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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冒頓伸到一半的手懸在半空,回頭問道。 事關(guān)呼衍逐侯。 拓陀只說了這幾個字,便止住了。 冒頓旋即會意,垂下手臂說:進帳說吧。 身后,蘭佩已翻身上馬,向東而去。 冒頓對著那融入天地間一片純白的背影,頹然地揉了揉眉心,轉(zhuǎn)身交代身邊列隊的精銳:護好大閼氏,午時前必須回來。若她有任何閃失,孤誅你們九族! 齊整的呼號聲帶著誓死的忠誠,回響在單于庭的上空:遵旨! 第46章 這場初雪如同從天際倒?jié)娤碌陌咨?悄無聲息,一絲不茍地用了一整夜的時間將單于庭的每一處角落都染得雪白,遮蓋住昨日的斑斑血跡和滔天陰謀,世界一時變得純潔,寧靜,唯美,祥和。 蘭佩初上馬時的怒氣,很快被這番震撼人心的美景沖淡,一望無際的白色凈化了她的心靈,使她感到自己所處這塵世間的渺小,仿若人世間再發(fā)生什么天大的事,在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都不值一提。 赤紅駒打著響鼻,踩在深淺難辨的雪地里頗為吃力,本打算去白鷺澤的蘭佩心頭一轉(zhuǎn),掉頭朝單于庭西邊的密林而去。 小狄緊緊跟著,還不時回頭看一眼成扇形護在她們身后的輕騎兵。 伴隨太陽懨懨地探出頭來,雪漸漸停下,雪后林間的空氣中滿是沁人肺腑的清甜,偶爾有樹枝上不堪重負的積雪簌簌落下,驚起幾只飛鳥。 穿過這片密林,又向前走了一陣,蘭佩遠遠看見了不遠處升騰的炊煙。 幾頂氈帳零星散落在疏林間,其中一頂便是阿諾的家。 聽見敲門聲,阿諾有些遲疑,她剛搬來此地,遠近還沒有熟人,又逢大雪,牧民們都忙著安置牲畜過冬,誰會這時登門? 擦了擦手里的酥油,阿諾跛著推開帳門,伴隨一陣涼風(fēng)侵入,她看見了小主,正披著純白的狐皮大氅,戴著兜帽站在門外,應(yīng)是一路策馬而來,面頰凍的通紅。 阿諾趕緊將蘭佩往帳里引,驚道:小主?!您怎么來了? 想你了,來看看你。 蘭佩說著解開大氅,回身關(guān)上帳門,將小狄和遠遠隨著的侍從都關(guān)在了帳外。 立定,她對著帳內(nèi)環(huán)顧一圈,雖簡樸,倒干凈,也寬敞,是個能舒心住著的窩。 心下稍安。 小主新婚,怎的有功夫來奴這里?阿諾趕緊替蘭佩倒了杯熱漿,遞給她時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蘭佩的神色。 她腿腳不便,很少外出走動,對于昨日發(fā)生在單于庭的事并不知情。照理,小主今日本應(yīng)在單于庭和太子一道,向頭曼大單于、大閼氏問安,哪怕在新婚之夜與太子發(fā)生什么齟齬,鬧得不歡而散,她所認識的小主,也絕不是這么不識大體之人。 如此突然出現(xiàn),實在不合常理。 蘭佩低頭喝了一口熱漿,頓覺涼透的身心回暖了些,笑道:怎的,我好心來看你,你倒不領(lǐng)情! 奴不敢!奴只是覺得小主此時不該出現(xiàn)在這。 哦?那你說我該出現(xiàn)在哪? 見蘭佩杯里的熱漿很快見了底,阿諾又趕忙替她滿上,試探著問:小主這是和太子殿下鬧別扭了? 蘭佩輕嗤道:太子殿下?呵,你大概還不知呢罷,太子殿下如今已是匈奴的大單于了 出乎蘭佩意料的,阿諾聽到這個消息后的第一反應(yīng),竟是拖著傷腿蹣跚地當即跪下,深深叩首道:奴不知情,還請大閼氏責(zé)罰!奴參見大閼氏! 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蘭佩被她噎得一愣,趕緊上手扶她。 卻被阿諾輕輕推開:恕奴直言,小主現(xiàn)下已是大閼氏了,行事切不可再如往日那般隨性,畢竟小主現(xiàn)在肩負著整個匈奴的半邊天。 ...... 蘭佩的眼神一黯,抬至一半的手僵在原地,正不知該如何作答,聽見阿諾又道:奴不知大閼氏是出于何種原因離開單于庭,但無論如何,這里都不是大閼氏該在的地方,還請大閼氏速速返回! 言辭懇切堅持,已不似一個奴婢的口吻。 這便是跟了她十幾年的阿諾,主子大婚后的第二天冒雪過來看她,卻被她短短幾句話忠言逆耳,當頭潑了盆冷水。 可現(xiàn)如今,這些話如若她不說,還會有人對她的小主說嗎。 冒頓太子當上匈奴大單于,在阿諾看來是早晚的事,自己盡心服侍了那么多年的小主終于得償所愿,嫁給了心愛的夫君,又成為匈奴的大閼氏,她心里替小主開心,可小主今時今日的身份不同以往,身邊會有多少雙眼睛鎮(zhèn)日里盯著,又有多少人會真心盼著小主好,阿諾即便身不在單于庭,心里卻是明明白白。 似今日這般不計后果的行徑,她的小主,可萬萬不可再有了! 她此刻心里所思所想,蘭佩又豈會不知。 她從單于庭來到這,確是有和冒頓賭氣的原因,但她很想來看看阿諾,想和她說說心里話,如今竟也不行了么。 蘭佩對著阿諾一直伏在地上的后腦,怔了足有半晌,末了,無奈地輕吁了聲:罷了,見你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我這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