸的牢籠,禁錮著我的一言一行! 沒有姿色,沒有孩子,為了取得頭曼的信任,我成日里如履薄冰,揣測他的哪怕一個細(xì)微的眼神、動作,違心說著一句又一句我自己惡心至極,卻能讓他愉悅的瘋話!直到大閼氏暴斃,我得以順位成為單于庭的大閼氏,盤算著呼衍樂嫁給冒頓之后,能不似我那般辛苦地穩(wěn)固地位,只待頭曼百年,她便可接替我之位延續(xù)我呼衍部至高無上的榮耀! 是,在你眼中,我女兒的存在只是為了延續(xù)呼衍部的無上榮耀,是你,將她變成了呼衍部的又一個祭品! 呼衍逐侯幾乎是咆哮著打斷了呼衍黎兀自傷感的獨(dú)白,凄厲的叫喊聲回響在草原無邊無際的黑蜮中,帶著他痛徹心骨的痛,久久不散。 呼衍黎沉默了。 呼衍逐侯說得不錯。 若不是她的堅持,呼衍樂或許本無需踏入王族紛爭的泥淖,以一個部族首領(lǐng)之女的身份,活下去。 明知冒頓于呼衍樂無心無意,明知她婚后生活地痛苦至極,身為姑姆的她依舊硬著鐵石一般的心腸,將呼衍一族的未來強(qiáng)加于她,一步步將她推向瀕死的深淵。 可即便一切重新來過,她依舊會做此選擇。 要怨,就怨她們生而為呼衍部族的長女,這都是她們不得不承受之重。 草原短暫的黃昏中,蘭佩清楚看見了呼衍黎眼角的濡濕,瞬間閃爍,又瞬間被風(fēng)干。 一陣難捱的靜默過后,呼衍逐侯重重喘出一口粗氣,之后抬頭看了眼一瞬潑墨的夜色,掐指算過時辰預(yù)備在馬背上稍事小憩。 睡前,他沒好氣地對呼衍黎說:我睡會,你先盯一陣,待我醒來你再睡! 呼衍黎憋著心中無處發(fā)泄的忿恨,負(fù)氣沒有理會呼衍逐侯的叮囑,很快也鉆進(jìn)綁在馬背上的白熊皮睡囊里,在饑寒交迫中闔上了眼。 蘭佩的手腳被牢牢反綁捆在呼衍逐侯的轡頭上,只要她稍有動作,他身下的馬頭都會跟著動起來。 她又等了一陣,直到清晰地聽見呼衍逐侯時斷時續(xù)的鼾聲。 前世,呼衍逐侯和呼衍黎在冒頓殺父自立之后,順利逃到了東胡,蘭佩那時以為,冒頓或許對用鳴鏑射死了呼衍樂心中有愧,遂對呼衍部網(wǎng)開一面,沒有趕盡殺絕。 而她自己被他禁錮在王帳之中,根本不可能有逃脫的機(jī)會。 因而也不曾有過被呼衍逐侯劫持的經(jīng)歷。 這次她一時在氣頭上,沒聽進(jìn)冒頓的勸阻,低估了單于庭周邊的危險,白白將自己送入敵人手中。 不僅害苦了自己,想必也給初立為王的冒頓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她這是怎么了,就連阿諾都能想明白的那層厲害,竟就為了和冒頓置氣,把克制隱忍籌謀統(tǒng)統(tǒng)拋諸腦后,變成了一個無腦的小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