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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縈能夠在這個時代活得如此恣意,將神女身份傳揚得天下皆知,而不露出破綻,不單單是游戲中那么多道具的功勞,更是因為諸縈自己,足夠謹慎小心。 否則,在這個列國爭霸,群雄并起的時代,聰明人也不是少數。 她抬起自己白凈、纖儂合度的手,目光清澈,而又隱隱帶著靈動的孤傲,爾等所愿,吾不允。 吾凝于山林之間,聚天地之靈氣所誕,卻仍不過小神耳,聽聞遠方遠方有天地之女降世,乃正神也。 吾欲尋之,投其座下,得尋大道。 爾等,另尋祂神。 說完,諸縈就準備一揮袖子離去。 她這番出現,也不過是為了圓阮延君的病癥,以及彩的失蹤。哪怕她只是一介微末野神,但既然是因為她的插手,令阮延君昏睡,受盡折磨,那么不論是廉軾,還是陳國,都不會因此認為是部落施加的手段,也不會因此為難彩和這些山民部落。 橫豎她人都已經走了,諸縈就不信,陳王會因為一位僅僅是侄子的王孫,就前往衛國叨擾神女,更不必提阮延君只需要七日就能醒,恐怕陳國的使者還未出陳國,阮延君就已經醒了。 至于醒了以后,是不是形銷骨立,精神萎靡,猶如丟了半條命,又有什么關系。能在觸怒神靈之后活下來,即便只是一個野神,也足以稱得上是幸運,且是需要向神靈祭祀感激的大恩了。 諸縈將一切都想的清清楚楚,就在她已經施動瞬移技能,身體已經呈現半透明的狀態時,她突然注意到,跪在地下的一個山民,突然抑制不住的猛然咳嗽,隨后直接昏倒過去。 諸縈心頭一震,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不對,很不對。 她眉頭緊蹙,大手一揮,原本正盛放的白色光輝頃刻間就消散,諸縈的身影重新鮮明。 諸縈施動技能,于是一股卷攜著花瓣的力量,裹挾著那個昏倒的人,來到諸縈面前,隨著諸縈的動作而停下。 她伸手覆在那人的額頭上,十分guntang,而這人的身上還打著擺子。諸縈又揮了揮手,無形的力量將那人的衣袖卷起,露出手腕和臂肘,上面有紅紅點點的痕跡。 自從諸縈來到這個地方,她的五感特別靈敏,雖然達不到傳說中神靈的程度,但是凝神細聽,想要聽到幾十米外的耳語,并不難。 除了五感,最為重要的是,她的直覺。 她每一次的直覺或是預感,往往都能成真。正是因為這些直覺,讓諸縈有意識或是無意識中,避過了許多困頓。 而這一次,她有一種十分強烈的預感,這是瘟疫。或者說,是疫病。 他們應該還沒有發覺,否則不會對一個已經發熱的人視而不見。應該還在潛伏,只不過不知道已經傳染了多少人。現在應該是前期,等到爆發的時候,恐怕就是一場大的災難。這些部落,平時不出去接觸他人,傳染的面積應當并不廣。 但若是自己沒有來這么一遭,他們一定會去鐵礦附近,救出彩,自然不能避免和陳國將士的一戰,而這樣,恰恰會將疫病傳給陳國將士。 范圍未必傳至整個陳國,但不拘是鐵礦中的人,還是附近的城池,恐怕都逃不過。哪怕是現在,諸縈心中也沒有底。 眼前的方蒺部落,究竟是疫病的起源,還是他們僅僅也只是被傳染了。 還有便是,她要干預嗎? 還是任由這些人傳染疫病,活下來的人,則是戰勝了疫病的人。他們的身體也會在這樣不斷的感染中,對一些病癥慢慢免疫,這也是一種自然抉擇。人就是在不斷地面對災難,而后慢慢研制出了各種應對之策。修堤、風火墻、地動儀 因為發現祈求神靈無用,大巫們救不了得了疫病的人,所以醫術才開始大興。這些都是人們的必經之路。 她可以現在就治愈這些人,也可以用自己先進的技術,讓他們不用經歷那么多磨難就能吃飽穿暖,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他們還會有歷盡磨難后,不屈進取的精神嗎? 還會有沉厚歷史而賦予的脊梁嗎? 那些在史書中,在最危急關頭中出現的人物,還會有嗎? 她看似是幫助了他們,又何嘗不是種扼殺。 諸縈越是接觸,越是容易陷入深思。道德經中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正是這樣的無所謂仁慈,任由萬物自生自滅,才引來了萬物的自強,他們不斷地適應世間的規則,甚至制定出規則。 她穿越前所處的現代社會不也正是這樣嗎? 諸縈以神女的身份在這個時代待得越久,她就越不想親自出手干預一些事情的進程。不管是醫術,還是治水。當然,只要諸縈想,她可以很輕易的幫他們做到這一切,因為她有游戲背包。疫病是多么簡單的一件事,她只需要施動治愈技能,這些人就都能好,如果不確定范圍,就把附近幾個城池的百姓庶民都施加一遍,雖然累,但諸縈真的可以做到。 還有洪水,諸縈的游戲背包里,雖然沒有直接作用洪水的,但想讓水流不漫出來,甚至是改道,都是可以的,甚至是將洪水快些退卻。 但諸縈在救了人之后,完全不插手洪水的散去,也不參與他們是如何治愈洪水后的疫病,僅僅是提醒桓珩,剩下的都交由桓珩處理。不正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洪水有多么可怕,對他們將會造成多么大的打擊,所以一定要治理河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