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
雖然阮延君有心掩飾,但本性如此,總免不得疏忽大意的時候,便會露出一二好色桀驁的小人模樣。 明明是替陳王前來視察鐵礦,也明知廉軾治軍嚴明,最不喜有人在軍中飲酒作樂,但或許是他已經將陳國的嫡長公子斗倒,不得不避出陳國,所以起了些驕矜之心。 一邊想討得廉軾效忠,一邊卻又顯露本性。 諸縈到的時候,阮延君正在強迫一位女子與其歡好。 仆人獻上美酒,不敢打擾阮延君的興致,就連忙從屋中退出,而諸縈從游戲背包里尋了個粗實的棒槌,直接對著阮延君的腦袋重重一擊。 一瞬間,阮延君的眼睛突然睜大,隨后晃悠了兩下倒了下去。 留下被欺凌的女子茫然不知所措,只是害怕的捂緊衣襟。 因為在女子看來,周遭分明空無一物,反倒是原先興奮的阮延君自己倒下了。 諸縈自覺不能暴露身份,但是在這個時代,神話體系龐雜,祭祀文明燦爛輝煌,哪怕是山野精怪,也在人們的祭祀之中。 所以諸縈絲毫不慌的信口扯了個名頭,空靈虛無的聲音自四周匯聚,落入女子的耳中,吾乃山間奪造化而生的精怪,無名無姓,但見爾心之悲切,泣之哀絕,故此前來。 原本還將自己藏在床榻一角的女子,神情立馬恭敬起來,她瞧不見諸縈,就只能走到地上,朝著聽到聲音的方向跪拜。 一邊跪拜,一邊誠懇的哭泣,妾、妾名喚彩,是附近山民首領的女兒,早已有了意中人,卻被此豎子瞧中劫掠,求神靈為妾作主! 其實阮延君也不知道女子的身份,他是在鐵礦周遭閑逛時,遇到了外出采摘的彩,見她容貌清秀,又兼今日受了一肚子的氣,就欲發泄一番。 誰料彩竟然是附近山民首領的女兒,如若不是諸縈今日出現得及時,過幾日的鐵礦附近本該被附近的各個山民部落偷襲。 正是彩的父親為彩報欺辱之仇。 以至于鐵礦損失慘重,而附近的部落也傷亡甚多,陳國和衛鄭等國一樣,皆是與蠻夷相鄰,這些蠻夷雖然看著人少部族多,但若聚集在一處也是心頭大患。 因此陳國與附近的山民部落本就有所結怨,經此一遭后更是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 自然,這一切諸縈是不知曉的。 她現在正在想辦法安置彩,至少也要讓彩平平安安的出去。 但對阮延君的懲罰也絕不能少。 諸縈沉思了一會兒,她在彩虔誠的跪拜中重新開口,吾已知曉,自會庇護爾歸家。 爾居于何處? 待得女子說完以后,諸縈就在腦海中的地圖上尋到這個地方,使用瞬移技能將女子送了回去。 安頓好這一切,她才有空打量還躺在地上的阮延君。 原本諸縈只是想讓阮延君接連做噩夢,并且送他一個倒霉娃娃的,但是現在,諸縈看他愈發不順眼了。 第97章 諸縈認真想了想,她記得自己有一條綠楊陰可以cao控人的夢境。 比起噩夢娃娃,諸縈更有興趣讓阮延君也好好的體會一番遭人陷害強迫的滋味。 諸縈取出綠楊陰,如湖水一般碧波蕩漾的綠楊陰在諸縈的手掌心上慢慢浮起,發出柔和淺淡的光芒,直至將阮延君完全覆蓋。 而諸縈閉著雙眼,心神微動,頃刻間就構造出一個夢境,并將阮延君拉至其中。 這是諸縈專門為阮延君構造的,第一日,先是令他嘗嘗所念盡所失的滋味。 往復七日,由輕至重,皆是他最為恐懼,亦或是曾經對其他人所施予之事。 如此折磨上七日,恐怕阮延君不但會精神萎頓,就連想出手迫害他人時,都能想到夢中可怖的一切。他還能不能下得去手諸縈不知道,但她知道,他動手時,一定會陷在恐懼中。 諸縈在今日所構建的夢境,是讓阮延君如現實中所渴求的那般,得到陳國,變成陳國名副其實的王,所有人恭恭敬敬的匍匐在他的腳下。 當阮延君最得意,最自滿,自以為夙愿達成的時候,他會突然失去這一切。 寵幸的臣子背叛,奪取陳國王位,他為了活命,不得不成為低賤的奴隸,為新王上養馬嘗糞,就在他蓄力二十余年,人生即將走到盡頭前,發動政變,眼看要奪回陳國,離王位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陳國被其余諸侯國攻破。 世間再無陳國,自然也沒有了陳王。 他苦苦支撐二十余年的信念霍然崩塌,且是在他即將重新奪回一切的前夕。 何其諷刺,又何其令人崩潰。 本以換上錦衣華服的阮延君,重新變作階下囚,和上次不同的是,他已風燭殘年,再沒有臥薪嘗膽,靜待來日的余力了。 從前折辱阮延君的是王,如今是看管馬廄的小吏,甚至是同在馬廄的奴隸,因為他們怨怪阮延君,若不是他貪圖王位,引得陳國內亂,陳國便不會亡,他們也不會從好端端的貴族變成奴隸。 最終,阮延君只能在所有人的欺凌下,凄慘的死在大雪紛飛的馬廄。 而此時,陳國正準備迎來新的王,鐘鼓樂聲之下,無人能注意到一個卑微馬奴的死去。 諸縈造出夢境后便徑直離去,去找彩。 但阮延君可就沒那么幸運,他一整日都是緊閉雙眼,面容扭曲,時悲時喜。諸縈有心懲罰他,除了精神上的折磨,身體上自然也不例外。一連七日,他都會昏睡,雖然不會死,但也必定半殘,加上夢中的折磨 --